楊家大院戰火已熄,油粉三人組也將黃胖子打得不成人形,如今看着楊平安虐打富家公子。
虐打,絕對的虐打。
“啪!”
“哼!”
“啪!”
“哼!”
只有這兩個聲音交替循環。前者是楊平安以鞋底抽富家公子臉頰的聲音,後者是富家公子被抽後的怒哼聲。
二人似是極有默契,誰也不說話。楊平安一鞋底抽過去,富家公子腦袋被抽到一旁,發出“啪”的聲音;富家公子將腦袋轉回來,怒視楊平安,發出“哼”的鼻音。
看着富家公子左臉頰又紅又腫,臉上鞋底文印清晰可見,楊國忠忍不住問道:“大哥,你爲何只打他左臉?”
楊平安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着富家公子,張開右臂:“說,你姓什麼?”
“哼!”
“啪!”
楊平安暫時停手,活動手臂。他也沒想到這個看似身嬌肉貴的富家公子居然如此強硬,自己手臂都打的痠軟,對方居然還是一聲不吭。
“只打左臉有何不妥?”楊平安問道
“沒有不妥。”鄧維答道,“只是他的左臉已經腫的想豬頭了。”
鄧維說的一點沒錯,楊平安也不知用鞋底抽了富家公子多少耳光,半邊臉如豬頭般又紅又腫,可另外半邊卻完好無損,只是因爲憤怒而漲得通紅。
“我想打出自然美。”
“何爲自然美?”楊國忠雖已改名,不過勤學好問的好習慣一直保持着。
用鞋幫在富家公子兩頰比劃一番,楊平安解釋道:“如果他這兩邊,都被我打得又紅又腫相互對稱,那就叫對稱美。但我偏打一邊,這就不對稱了。不對稱的美,就叫自然美。”
“安安不愧是大哥,果然有見地!”謝天成大拍馬屁,“在我想來,若是他兩邊一般紅腫,那等到紅腫稍退,他還應該可以出門見人。可只打一邊,紅腫徹底消去之前,任何人見他都能一眼認出,他必定沒臉出門!大哥,我猜的對麼?”
謝天成的一番話,令得冬兒掩嘴輕笑,蘇敏笑容古怪。老蘇頭無聲嘆氣,蘇佳大眼閃爍。
你到真會聯想!楊平安無奈看眼自鳴得意的謝天成,忽然發覺身下傳來異動。低頭一看,卻見有骨氣的富家公子淚流滿面。
嗚……
默默無聲淚兩行。
富家公子哭了。他沒有因爲楊平安在他身上施加的“殘暴”手段而痛苦,卻被謝天成的一席話說得淚如涌泉。
擦,老四厲害啊!楊平安又是一鞋底抽過去,問道:“說,你姓什麼!”
富家公子終於開口:“秀才安,今日奇恥大辱,我馮小寶定加倍奉還!”
馮小寶,馮小寶……這貨不會是基友一族吧?難怪聽到老四的話會哭了。
“說,你爲何要找我麻煩!”
“找你麻煩又如何!你等着,我一定會一刀刀殺了你!不對,在你死前,我要讓你親眼看着,看着你娘子被我騎在胯下,再被縣城裡最粗鄙的一羣男人活活幹死!”
“你找死!”楊平安聽得怒不可遏,手臂連掄,鞋底在馮小寶左臉不停抽打,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馮小寶頭上襆頭散落,披頭散髮,嘴角溢血,歹毒的看着楊平安,任憑他抽打,嘴角卻露出惡毒笑容,咬牙道:“打啊,有本事你打死我!只要我今日不死,我定將你全家男人殺死,女眷姦殺!”
楊平安略一錯愕,片刻後冷聲道:“你以爲,我當真不敢殺你?”
說完話,從地上站起,徑直跑向竈間。等他出來時手中已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鋒利的刀身在和煦陽光下泛着幽幽寒光。
“相公不要!”
“你瘋了!”
“公子不可!”
“大哥住手!”
就在衆人驚呼,油粉三人組撲向楊平安,想要阻止他的時候,他快步來到馮小寶身邊,一刀捅進了對方腹部。
春風,暖暖吹拂,樹葉沙沙奏明,掀起心中陣陣寒涼;鮮血,順着馮寶寶的指縫,滲了出來,染紅月白長衫,染紅地面。
馮小寶臉色變得慘白,難以置信的看着楊平安,痛苦的說道:“你,你竟然,真敢殺我?”
倒在地上的黃胖子,以及五名惡僕同時看到這一幕,心中驚恐。
於是奇蹟發生了。
不論這六人是真起不來還是裝起不來,見到馮小寶腹部冒血後,同時從地上爬起,手腳並用跑了過去。只有鬥雞眼是真被楊平安打得昏迷不醒。
黃胖子頭前開路,四名惡僕小心的擡着馮小寶,另一惡僕架起鬥雞眼,匆匆逃離楊家大院,沒有留下半句狠話,只有惶恐焦急的呼喊聲,以及越來越小的**聲。
蘇敏最先來到楊平安身邊,看着他手中滴血的匕首,驚道:“你竟然真敢殺人!”
油粉三人組也反應過來,楊國忠快步關上院門,鄧謝二人來一左一右,焦急道:“大哥,你殺人了!”
“安安,現在怎麼辦啊!”
偃師四虎雖然做了不少惡事,但正如楊國忠曾經所言,他們從不沾染人命,鄧謝二人已經亂了分寸。
還是楊國忠沉穩,關好院門後走向楊平安,快速說道:“大哥,啥話也別說了,趕緊收拾包袱走人!”
“走?走去哪兒?”楊平安隨手將匕首丟到一旁,笑着問道。
“當然是離開偃師了!大哥,人命關天啊!而且還是醉霄閣的東家,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時,冬兒也從房中跑出。在楊平安將匕首捅進馮小寶腹部的時候,她就跑回臥室了。現在出來,身上多了一個大包袱:“相公,快走,奴家隨你一起離開縣城。若是你被官府捉了去,奴家絕不獨活!”
“爲什麼要走呢!”楊平安滿不在乎的掃視衆人一番,從冬兒手中接過包袱,遠遠丟開,“不用怕,我不會有事的。”
蘇敏怒道:“你瘋了吧!知不知道你殺了人?難道你想讓冬兒姐姐爲你擔驚受怕麼!”
楊平安握住冬兒小手,轉向蘇敏:“你記住自己的任務,保護好冬兒安全。我可能會有一兩天不在家。”
他的話,說的很隨意,就好像要外出辦一件很小的事情,等上一兩天就能回家,聽得衆人無不莫名詫異。
老蘇頭也從西間走了出來。他是在楊平安衝進竈間的時候,帶着蘇佳回房的,沒有讓年幼的蘇佳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公子,你今日太過沖動了。”
楊平安看他一眼,笑道:“我殺人,你不害怕麼?”
“哦,老漢走南闖北多年,殺人的事兒見得多了,也就不怕了。”解釋一句,老蘇頭便不再吭聲。
油粉三人組不停勸說楊平安儘快逃走,冬兒淚眼婆娑要跟他一起離開縣城,可他卻毫不在乎,直至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以及沉重的砸門聲——捕快來了。
捕快來的很快,帶頭是偃師四虎的老熟人馮捕頭。以前偃師四虎走的就是他的門路,前段時間楊平安爲了搭通縣令,也多次請馮捕頭吃酒送禮,變得熟識。
楊國忠打開房門,還沒來及跟馮捕頭客套,呼啦一下闖進二十多個捕快,手持鋼刀鎖鏈,直接將衆人圍了起來。
“馮捕頭,你這是幹嘛呢?”楊國忠連忙將馮捕頭拉到一邊,可對方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一把將他推開,吆喝道:“將犯人楊平安、楊國忠、鄧維、謝天成拘下!”
“是!”衆捕快齊應一聲,三五人對一人,很快就將楊平安四人用鎖鏈捆了,推推搡搡走出院門。
“相公!”冬兒心痛萬分,只想着自己剋夫,如今害的楊平安身陷囹圄,追趕幾步卻感覺腳下一軟,跌倒在地,淚水嘩嘩落下,“相公,是奴家害了你!”
楊平安硬是從兩個捕快手中掙脫,跑回門口,大喊道:“你不要瞎說,跟你無關。好好在家等我,我很快就能平安返回,千萬不可做傻事!暴力女,你給我記住,照顧好冬兒,若是她少了半根頭髮,我跟你沒完!”
說完話又看眼哭成淚人兒的冬兒,轉頭就走,卻看到幾個捕快正站在他身後,怒目而視,而馮捕頭擋在這幾個捕快身前。
他剛纔掙脫,讓看押他的捕快顏面盡失,若非馮捕頭及時趕到制止,他恐怕早就領教古代警察的鐵拳與黑腳。
“我看着他好了,你們看着那三個。”打發走滿臉不快的捕快,馮捕頭一拍楊平安肩頭,“你老實點,跟我走吧。”
楊平安壓低聲音:“馮老哥,這回嚴重麼?”
馮捕頭知道楊平安如今是偃師四虎的頭,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他收的銀子,也都是出自楊平安之手。因此四下張望一番,他壓低聲音道:“很嚴重。你們究竟惹了什麼人,縣令老爺直接發話,讓我帶人拘捕你四人,而且還下令……若是你們膽敢反抗,當場格殺!”
楊平安心中一驚:“這麼嚴重?老哥可知馮小寶此人?”
“未曾聽過。莫非你們此次惹得就是他?嗯,此人恐怕來頭不小,不然縣令老爺也不會不加審訊,讓我帶人直接將你們關入大牢了。”
“不用過堂?”楊平安再次一驚,想不到馮小寶的來頭居然這麼大,“老哥可知醉霄閣的來頭?”
馮捕頭再次搖頭:“我只知道,醉霄閣後臺強硬,連縣令老爺都不敢招惹。莫非那馮小寶就是醉霄閣的東家?果真如此的話,你們可得小心些了。”
小心麼?楊平安嘴角一翹,擡頭看向永和坊方向,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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