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史無前例的夜戰。
大唐一方飽食嚴裝，人馬的精氣神皆達到頂點。
偷襲的時間選在子時……對方睡得正香的時候，只在王庭周圍留下了必要的巡邏人員。
狼騎兵的出動讓王庭的戰力下降了一大半，最多還剩下萬餘人。
從兵力比較來看，已經具備了偷襲的條件。
而士氣更不可同日而語。
李冉目送王海賓父子離開，用紅外望遠鏡觀察着他們的行動軌跡，直白來說，穩坐軍中帳。
“冉兄弟，你該跟着部隊一起去殺個痛快的。”
裴旻一臉遺憾，如此血脈噴張的戰鬥李冉竟然可恥的縮在最後方，血性何在？
“像我這樣文明的偏偏美男，動刀子並不適合我，而且，爲毛要跟老王父子搶功勞。”
李冉表示勞心者制人，作壁上觀纔是他的風格，瞧見裴旻不服氣的樣子，莞爾一笑，“你若是手癢了，就自己去殺一波，不用待在我身邊。”
“那怎麼行，戰鬥一起，突厥人肯定四散逃開，指不定有敗兵從這邊路過。”
裴旻總算沒有忘記他的本職工作，哪有保鏢撇下僱主的道理。
廝殺聲很快隨着夜風吹進了耳朵裡……不愧是一望無垠的草原，現場觀摩感一流。
熊熊火焰燃燒着突厥人的氈包，李冉看得直搖頭。
“早說了，把乾草跟帳篷放在一堆，純屬找死的行爲。”
裴旻恨不得一腳將他從山坡上踹下去，這風涼話說的不腰疼麼，是誰告訴王海賓放火的燒對方營帳的法子，又是誰把那個叫燃油的玩意給的王忠嗣？
這把火，絕對賽過了當年諸葛亮燒曹操的八十萬大軍程度。
估計突厥人二十年內，看到火就會犯怵。
“小心，潰兵來了！”
裴旻擔心的情況出現，一小撮逃竄的突厥人正好朝着小山坡方向奔來。
“你們的燧發槍又不是吃素的，幹唄。”
李冉好不慌張，甚至有點想笑……畢竟這些突厥人身上還帶着火苗，跑起來煞是好看。
被燃油沾上的衣服，除非立刻脫衣服，否則必定活活燒死，用水等於加速死亡過程。
殘忍卻有效的殺傷手段，李冉得慶幸，礦石廠的副產品提煉出了燃油這種大殺器，雖然量不多，但用在最正確的地方，非常好使，同時，也決定把這危險品列入絕對管制道具中。
燧發槍的子彈解決了逃兵，輕鬆無比。
如同整個戰場的縮影……狼騎兵被調開，突然襲擊，不對稱的武器，各種有利因素集合在一起，今晚大唐將是無可爭議的贏家。
火焰燃燒了整整一個晚上。
將突厥人的王庭化爲烏有，也將他們的士氣和意志降到了冰點。
“冉兄弟，突厥人投降了！”
裴旻興奮的大吼大叫，伴隨着黎明佛曉的第一道光，笑得格外燦爛。
這場偷襲戰，大概是幾十年內，大唐對外作戰打得最漂亮的一場。
“嗯，知道了，你嚷嚷了幾個時辰不累麼。”
李冉揉着發酸的脖子，喝了一晚上西北風，他急需一點熱水滋潤喉嚨。
當然，條件並不允許……那柄代表突厥王族的大旗轟然倒下，李冉深吸一口氣，帶着裴旻等侍衛趕向一線。
一路上隨處可見屍體和血水，大多數突厥人被燒的面目全非，焦臭味撲鼻而來。
李冉趕緊兌換出口罩帶上，還是N95級別的，好幾千法幣，渾然不管這幅造型天雷滾滾。
他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比如，見到突厥可汗後，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你們輸了，或者，大唐夠厲害吧。
“我很少玩火。”
當然，靠近對方的剎那，李冉脫口而出的跟想的完全不搭邊，“技術不大好，燒的有點狠。”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突厥可汗艱難的擡起頭顱，直勾勾的看着面前這造型古怪的年輕人。
“你……就是大唐的仙師吧。”
李冉很意外自己的名氣居然大到了突厥人都如雷貫耳的程度，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阿史那卻雲那小子出使後定然添油加醋將自己的事蹟大書特書，突厥可汗又不是傻子。
“你真厲害！”
突厥可汗眼中閃過一絲畏懼和不甘心，他到現在還不明白，爲何敵軍會躲過外圍那麼多部落的耳目，直接殺到了王庭。
他更不知道，昨天戰場上那古怪的火焰到底是什麼……一切的未知令這頭草原之狼喪失了信心，還有，轟然垮塌的人望。
“給我個痛快吧，作爲俘虜，我只提出這點要求。”
突厥可汗看了看身邊的侍衛，“我素問你們大唐有仁義之風，這些僕從，你們儘可以作爲奴隸使用，留他們一條命。”
“可汗！”
一干侍衛紛紛淚流滿面，誓要與王共存亡。
“嘖嘖，多麼感人的畫面，要不要我給你們搬個獎？”
李冉笑笑，揚眉道，“或者，我改變一下注意，送你們一起上路好了，反正你們這麼一條心。”
“什麼！你的意思是，可以放我們一條生路？”
不愧是突厥人的頭兒，跟武則天較勁多年未落下風的梟雄，只一句話便證明了他智商在線，這次失利，純屬各種不利因素疊加在一起了。
所以，李冉還真有點想改變主意殺了他……這種聰明人，阿史那卻雲多半玩不過。
“那是當然，如果我鐵了心要殺你，你們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最終李冉堅持己見，用更高明的手段征服對方，成就感加倍。
他要的不是一時安寧，而是百年優勢……突厥人永遠也無法逆轉的那種，哪怕出了成吉思汗那種人傑都不行。
突厥可汗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驚歎，確認這年輕人沒有開玩笑後，眉毛一皺。
“那，說出你的條件吧。”
顯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已準備付出代價。
“爽快，四個字，割地賠款！”
打戰就是爲了利益，獅子大開口沒說的，突厥可汗可以留着，但買命錢卻不能少。
李冉取出地圖，畫了一個圓圈。
“這片土地，給我們，另外再賠償一些牛羊，各五十萬頭好了。”
“……你還是殺了我吧！”
突厥可汗直接搖頭……但凡李冉有一點誠意，他都想活着。
奈何這些條件真是正常人能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