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李冉也不是無的放矢,兩種思路均有模型可以參考……前者是法國革命時期的拿破崙近衛隊,而後者,則是大宋時期的步人甲士卒。
兩種士兵均不用太多,萬餘人足以,主要用於對外作戰以及處理各地的突發叛亂。
至於平時的治安維護,普通士卒就行。
“那,封長清呢?”,裴旻只能將疑問壓在心頭,李冉不說,他就不問。
“他也有很重要的任務……你不覺得,騎兵和步卒,單調了一點麼?”
李冉曬然笑笑,“大唐,需要一隻專業海軍……不但能在河上走,甚至還能出海!”
裴旻瞬間愕然,這跳脫的思維,不愧是大唐仙師。
水軍他還能理解,畢竟早在吳越爭霸時,就有鬥船之說,而三國時期孫家更是靠着艨艟樓船征服了夷州。
但海軍……是什麼鬼?
對於一個邊塞長大遊歷了大半個大唐的遊俠兒來說,海這玩意,太陌生了。
“瞧你那無知的眼神,百濟新羅下面,就是海,咱們東面還有個叫倭國的玩意,不發展點海軍,以後想收拾它們都沒辦法。”
作爲穿越者,李冉當然知道百年海軍的含義。
數百年後,正是因爲喪失了制海權,才讓華夏文明差點來了一次腰斬,眼下未雨綢繆,總歸得做點事。
“走吧,咱們也出發……重回涼州。”
李冉坐上馬車,擺了個葛優躺的造型。
“不用急,慢慢去,一路上順便檢查一下各地的工廠和稅務局,畢竟這是咱們明面上的活兒,也該用點心。”
裴旻點頭,對他的賣力態度點贊……雖然本能覺得李冉要假公濟私。
他分明聽見臨別時,這位大唐仙師對小媳婦說,要狠狠收刮一筆油水來填補外出公務造成的對家人的虧欠,似乎,學名是出差補助?
一路向西,第一站,長安。
其實也沒什麼可取之處,不過就是例行公事的去工廠裡溜達一圈,指導一下工人的操作,再去稅務局打打秋風。
然後,銀子就落入到了自己的腰包裡。
什麼,銀子怎麼來的?
當然是孝敬……這些工廠管事的和稅務局的官吏,大多數都換成了從工人階級中選出來的專業人士,再不濟也是工會出身,那不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孫麼。
再說了,在洛陽城開的幾期培訓班又不是鬧着玩的。
李冉在工階層中的級別,那就是教父級的……妥妥桃李滿天下。
所以,吃個飯,再指導一下昔日的學徒,然後心安理得收下他們饋贈的禮物,多正常。
誰敢說小爺假公濟私收受賄賂,當心小爺照着頭來一槍“天降正義”。
很快的裴旻便看得麻木,甚至連李冉自己收起財物來都沒多少興趣了。
畢竟,他查賬什麼的只是掩人耳目……在長安吸引足夠的眼球后,終於啓程,直奔塞外之地。
涼州城。
確切點說,是涼州城外白餘里的不毛之地。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你說,這首詩寫的漂亮不漂亮?”
站在得勝堡的土牆上,李冉看着堡外揮汗如雨的騎兵們,心情大悅。
裴旻一臉無奈……對於詩興大發的李冉,毫無脾氣。
作爲遊俠兒,他當然知道楊炯這首從軍行的意思,描寫的是大唐貞觀九年的一次戰事。
那一年,吐谷渾寇擾涼州,唐太宗李世民大爲震怒,下決心大舉征伐吐谷渾,任命名將李靖爲西海道行軍大總管,指揮侯君集、李道宗、李大亮、李道彥、高甑生等各路人馬,於寒冬臘月出發,一路踏着冰雪,風餐露宿,備嘗艱辛。翌年閏四月,大唐在庫山與吐谷渾交戰,首戰告捷。接下來,李靖力排衆議,將大軍分成兩路,分進合圍,在曼頭山、牛心堆、赤水源等地數戰數捷,經積石山河源迫至且末,因沙漠無水,將士皆剌馬飲血,終於追上賊寇餘部,襲擊其牙帳,殲數千人,繳獲甚衆。自此,吐谷渾餘部歸唐,成爲屬國。
這一仗大唐將士轉戰千里,殺敵數萬人,聲威一時無兩,從那以後,西域諸國看見大唐的旗號,皆畏之。
然而,這跟眼下的練兵有一毛錢的關係?
“仙師,按照你的吩咐,我把這隻塞選出的隊伍分成十組,每一組約千人,稱之爲團,每一團三營,每一營三連,這種編制似乎比現行軍職指揮起來要更如臂指使一些,還有,那政委一職,真有妙處。”
當然,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裴旻這半灌水的業餘人士跟王忠嗣這專職將軍比起來,眼力到底差了點。
這才短短兩個月不到,他便抓住了新軍訓練的要點。
兩個字,革新!
從理念到戰術,再到訓練模式的全方位創新……效果似乎很不錯,肉眼可見的配合得到,若跟傳統遊騎打起來,起碼能做到二八開。
所以李冉再送了王忠嗣一件禮物。
改良後的燧發槍!
得益於各地工廠的水平進步,已經達到了能夠生產撞針式步槍的水平,這種好貨,沒理由不用上。
可惜手工藝產品,到底產能不高,爲了保持精度,李冉只精挑細選了一百隻。
然而,就是這一百隻,已經足夠玩出花樣來了。
“王將軍,兄弟們操練了這麼久,也該拉出去實戰了對吧,要不多枯燥。”
李冉笑得像個小惡魔,將手指在軍用地圖上一揮,重重點在了一個區域上。
“大非川!莫非仙師你想……”
王忠嗣頓時眉毛一揚,那片土地上,唯一能稱得上大唐對手的,只有吐蕃人!
“不然呢,上次拜武三思所賜,那吐蕃人侵入到了咱們大唐的腹地,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有撈到好處,還賠了論欽陵,總算消停了兩年。”
李冉曬然笑笑,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咱們是受害者對吧,作爲受害者,不把場子找回來,如何對得起涼州城一戰失去的兄弟!”
“是,大人說得極是!”
王忠嗣頓時激動起來,他可是親身經歷了涼州城之戰的見證人。
只是很快又冷靜下來,皺眉道,“可是大人,眼下咱們沒有主動攻擊吐蕃的理由。”
“什麼,理由?不不不,我什麼時候說要進攻吐蕃了,這很容易引起國際糾紛的好吧。”
李冉繼續笑着,猶如一隻老狐狸,“不過,他們若主動來招惹咱們,那就是正當自衛了對不?你不妨設想一下,一隻商隊進入到了大非川地界,由於攜帶的貨物太過貴重,以至於被吐蕃盯上,他們行使了強盜行爲,但是運氣很不好,被商隊反殺了,是不是根本說不出任何道理來?”
王忠嗣倒吸一口冷氣,有些明白了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