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牆,帝王記載功績的騷操作,與墓誌銘並稱爲人生兩大名片。
“皇上文治武功威加海內,立這功德牆,非常合適,再說了,當日張大人你在朝堂上放言,只要**能大破吐蕃,便爲皇上立碑銘記,不會忘了吧。”
李冉根本沒給張柬之拒絕的機會,連尺寸大小和款式都幫他設計好了,只等這老貨填內容。
“……好,老夫當親自寫文章銘記皇上的功德。”
衆目睽睽之下,張柬之若不答應,相當於把武則天的臉打腫了,他又不傻。
“既如此,修這功德牆的費用,就麻煩張大人捐了。”
李冉曬然笑笑,談錢傷感情,但不傷身啊,張柬之是兩袖清風,可他的徒子徒孫可富了,隨便開個口,這功德牆能寬比洛陽城牆。
五天後,銘文送到,功德牆造型也隨即出爐。
仿照竹簡款式,上好的水泥底料,做書卷攤開狀,棱角分明,極度符合審美觀,來往百姓看得交口稱讚,驚爲天人之作。
張柬之出錢,李冉自然沒有省材料的理由,剛好趁機將自己存在天地銀行的精鐵洗白一些,銘文五百餘字,皆用精鐵做成形狀,再一個個熔進水泥底料中。
整個過程,都沒用高級自動加工作坊,全憑程伯帶着工匠純手藝製作,不得不說,經過幾個大工程的洗禮,這些匠人的技藝水平突飛猛進,已遠遠超越了大唐時代。
功德牆完成這天,武則天親自出宮,率領百官前來觀摩。
這女人,記仇……張柬之曾經反對她封禪,她就偏要在張柬之面前顯擺。
當然,這功德牆高端大氣上檔次,絕對值得一看。
事實上,武則天只看了一眼,便呆住。
“這,這是什麼祥瑞?”
她分明感覺到一股勁風從牆面傳來,猶如驚濤駭浪!
“皇上,是風神,風神顯靈!”
李冉扶正頭冠,暗暗抱怨仙蕙兒太用力了……沙盤上的模型功德牆,都快被扇子扇得飛起。
“皇上,風者,來去自由,往來四方,細則如輕紗拂面,重則如同海嘯,風神顯靈,是說皇上你一生如風。”
臺詞早就設計好,反正往死裡誇,“皇上文能治國安邦,武能征討賊寇,四方之地,皇上皆可去得,這豈不是一生如風?”
話音未落,狂風又起,武則天目光看向哪裡,風就吹向哪裡,如同能駕馭這怪風一般。
“……好,我即是風,來人,傳我口諭,即日起,將大週年號改爲神風,以紀念今日祥瑞!”
武則天激動的神情再也壓抑不住,借題發揮的本事令李冉刮目相看。
“皇上,今日風神顯靈,全靠皇上聖明,但也是因爲這功德牆上的銘文感動了上蒼,我大周朝有張大人這賢侯宰相實乃江山社稷之幸事也。”
眼看機會正好,李冉順手送了張柬之一份大禮。
這老貨是士族文士之首,又是李唐的堅定支持者,幫老丈人李顯賣他個人情,沒壞處。
“嗯,柬之忠心耿耿,我心裡有數……柬之,你上前聽封,朕封你爲吏部尚書,統領百官,以後,可得爲朕費心了。”
武則天痛快封官,她早有籠絡張柬之的意思,李冉的諫言,正合心意。
“……謝皇上隆恩。”
張柬之怔了一秒鐘才跪下,心中一片茫然。
什麼情況,他不過就是寫了一篇歌功頌德的文章,要說內心有十足真心實意,那純粹扯淡。
但真就風神顯靈了!這是何等的神奇,莫非,這李冉能操控神靈不成?
他怎麼會有如此通天本事……
更奇怪的是,今日祥瑞功勞,分明得算在李冉頭上,爲何要讓出來給他?
種種疑惑環繞心頭,直到瞧見李冉意味深長的笑容,張柬之才豁然驚覺。
政治獻金!
他終於明白了幾日前李冉口中這四個字的含義。
相當於李冉在他身上下了籌碼,助他升到高位,然後獲得對等的回報……這小子期待的回報是,廬陵王!
當晚,一封張柬之的私人拜帖便悄悄送到了李顯手上。
對於內容,李冉並沒有太多在意,大體上猜得到,至於老丈人的回覆,他更沒興趣。
反正,就是各種勾勾搭搭嘛。
修築工程繼續,有了雕像和功德牆的祥瑞現世,武皇下令禁止羣衆進入工地區域,還派了御林軍重重守衛,要的就是保留神秘感,等封禪到來那天再大白於天下,雙倍刺激。
同時,允許李冉調動更多的資源,民工或者土地,皆可徵用。
唯一不爽的是這娘們管得太寬,硬要給他派一個監工。
“少爺,今日起,皇上派的監工就要到了,咱們真的不迎接麼?”
工地上,程伯皺眉問道,總覺得將欽差晾在一邊,不大合規矩。
“不用,他願意進工地就讓他進,嫌麻煩的話,哪涼快哪待着去。”,李冉沒好氣的悶哼一聲,埋頭鑽研圖紙指揮民工幹活。
片刻後,身後似乎傳來了輕微腳步聲,鼻息中猛然嗅到了一股香味。
“哇,媳婦,你今天轉性了?不是嫌棄玫瑰花香水太濃麼?怎麼噴了這麼多。”
能出現在工地上的女人,只有李仙蕙一個,李冉順手回抱,將她嬌軀摟得結結實實。
“哇,媳婦,你這胸怎麼也……我艹,你是誰!”
李冉突然渾身僵住,香水可以亂抹,但胸部絕對不可能一天之內長大一倍!
他擡頭,立刻瞧見一個一臉懵逼的妙齡女子,四目相對,好尷尬。
“……我不是故意的,我發誓。”
李冉連退三尺,朝着妙齡女子苦笑,隨即惡狠狠的瞪着程伯,“程伯,你瘋了!爲毛放閒雜人等進入工地!”
“……少爺,她不是什麼閒人。”
程伯無奈,“她手裡,拿着監工腰牌。”
“你覺得這笑話很好玩麼?”,李冉根本不信,直到這女子當真手腕一翻,亮出了一塊腰牌。
上面有武則天蓋的私印,李冉以前見過,是真貨。
“……你,監工?”
李冉有些跟不上那老孃們的思維,派個女子當監工,幾個意思?
“是,我就是監工。”
這女子很快恢復了常態,嘴角微笑,姣好的面容中竟然帶着幾絲挑撥的味道,年紀不大,卻已風韻十足。
“我姓武,名青櫻。”
“呃,原來是武姑娘,失敬失敬……等等,你叫武青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