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昭圖卻搖搖頭道:"當今聖上這是怎麼想的,這分明是飲鳩止渴嘛。"郭琪笑道:"以前我從來看不起那廝。沒想到那小子耍小聰明還是蠻厲害的。"楊無病拍了拍桌子大聲道:"好啦,好啦,大家也笑夠了,都去吃飯吧,下午接着討論。"
而飛天蠍子卻站在那裡發起了呆,他突然叫道:"王爺,能否把那張紙條再給未將看一看。"楊無病就笑吟吟地把那張紙條扔給了他,說道:"沈大哥,看完記得撕毀啊,這可是軍事秘密。"
飛天蠍子連忙堆笑着說道:"末將省得的。"大家都紛紛走出去吃飯了,而他還坐在那裡專心致志的看着紙條。崔世友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有反應,崔世友想:這廝這是怎麼啦?我彷彿記得他以前很少動腦子的嘛。然後不再理他,一個人獨自走了。
吃過午飯,大家更是精力十足,爭論起來嗓門也更大了。楊無病坐在上首,呆呆地看着桌子,一邊聽他們吵着一遍,一邊心裡暗暗思索。孟昭圖坐在他旁邊,也不發言,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大家討論,不時用筆在紙上寫着着什麼。
良久,大家都吵累了,一員將領怯生生地站起來說道:"王爺,孟總管,末將也有一點小小想法,能否讓末將說說。"孟昭圖仔細一看,原來是王爺的大舅哥,於是就微笑的說道:"沈將軍,你說吧。現在是討論階段,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嘛。"
飛天蠍子就小心翼翼走到地圖前,拿着小木棍說道:"諸位大人,末將如果有什麼說錯的地方,請大家不要見笑啊。"楊無病鼓勵道:"沈大哥,你就大膽的說吧,我們現在是討論,沒有誰敢保證自己每一句話都是對的,說不定你就想出了個好點子了呢。"
飛天蠍子咬了咬牙用小棍支着大非川說道:"王爺,孟總管,諸位大人。我以前曾被土蕃人抓去邏些城做奴隸。後來實在受不了,就和幾十個兄弟逃了出來。我記得我當時逃跑經青海湖,然後到達大非川,爲了躲過土蕃人的追捕,在這兩個地方呆了一年多,之後瞅準機會才逃到湖州,所以對青海湖和大非川那一帶的地形很是熟悉。大非川是一個長長的峽谷,南北長大概有十里左右,峽谷寬一里多路。土蕃人南下的時候,中途喜歡在大非川裡駐營,因爲這裡避風。大家不知道從早到晚這一帶風大得要死,冰涼刺骨,連土蕃人也受不了。"
衆人見他說了半天沒有說到主題,都有點不耐煩了。孟昭圖連忙用眼睛止住大家的說話。
飛天蠍子可能也感覺到這一點就連忙加快了節奏說道:"今天上午我看了宋將軍他們在葫蘆谷的戰術。我覺得這個戰術在這裡用,效果應該更佳。因爲這個山谷足夠長,更高更陡,一旦兩頭封死。那麼裡面的土蕃人沒有一個能逃出去的。"他想了想又說道:"而且如果從大非川騎馬東下的話,因爲山勢下降,河道平順,大慨只要兩天時間就可以抵達蘭州城下。"
楊無病聽他說到這裡,大腦轟然一響,他突然覺得能找到一個更好的解絕辦法,於是陷入了沉思。
飛天蠍子說完之後,突然覺得室內安靜的可怕。他回頭一看,見大家都直愣愣地看着王爺,包括孟大人在內。他感到白思不得其解,就悄悄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楊無病沉思了很久,終於回過神來。他擡頭一看,見大家都呆呆的看着他就微笑着問道:"怎麼?我臉上有朵花嗎?"衆將鬨堂大笑。
孟昭圖笑眯眯吧說道:"王爺,大家都知道你一旦有了這個表情,肯定會有什麼好主意。所以就耐心的等着你思考完畢,好告訴大家嘛。"
楊無病斯理條慢的說道:"好主意倒算得上是一個,不過對時間要求有點嚴格。這也得感謝沈大哥開始那一番話說到點子上了。因此,此事若成,沈大哥當爲首功。"
大家都羨慕的看到飛天蠍子,崔世友捅了捅他的腰,嬉笑着說道:"你這小子,不動腦筋且罷,一動起來卻如此驚人,下來得請我喝兩杯哈。"飛天蠍子連忙回答道:"那是肯定的,會議完了之後叫上兄弟們,我請客。"
待大家安靜下來之後,楊無病站起來,一臉嚴肅的走到地圖面前,指着大非川說道:”我的計劃如下:以孟昭圖爲行軍總管,郭琪爲大將。領騎兵三萬,沒良心炮五十蹲。火槍兵兩千,經廊州攻擊大非川南端。努力把土蕃人逼到大非川裡,然後鎖住谷口。楊智爲前鋒大將,沈崑崙爲行軍嚮導,領步兵兩萬,火槍兵五幹,沒良心炮五十蹲,繞過大非川,封住谷底。雍二十一爲副將,領步兵五幹,特戰隊五百,前往大飛川兩壁懸崖上佈置火藥,如滑州葫蘆谷之戰一般,炸塌懸崖,把土蕃人再趕出來,交由兩部人馬伏擊。伏擊成功後,立即經鄲城趕往蘭州,等我信號再發動攻擊。崔世安爲行軍副總管,領我部八乾土蕃騎兵,並兩幹火槍兵並沒良心炮五十蹲,繞過蘭州城,守在蘭州北端的狗娃山要道,監視會州的党項人,如党項人不來則罷,就按我信號對蘭州展開攻擊。若党項出兵,一定要堵住要道,不讓他靠近蘭洲城。而我以蘇青爲大將,黑齒和阿牛爲副將,率領兩萬南詔步兵並象軍,兩幹火槍兵並五十門沒良心炮,攻擊蘭州,把李克用的大軍引到蘭州城下並拖住他們,待孟昭圖大軍返回,三方合擊,收拾李克用。崔世友率剩下的人守衛河州。此戰,我的目的一是全殲土蕃人的八萬騎兵,二是重創李克用部,至少要幹掉他的鴉軍和陌刀隊,把這狗日的攆回河間去。三是全殲党項人,並佔領蘭州和靈夏二州,給靠近西北的幾個節度史背後再頂上幾把刀。" 衆人聽到楊無病這個計劃都感到瞠目結舌,沒想到到他居然要以九萬蜀軍幹掉三十多萬人的三方聯盟,大家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良久之後,衆將就圍着牆上的地圖熱烈的討論起來,並根據楊無病的分配各自制定了詳細的戰術。
待到總結完畢之後,孟昭圖站起來說道:”王爺此計,鬼神莫測。但有一點極爲重要,就是大家必須按預定計劃的時間內達到目的。如果一旦跟不上節奏,那麼整個計劃就危險了。第二,我要求和王爺的指揮位置換一下。"
衆人聽了都紛紛表示同意,因爲這個做誘餌的計劃對楊無病來說確實太危險了。
楊無病笑着回答道:"大家的建議,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你們想過沒有,李可用知道我們有九萬大軍,而我派兩三萬人前去攻打蘭州,他會怎麼想?如果我出面,那麼情況又不一樣,以李克用的德性,他肯定想生擒我爲他的義子報仇。諸位將軍,如果你們能按時完成計劃,那麼我是不會有危險的,你們對自已有信心沒有?"
這幾天以來,在楊無病的授意下,王友纔派出暗探隊的阻擊手封住了河州城外所有出口。然後親自帶隊派在河州城大肆搜捕,土蕃,沙陀和党項人的暗探紛紛被幹掉。一時間整個河州城和外界失去了聯繫。
在一個深夜,孟昭圖和楊智率領大軍悄悄的出了城,向大非川方向而去。過了廓州之後,兩路大軍就分了手。
之後,他們每隔兩個時辰就向河州放一隻信鴿,好讓楊無病隨時掌握他們的進攻節奏,計算進攻蘭州的出發時間。並且各自派出大量的阻擊手清除前面土蕃人的遊騎兵,防止他們報信。
經過五天時間的強行軍,孟昭圖率領三萬騎兵終於趕到了大非川前面的一個凹谷裡面。
這時候夜幕已漸漸降臨,孟昭圖命令傳令官告訴將士們抓緊時間休息吃飯並餵飽戰馬。然後他和郭琪在飛天蠍子幾個兄弟帶領下,轉過幾個小土山,來到了大非川前段。
孟昭徒用千里鏡一看,只見整個大非川前面到處正燃着密密麻麻的篝火,並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歌聲。他一下感到頭大了,連忙問身邊的嚮導:"沈將軍不是說土蕃人一般都待在峽谷裡嗎?怎麼這麼冷的天氣,他們還在草原上紮營啊。"那個嚮導笑了笑解釋道:"孟將軍,不是這樣的。那些土蕃人都在峽谷裡面避風,但峽谷地盤不大,就把這些他們帶來的奴隸攆到草原上來喝風了。"
孟昭圖以防萬一,就派了幾個特戰隊前去偵查是否屬實。這時,夜已經很深了,從高原上下來的冷氣流浸蝕着大地,涼得石頭都結了冰塊。幸虧所有的將士都穿着成都府送過來的棉襖,因此尚能挺得住。
孟昭圖凍得縮成一團,連眉毛鬍子都結了霜,但他眼都不眨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心裡很是焦急:如果在天亮的時候,楊智和雍二十一那邊還沒準備好的話,這個計劃基本上就算泡湯了,甚至還會遭到土蕃人的反擊,那麻煩就大了。
正想着,郭琪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塞給他一個小皮囊,悄悄地說道:"總管,喝一口暖暖身子,這鬼天氣,實在太冷了。"孟昭圖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忍不住就拿起皮囊,輕輕的抿了一口,頓時一股熱線流進了腸胃,人感覺好受多了。
這時候幾個黑影悄悄地溜了過來說道:"大人,我們查了,這個草原上面幾乎都是奴隸,但還是有一部分土蕃士兵。我們估計應該是這次來的太多了,那峽谷裝不下。"
孟昭圖說道:"很好。"就把那小皮囊遞過去。悄聲說道:"你們幾個人,一人一小口,暖暖身子吧。記得還給郭將軍,這是他違背軍紀私自帶酒的證據。"
郭琪聽了低聲笑着叫起屈來:"老孟,你這話就沒說對了,沈將軍可是請示了王爺的,說高原晚上太冷,能否帶點酒暖噯身子,這可是王爺同意的。你待會去問問兄弟們,幾乎每個人都帶了一小壺。"孟昭圖奇怪地說道:"那我怎麼不知道呢?’郭琪嘻笑道:"誰叫你平時管得太嚴,大家都怕你嘛,誰敢告訴你呀。"
這時候中軍官悄悄的摸了上來,低聲說道:"總管,郭將軍,兄弟們已經酒足飯飽,啊,不是,都吃好了,等待着進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