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衝到離對方兩三百米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幾十個白乎乎的圓團鋪天蓋地地砸了過來,李繼忠大呼一聲:"不好。"話音未落,前面的騎兵羣裡就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無數的勇士飛上了天,戰馬也被這從未見過的景象嚇得亂竄。李繼援還來不及整理好炸了鍋的騎兵,對面接二連三拋過來更多的炸藥包,劇烈的衝擊波讓許多勇士外面看毫無傷痕,但內臟卻已震破。
一時之間,衝在前面的鐵鷂子全軍覆滅,只剩下一地的屍體和披着重甲到處亂竄的戰馬。李繼援看到這種慘狀,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沒有想到楊無病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殺器。
李繼忠也看得手腳冰涼,他一面叫人扶住自己的哥哥,一面命令騎兵拉開距離,再做一次衝擊,因爲他知道現在根本沒有退路了。
崔世安遺憾地看了看炮兵陣地,後悔自己炸藥包帶的少了一點。但在這個時候根本不能給党項人喘氣的機會,不然党項人整理好陣型自己麻煩就大了,於是他手頭戰刀一揮,率領八乾土蕃騎兵撲了過去。還有幾十米,密密麻麻的手榴彈就砸到了党項人的騎兵隊裡,隨着密集的爆炸聲,更多的人被炸下了戰馬。一時間,慘叫聲,哭注聲,戰馬的嘶吼聲,讓党項人的隊形變得更爲凌亂。
土蕃人看到這種景象,興奮地打着唿哨,驅馬狂衝了過來,還未短兵相接,就拔出三眼銃一陣亂射,這一輪爆風驟雨的射擊,打垮了党項人最後一絲抵抗的勇氣,剩下的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只見土蕃人揮舞着鋒厲的戰刀,在毫無鬥志的党項騎兵羣中橫衝直撞,人少就組隊圍攻,人多的地方就扔兩顆手榴彈過去。
一個時辰不到,党項人的四萬大軍就被幹掉了一半多。剩下的殘兵跟在李繼援兄弟後面向會州逃去。
崔世安招回了殺得性起的土蕃騎兵。他雖然知道這是個絕好的時機,但是相比之下,王爺那頭更爲重要。他來不及打掃戰場,命令炮兵跟在後面,然後率領得勝之師,越過狗娃山去增援蘭州。
蘭州城,楊無病以兩萬多南詔兵對抗李克用的十五萬大軍,打得更爲慘烈。經過一輪輪的搏殺,戰場上到處都是屍體,就連堅硬的黃土,都被鮮血浸軟了。
楊無病麾下兩萬南詔兵僅剩下八幹,而跟隨在身邊的衛士也不足一半,且個個帶傷,就連他本人也身中兩箭,渾身鮮血。
這時,蘇青與木鹿大王各帶一隊人擊退了李克用的又一次進攻之後,聚攏到楊無病帥旗前面。楊無病沒有看見黑齒,不由得心裡一緊,問木鹿大王道:"黑將軍呢?"鬱壘從木鹿大王后面跑出來,放下扛在肩頭上的黑齒笑呵呵的說道:"主人,這小子太瘦,不經揍,被敵人一棍打暈,還好我把他撿了回來。"
楊無病看着這羣在如此生死關頭,還笑呵呵的土人,不由得心裡一軟,強笑着說道:"很好,此戰之後,我得陪大家好好喝一場。"木鹿大王撇撇嘴說道:"主人,你的酒量不行,和你喝沒勁。"王二牛抖了抖滴着鮮血的橫刀,笑着反駁道:"木鹿,你小子別狂,我替王爺和你喝。"頓時,兩撥人打起了口水仗。
蘇青策馬走到楊無病跟前,低聲說道:"王爺,現在怎麼辦?可以動用大炮了嗎?弟兄們快要支撐不住了。"
楊無病焦急地向西邊的山上看去,說道:"還未到時候,李克用真他媽的沉得住氣,還沒有把他的主力派出來。孟將軍那邊還不知道走到哪裡了。如果在他沒到之前,我動用了大炮之後,怕真的撐不到他來了。"
在楊無病心焦的時候,李克用在大賬裡也是怒氣沖天,他沒有想到楊無病區區兩萬步兵就害得他消耗了近三萬大軍。而且他心裡也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楊無病打的什麼主意,他剩下的幾萬大軍去哪裡了,至今派去周圍搜索的士兵也沒有一個人回來報告,即不知楊無病的那幾萬人藏哪裡去了,也不知土蕃人和党項人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李克修屢次請求他派出最精銳的陌刀隊和鴉軍,解決了楊無病這一萬殘兵再說,都被他一口回絕了。因爲他總感覺到哪裡不對,但具體又不出什麼原因。
其實這個時候孟昭圖已經站到了蘭州城東面的山上。他一面派出特戰隊幹掉前來偵查情況的沙陀暗哨,一面用千里鏡看着山下的這場決戰。
楊智旁邊看到少爺親臨險境血戰,不由得心急如焚,多次請求孟昭圖發兵都被他拒絕。當他再一次從幹裡鏡看到主人身邊僅僅剩下數幹名步兵,而鋪天蓋地的沙陀人逼上來時,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憤怒地對孟昭圖吼道:"孟總管,你這是何居心?王爺已經身陷絕境還不出兵,難道你還有其他的打算嗎?"
聽到此話,衆將都大驚失色。孟昭圖瞟他一眼說道:"來人,把這妖言惑衆之徒給我拉下去砍掉。"衆將大驚,連忙跪下替他救饒,孟昭圖這才冷冷說道:"那就暫留你一顆狗頭,再敢囉唣,定斬不饒。"
就在這時,郭琪跟斗撲爬的跑了過來,大聲叫道:"大人,王爺的王旗上下動了三次,他已經知道了我們在這裡等候着了。"
孟昭圖大喜,就對身後衆將命令道:"叫兄弟們做好準備,一旦王爺發出信號,咱們就殺下去。"衆將大喜,連忙向各自部隊跑去,楊智也推開站在身後的行刑官,衝向了火槍隊。
楊無病正在焦躁不安的時候,兩位小校扶着一個身中數箭的探子從後陣擠了過來,哭叫着:"王爺,我們的援兵來了。"楊無病聽了大喜,問清情況之後,連忙叫掌旗官把王旗上下升降了三次。然後對清醒過來的黑齒說道:"你馬上帶身負重傷的兄弟們轉移到營地裡去。阿牛將軍把象兵放出來,兄弟們,我們跟在象兵後去捅捅李克用的屁股,看他還要穩到什麼時候。" 衆士兵聽了大笑,都厲聲叫道:"跟隨王爺,捅死沙陀蠻子。"
李克用正在大帳裡面猶豫要不要動用精銳的時候,一員小將急匆匆跑了進來大聲說道:"王爺,你快出去看看,蜀軍不知道出動了什麼怪物,甚是厲害,已經向中軍這邊殺過來了。"
李克用衝出大帳,站在高臺上向前望去:只見前面數百頭大象,一路踩踏過來兒。大象背上綁着一個很大的木筐,蜀兵站在上面,不停的向下面射箭或扔手榴彈,打的密集的沙陀兵紛紛向兩邊閃避,而後面還跟着大批蜀兵,一面"蜀"字大旗格外顯眼。這一隊人馬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快速向自己的大帳衝了過來。
李克用想道:難道這就是楊無病的殺手鐗嗎?厲害倒是厲害,但還不至於打敗我。他也沒再多想,就招來傳令官道:"馬上令陌刀隊和鴉軍填上去,一定要幹掉這隻象軍,活捉楊無病。"
楊無病率領蠻族部隊和南詔士兵,跟在大象後面肆無忌憚地砍殺得起勁,就見擋在前面的沙陀士兵紛紛向兩側避讓。緊接着後面就衝出了李克用的殺手鐗:中間是排的整整齊齊的手提橫刀的陌刀隊,兩翼是鴉軍,足足兩萬人呈一道弧線包抄過來,妄想包自己的餃子。
楊無病興高采烈地想:你狗日的終於還是經不起引誘了。就大聲對阿牛叫道:"象軍掩護,兄弟們向後撤退到大營裡去,讓炮兵做好準備。"又對王二牛說道:"馬上去向山上發信號,他們可以攻擊了。"
李克用站在高臺上,看到在自己精銳的攻擊之下,蜀軍紛紛向大營敗退。就命令鼓手:"給我催促他們加快攻擊,一定要把蜀王給我留下。"
李克修率領幾個太保衝在鴉軍的最前面,看到紛紛潰退的蜀軍想:兄長要是聽我的話,早把這夥軟腳蝦乾死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還沒來得及高興完,就聽見對方營寨裡傳傳一陣陣巨響,緊接着無數白乎乎的圓盤向着密集的陌刀隊和鴉軍砸了過來。密集的爆炸,把追得興起的碼軍和陌刀隊炸向了天空。
李克用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手腳冰涼,但更令他感到亡魂大冒的是西邊和北邊煙塵滾滾,有無數人馬殺了過來。他頓時癱在地上,喃喃的說道:”楊無病,你太陰險了。"
李存昌滿身是血的跑上高臺,扶起他急促的說道:"父王,咱們退兵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李克用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他呆滯地向衝上高臺的傳令官說道:"鳴囉,命令大軍撤退。"
孟昭圖率領四萬大軍從山上衝下來,和郭琪率領的騎兵插入沙陀人的側翼,採用先扔手榴彈,然後三眼銳射擊,馬刀砍殺。楊智和雍二十一各率領數幹火槍兵和步兵睹住兩側,用火槍和手榴彈清場。
沙陀人在暴風驟雨般的衝擊之下,紛紛向城東退去,跟在李克用中軍後面向原州方向逃跑。
逃在最後的幾萬人馬,被從狗娃山斜插過來的崔世安騎兵擋住,很快就被解決了陌刀隊和鴉軍的孟昭圖大軍追上來包了餃子,最終被迫投降。而被李克用拋棄的蘭州守軍,見大勢已去,也只好開門投降了。
孟昭圖率領得勝之師,押着三萬多俘虜向蘭州開進。當來到城門的時候,他遠遠的就看見楊無病正站在城門口迎接他,看到站在楊無病身後垂頭喪氣的楊智時,他心裡一動,連忙跳下馬來,快步走到楊無病面前跪下說道:"臣孟昭圖救駕來遲,請王爺降罪。"
楊無病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就一把扶起他笑盈盈地說道:"老孟,你這話說得有點過了哈,此戰若不是你沉得住氣,後果難料啊。"
說罷,扭頭對身後的楊智罵道:"你這廝還不快來向孟大人賠罪。幸虧是老孟,要是換成我,早就砍了你的狗頭。"
孟昭圖連忙扶起謝罪的楊智,笑眯眯的說道:"楊將軍,知道錯了就好。你那時的心情我能理解,護主心切嘛。當時我態度也有點惡劣,請勿見怪。"
楊無病一把拉過他說道:"得了得了,別和這廝浪費時間了,走走走,這段時間大家也辛苦,先進城去好好喝兩杯,再商議明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