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病眉開眼笑地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起來罷,聲音不要太大,以免影響王妃休息。"
崔錦瑟笑咪咪的看着楊無病想說但開不了口。此時她心裡激動萬分:終於懷上了,而且袁正綱說還是個兒子,這下可以堵住那幫無聊大臣的嘴了,也免得郎君爲難。
楊無病看到崔錦瑟眼裡的淚花,笑着說道:"錦瑟,這是件喜事,情緒不要波動哈。以免對我兒子有影響。"說罷一把抱起在牀上像蛆一樣拱來拱去的兒子,笑着說道:"兒子,你終於有了個弟弟,今後你就負責帶他哦。"那小子在他懷裡扭來扭去,大聲說道:"背不出口訣,我就打他屁股。"衆人聽了哈哈大笑。
但楊無病看到阿細,沈十三娘和雍三娘眼裡羨慕的目光,當然知道她們的心思,就安慰她們說道:"別急,別急,慢慢來嘛。有一就有二,有二當然肯定就有三嘛。"阿細撇撤嘴道:"王爺,今後我們仨可是重點照顧對象哦。"小楊尷尬地笑道:"必須的,必須的。"
第二日,各衙門就傳遍兩個重大消息。第一個當然是崔錦瑟懷上了孩子,而且居說是個王子。衆大臣聽了大喜,看到自己的前途又加了一道保險,怎麼不高興呢。
特別是崔安潛,第一時間就派老婆進官侍候,又給兩個侄子崔世安,崔世友寫去書信報喜,言下之意很明白,未來江山有我老崔家一半了,必須得更努力,做人要更低調,不要讓人抓把柄,以免影響外甥的世子地位。
第二個就沒有那麼靠譜了,聽說王爺和蔣子常,張小天師三人合夥開了一個學校,並且還起名叫什麼蜀王貴族學校。衆人聽了這個消息都一笑置之,因爲他們也知道王爺有時候乾的事情太不靠譜了。
但是時任兵部尚書的王友信卻不這麼認爲,通過以往的經驗,他本能地感覺到王爺這件事情看似不靠譜,但今後就說不清楚了。
於是他匆匆找到弟弟的好友蔣子常,責怪他爲什麼這件事情不支會自己一聲。蔣子常哭笑不得,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王友信想了想說道:"老蔣,這事情還來得及,這樣吧,把你的股份賣給我一半,你開個價吧。"
蔣子常看了看王友信暗歎道:不愧是奸商的兒子,王爺給我說了半天,我才搞懂這裡面的門道,他小子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來好處了。
但由於兩家關係很好,不好拒絕,想了半天才無奈地說道:"王兄,給你一半可能不太好。因爲這個學校主要我在負責,我肯定還得找一些人來幫忙,不給別人點股份,別人未必願意盡力。這樣吧,我給你一成。至於錢嘛,你各人看着給吧。"
王有信聽了大喜:"多謝蔣兄,這樣吧,多餘的我也拿不出來,我湊一湊給你三百兩黃金,你看怎麼樣?"蔣子程聽到大吃一驚,真沒想到會這麼值錢,看樣子自己這次發大財了。
果然,王友信的眼光太毒了,學校還在修建中,所有的部落酋長首領就給自己的兒子報了名。甚至成都府包括周圍許多州縣的財主土豪也紛紛跑來給晚輩報名:開玩笑,蜀王貴族學校,光這名字就夠拉風的了,況且還挨着王府,怎麼得也會沾點王爺的福氣嘛。更何況那些酋長首領的兒子,隨便認識幾個,對後代今後經商都是很好的關係啊。
前前後後居然有一千多號人來報名。雖然對這些貴族沒有收學費,但其他費用王友信可定得不低。對那些財主土豪,他也是大收特收。開玩笑,王友信可是經商世家出來的,當然知道王爺就任名謄校長,這可是塊金字招牌啊。
爲了讓大夥兒慷慨掏錢,他又厚着臉皮請出王爺帶這些人前去參觀學校。對此事,楊無病頎然同意,畢竟這也牽扯着自己的利益嘛。
他帶領大傢伙參觀正在修建的學校,充分發揚自己忽悠的天賦。他對緊跟在自己左右的土蕃贊普赤尊央措和党項首領李繼忠說到:"二位首領,你們也知道如今成都府的地皮是很貴的,本王光這塊地皮,據市場估價就價值上千兩黃金。沒辦法,爲了實現我當初許下的承諾,也只好忍痛拿出來了。而且禮部蔣大人請來我們西川最優秀的先生來給貴公子們傳授知識,光是這筆薪餉就很是驚人呀。大家請看這邊正在修建的住宿和食堂,全部是仿造王宮的修建的。我們還聘請了成都府最有名的廚師,來給各位的公子做飯。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幾年之後令朗們絕對會學有所成,光宗耀祖的。"
一席話說得衆人眉開眼笑,心花怒放。赤尊央措和李繼忠爲首的一幫子貴族忙不迭地感謝王爺言而有信,真正把他們這些人放在心上,今後一定不辜負絕王爺的厚望。
那些土豪財主們紛紛忙不迭地 讓僕人回家去送錢過來報名。同來陪伴的另幾個股東,蔣子常,王友信和張小天師更是聽得出神。都知道王爺是個大忽悠,沒想到居然忽悠到這種境界,真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好榜樣啊!
自此學校一炮成名,張小天師趁熱打鐵,在他的建議下,股東們把學校以成都爲起點向南詔,憑洲,河州,蘭州,邏些,靈夏二週一路開了過去。
爲了保證學校能按期開學,張小天師看在錢的份上,甚至不惜把自己的道觀拿出來做校舍,這種舍已爲公的風格,屢次受到了其他幾個股東的表揚。
張小天師於是公權私用,大肆派自己的徒子徒孫們去學校擔任教師,向他們灌輸道教的文化信仰,修練得當就會升天成仙什麼的,一時之間搞得這些地方的道教信徒越來越多,隱隱有和本地宗教抗衡的實力了。弄得這些宗教很是不滿,雙方發生過幾次不愉快的衝突。但在蜀兵的刀槍威脅之下,也只好捏着鼻子認了。
話說駐守滑州的宋德威,隨着這幾年的飛速發展,實力越發大了。於是就把主意偷偷的打到了山南西道節度使陳敬瑄的地盤去。
在他手下兩個狗頭軍師牛主薄和李副將的策劃下,制定了一系列的優惠政策,大肆引誘陳敬瑄地盤上的老百姓來投靠。許諾他們來了之後,滑州免費給他們修建房屋並提供土地,而且一年之內免稅,如果是優秀的匠人,優惠更多。
一時之間,絡繹不絕的老百姓拉家帶口,不分晝夜地向滑州逃來,短短半年時間不到,陳敬瑄治下的百姓就少了足足四成。陳敬瑄氣不過,就命令士兵前去阻攔,卻遭到了宋德威手下部將鄭子龍特戰隊的阻擊,死傷無數。從此後再也沒人敢去攔截了。
陳敬瑄沒有辦法,只好去長安城找自己弟弟田令孜商量。田令孜告訴他說如今朝廷缺兵少將,糧食什麼的,還仰仗各大藩鎮支援,可以說聖旨不出長安城,聖 上也沒有辦法給他提供幫助。
陳敬瑄哭喪着臉道:"那怎麼辦,讓他這樣蠶食下去,我這山南道遲早會變成蜀王的了。"田令孜想了想靈機一動道:"你可以去找找李茂貞啊,古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和他是領居。你完蛋了他好日子也不長了。"
陳敬瑄想了想說道:‘"弟弟這個主意不錯,就不知道李茂貞願不願意幫忙。我知道這廝老奸巨猾,屬於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物,而且兇狠殘暴。我怕到時候前門驅狼,後門進虎啊!"
田令孜惡狠狠道:"這小子以前沒成氣候的時候,對我們畢恭畢敬,如今翅膀硬了,不但對朝迋和聖上指手畫腳,而且把我也不放在眼裡。你的山南道,如果楊無病想取,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還不如給他樹一個對手,讓兩家狗咬狗去,也許還能夠保全。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可想。"
陳敬瑄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兩人就商量着怎樣才能讓二人火併:以李茂貞的性格,唯有以山南西道爲餌,才能引他出力。
陳敬瑄連夜來到鳳翔拜見李茂貞,看到大殿的擺設,陳敬瑄暗想:看來李茂貞這小子想當皇帝啊。
李茂貞高居大殿之上,也不給陳敬瑄讓座,只是冷聲說道:"陳將軍,你不在山南西道呆着,跑我這裡來幹什麼?"
陳敬瑄壓住心裡的火氣,微笑着說道:"將軍,我來就是和你有點事商量。"說罷就把自己和宋有德的衝突說了一遍。
李茂貞想了想說道:"這事你應該找朝廷主持公道呀,找我起什麼用?"
陳敬瑄道:"李將軍,如今朝廷和聖上是什麼情況,想必你也很是清楚,楊無病早有反意,聖上的旨意他還會聽嗎?古人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以楊無病的貪婪,如果我山南西道被他佔了。我估計對你也不是什麼好事。"
李茂貞把案几一拍道:"他敢,雖然他打敗了李克用,那又怎麼樣呢?這一年多來,他還不是像烏龜一樣躲在西川不敢出來嗎。"
陳敬瑄暗暗冷笑:你小子去試試就知道了。想到這,裝出一付心灰意冷的樣子說道:"如今我老了,早已想掛冠歸鄉,但楊無病這樣做,我確實心有不甘。而且你李將軍和舍弟關係又很好,我寧願把這山南西道讓給你,也不會給他的。如果你李將軍不願意要的話,我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李茂貞聽了大喜,心想,怪不得我這幾天左眼皮跳嘞。沒想到居然有人會給我送來這麼大一個地盤,不要也太對不起人了。於是和顏悅色地說道:‘"陳將軍,我和田公公也是多年的關係了。你受到如此之大的委屈,我沒有聽見則罷,既然知道了,不替你主持公道,真的說不過去。這樣吧,你路途辛苦,先下去休息,我明天給你答覆,你看怎麼樣啊?"曾敬瑄見魚兒已經上鉤,也沒多說就拱手下去了。
望着陳敬瑄遠去的背影。李茂貞看看左右說道:"諸位,你們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說來聽聽。"
一員武將站出來說道:"王爺,既然姓陳的願意讓出,我們爲什麼不把這塊地盤搶過來呢。"另一個文臣反對道:"王爺,這很明顯是陳敬瑄二桃殺三士的詭計,望王爺不要上當。"
李茂貞嘆了口氣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正如陳敬瑄所說那樣,一旦山南西道不保,那麼我們和楊無病就成了鄰居。既然他敢打陳敬瑄的主意,爲什麼不敢打我們的主意呢。趁着陳敬瑄還有幾萬兵力,我的打算是兩家合兵,幫他打跑宋德威,然後把山南西道兼併過來,這樣就是從道義上也能說得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