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琪皺了皺眉頭說道:'總管大人,我覺得蘇將軍提的建議很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嘛。大不了城破之後,給這些百姓一部分補償也就是了。"
崔安潛笑着說道:"老郭,先不要着急嘛。我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實在不行再用此下策,你看怎麼樣?"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蘇青突然說道:"兩位大人,小將有一個計策,你們看行不行?"
衆人聽罷蘇青的計策,都很興奮。崔安潛笑着誇獎道:"蘇將軍,難怪王爺這麼重視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蘇青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謝總管誇獎,這也是沒有辦法嗎嘛。"說罷大家就着王建送來的地圖詳細地討論起了細節。
第二天一早,渝州城主薄黃猛自告奮勇率領三萬精銳步兵前來挑戰,郭琪也帶領一萬人馬懶洋洋地迎了上去,彷彿是長途行軍疲憊一樣。
黃猛見了對方的部隊如此凌亂不堪,不由得大笑道:"哈哈,王建說楊無病如何如何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啊。"說完也懶得答話,率領三萬步兵掩殺過來。
郭琪見敵人來勢洶洶,大驚失色,連忙率部抵抗。但是在渝州守軍以逸待勞的衝擊下,半個時辰不到,就狼狽不堪的扔下幾十具屍體,飛溜溜的逃回大營。
黃猛不幹罷休,率領大軍追了過來,但見對方大營緊閉,只是射箭拒敵。叫罵了片刻就得勝回城了。進得城來,王建率領衆將正在城門口歡迎他的歸來,並微笑着說道:"黃將軍當世猛將也,看來本人高看了楊無病那廝。"
黃猛跳下馬洋洋得意地回答道:"王大人所說極是,那楊無病的軍隊確實不堪一擊。我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竟敢派區區兩三萬軍隊就敢來搶我東川,真是笑話。"在衆人的恭維之下,衆將高高興興來到刺史衙門,飲酒慶功。
在之後的半個多月時間裡,蜀軍並沒打算進攻,居然在渝州城下種起菜來,甚至還有士兵跑到江邊去打魚,而順江而下的船隊,源源不斷的把糧草從涪城送了過來。
黃猛多次率領部隊進攻蜀軍,蜀軍緊閉寨門,並不出戰,只用硬弩射住陣角,讓他無功而返。
看到城內糧食越來越少,他不由得暗自焦急,而其他郡縣送糧的軍隊也被蜀軍檔在了渝州城外。看來蜀軍打算耗死守軍啊。
很快距離蜀軍圍城快一個月了。黃猛很是着急,就邀請各方勢力前來商量,也一併邀請了王大人前來。大家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很好的辦法。
這時候,王大人才斯里調慢地說道:"各位將軍,我渝州擁有大軍十萬,而對方纔區區兩三萬人。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見他們鬥志越來越鬆懈。而且我覺得對方將領並不知兵,背水面城,難道他想學楚霸王背水一戰嗎?"
另一個文官也建議道:"各位將軍,我們能否夜間偷襲,只要兵勢優厚,就是擠,也可以一鼓作氣把他們擠下長江去喂王八。"
這句話說得衆將怦然心動:是啊,我們人多勢衆,而對方纔區區兩三萬士兵,就是擠可以把他們擠下長江去嘛。
想到這裡,衆將就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最後達成一致協議就是各部都派出自已的士兵,近日前去偷襲蜀軍大營。
晚上,天上一片昏暗,只有點點星星綴在夜空,照得大地一片迷濛。黃猛率領六萬大軍,人銜枚,馬褒蹄,悄無生息向蜀軍大營摸去。派去打探的士兵回來報告說,蜀軍大營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他聽了大喜,催促部隊加快前進。
走近大營,只見門口孤孤零零站着兩個守門的士兵,而大營裡面,各個帳篷燈火輝煌,不時傳來喝酒划拳的聲音,很是嘈雜。黃猛不由得暗自恥笑,軍紀如此鬆散,不知道楊無病是怎麼攻克長安的。
想到這裡不再遲懝,率領大軍衝了進去。黃猛率領一干親衛,興沖沖地殺向中軍大帳,見裡面有個將領正坐在案几上低頭沉思,他毫不猶豫策馬奔了進去,一刀揮下,砍下頭來,卻沒有一絲鮮血濺出,仔細一看,卻是一個假人。黃猛大吃一驚,這才知道中計,連忙衝出大帳,大聲呼叫撒兵。
這時候撤軍已經晚了。只聽到大營外樹林裡一聲炮響,就見成千上萬的炸藥包紛紛落入大營裡面爆炸起來,早已放置在大營各處的火油被炸藥點燃,頓時大營燒成了一片火海,向四周漫沿開來,聲勢驚人。許多被燒成火人的士兵,紛紛哀嚎,帶着一身大火跳進了長江。
黃猛在親衛掩護之下,砍殺前面擋路的士兵,好不容易衝出火勢沖天的大營,就見前面蜀軍排得整整齊齊,人手一根黑管子指着他們,擋住了回城的道路。
黃猛這時候也來不及琢磨對方那是什麼東西,就指揮潰兵衝了過來,妄想衝破蜀軍的阻攔逃進城去。才走幾步就見對方的管子裡噴出一團團火焰,並響聲大作。自己的士兵一排排倒了下去。在對方連綿不斷的射擊下,幾乎沒有一個人能衝到敵陣前面,很快地上就被屍體和鮮血鋪滿。許多中槍的士兵也紛紛慘叫,看得黃猛雙眼發黑,呆在那大腦一片空白。手下的一個親衛拉住他繮繩大聲說道:‘’將軍,回不了城啦,只能逃進山裡再做打算。"
於是幾萬敗軍又在他帶領下向山上衝去,希望能躲入森林,逃避敵人的追殺。
就在離森林還有兩三裡,就感覺大地震動,郭琪率領兩千騎兵,順着山勢衝殺下來。騎在馬上的土蕃士兵,見到前面迎上來的潰兵,那一個個人頭在他們眼裡就是一貫貫銅錢啊!因此一個個興高采烈,紛紛掏出三眼銃射擊,甚至有的士兵乾脆策馬衝入了人羣之中,把潰兵們撞得四處橫飛。而後面的火槍隊和步兵也不甘示弱,藉助火光追了過來。
黃猛見此情景,大吼一聲道:"天亡我也。"就橫刀想要自刎,但未待他把刀到放在脖子上,就被旁邊一閃而過的騎兵砍掉了腦袋。一干潰兵見首領己死,其他的將領也被阻擊手爆了頭,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紛紛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城裡的守軍見到江邊火光沖天,殺聲動地,不知道偷襲是否得手,就只見城門下跑來一羣打着火把的敗兵,高聲大喊,讓馬上開門放行,說追兵快要趕來了。守門將領懷疑有詐,不敢開門。
就在這時,城下傳來罵聲:"謝老二,你狗日的快點開門,不然老子進來殺了你全家。你沒看到後面蜀軍已經追過來了嗎?我們已經中了敵人的詭計了。"
那個叫謝老二的守門將領往下一看,這人他認識,是刺史府的一員偏將。但謝老二仍不開門,只是大聲問道:"黃將軍呢?黃將軍他們逃回來沒有?沒有黃將軍的命令這城門我不能開。"這時遠處的火光越來越近,城下面的士兵氣極了,紛紛破口大罵,但卻沒有一個人離開。
謝老二正在猶豫,就見刺史王建大人臉色鐵青地走了過來,命令他馬上開門。謝老二卻堅持沒有黃猛的手令,他是不會開門的。
王健破口大罵道:"你的人的命是命,我手下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謝老二正想反駁,就感覺到脖子一涼,他在倒下的那一瞬間,才·看到王建陰陰一笑。周圍的士兵也被王建這個舉動嚇呆了。
王健卻不理他們對着城下大吼道:"馬上給本官把城門打開,放黑八他們進來,現在能救一個是一個。"
守城的將士被王大人的殺氣嚇壞了,只好打開了城門,外面的人見城門一開就一窩蜂涌了進來。守城士兵見跟在黑八後面的沒有一個認識,而且武器也不一樣,剛想問就被一把利刃捅入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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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黑八率領蜀軍打開城門之後,綴在後面的一路火把也灌進了城裡。
經過一夜激戰,渝州城終於被蜀軍攻克。此戰在渝州城的近十萬守軍除兩萬多人被殺死或跳入長江淹死之外,通通被俘。而城裡的各方勢力也在一夜亂戰中幾乎被屠殺一空,就是僥倖躲過屠刀的漏網之魚,也被王建的手下抓了起來關入大牢。
崔安潛站在校場的高臺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幾萬垂頭喪氣的士兵,微笑着說道:"這也不是你們的錯,要怪就怪黃猛爲首的這夥逆賊,居然敢背叛朝廷,如今他們已被一一株殺。而你們,如果願意留在軍中的我們歡迎,不願意留在軍中要想回家種田的我們也會發給盤纏。‘’
王健接過話頭說道:‘’將士們,你們平日的薪餉都被黃猛他們剋扣了一大半,如今朝廷不計較你們的過錯,凡是願意留在軍中的,補發以前的欠餉,並且朝廷恩典,給大家的薪餉再加三成."
一聽此話,下面垂頭喪氣的士兵們彷彿打了雞血,都高興得跳了起來。跟在王建後面的偏將潑冷水道:‘’大家也不要高興的太早,這次朝廷收編大家還要通過選拔,如果沒有實力,一樣遣散回家,不過遺散回家的人,都會給大家發給盤纏。我希望大家努力,能通過朝廷這次驗收。
在嘉陵江碼頭上,崔安潛給前往成都拜見楊無病的王建送行。他把一杯酒遞到王建手上,微笑道:"此次收復東川,王大人當爲首功,這個我會向王爺報告的。王爺求賢如渴,以王大人的學識和能力,一定會受到王爺重用的。"
王健豪爽的一口飲下杯中酒,拱手向崔安潛道:"多謝崔大人美言。王某此去成都,王爺能不怪罪,我就心滿意足了,哪還敢奢望什麼重用呢?"
崔安潛安慰他說道:"不妨事的,王爺深明大義,平易近人。知道你當時的處境,他不會怪罪你的。"
王建想了想對崔安潛誠懇的說道:"崔大人,東川一帶百姓生活困苦,也是各大豪強地主和當地官吏殘酷壓榨的結果。幸而朝廷大軍一至,把這些人清理一空,我想在大人的治理下,百姓日子會好過了。但東川還有一害,爲害尤甚,就是盤據在山上的蠻族,他們經常成羣結隊下山襲擊當地百姓,並大肆搶掠人口上山爲奴,大多數人都被搶之人都殺掉用來祭神。如果說當地豪強只是要錢,而這些人卻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