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帶着五千沙佗步兵,趾高氣揚地來到蜀軍的大寨前挑戰。還沒來得及排好隊形,就從大寨裡衝亂糟糟的衝出了幾千人來,這些人赤裸着上身,手裡拎着大棒,臉上畫着各種猙獰可怖的花紋,衝上前來也不答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棒,打了得沙陀人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倒了幾百人。沙陀士兵從沒見過這種打法,撒腳丫子就往回逃。
這些人也不追趕,撿起滿地的武器就得意洋洋的回去了。原來這羣人就是木鹿大王和鬱壘率領的土著士兵。當他們得勝回來時,楊無病站在寨門口笑眯眯的說道:‘’嗯,不錯不錯,首戰得勝,給你們記一大功,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蘇青在旁好奇地問道:‘’王爺,這種奇怪的打法,我從來沒有見過。‘’小楊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這幾年沙陀人勝多敗少,因此氣焰很是囂張,所以就有點飄飄然了,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以李克修的性格,待會兒肯定會來報復的。你馬上讓騎兵做好準備,待會我們先出去狠狠幹它一票,這樣也好催李克用大軍走快一點。‘’
李克修聽說吃了敗仗,勃然大怒,不顧衆將的勸阻,把那員部將斬首示衆。並親率三萬大軍撲了過來,打算挽回面子。
當他衝到南門的時候,阿牛已經率領五千南詔土兵,在這裡等候着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李克修大吼一聲,一馬當先衝了過去。但這些南召人卻一聲不響,回頭撒腳丫子逃跑了。但他們並沒有向大營逃跑,而是順着城牆向西面逃去。
李克修心裡嘲笑道:’你們這些矮鬼,兩條腿怎能跑得夠四條腿啊。‘’話音未落,就有馬匹紛紛倒在地上,強大的慣性把沙陀勇士們拋出幾丈遠,李克修也沒例外,狠狠地摜在地上,撞得鼻青臉腫。後面的馬匹,由於慣性剎不住腳,也紛紛撞了上來。原來是阿牛用了陰招,士兵在逃跑的時候,邊跑邊往地下扔了大量的四角陷馬釘,因爲顏色和沙土相似,這些沙陀人根本沒有看出來,所以才上了惡當。
一見大批人馬跌倒在地,這些南詔士兵立馬後隊變前隊,一聲吶喊殺了過來。他們每七個人結成一個小陣,有的用長槍,有的使盾,有的用腰刀,還有的躲在後面用吹管放毒箭,分工有序,加之身形靈活,轉眼之間就有幾百沙駝騎兵掉了腦袋。原來這就是楊無病盜版戚繼光的鴛鴦陣,沒成想效果會這麼好。
但隨着後面的騎兵涌上來,南詔人的壓力就變大了。就在這時,只聽一聲炮響,從大寨衝出兩支騎兵來,直插沙陀人的後隊。這些騎兵衝上來就用三眼統一陣亂射。打得沙佗騎兵紛紛墜下馬來,緊接着降低馬速,後一排衝在前面接着射擊,這就是蘇青受步兵三段射啓發搞的騎兵三段射。
打完之後,這些騎兵並不衝入沙佗騎兵羣裡,而是在外圍快速繞起了圈子,每繞一圈,就有上百名沙駝人被劈下馬來。那些反抗最爲兇悍的就被大寨高架上的阻擊手打爆腦袋。
遠處掠陣的李存昌見勢不妙,立即率兵上前支持。楊無病見援兵來了,也不戀戰,呼哨一聲就率領騎兵掩護步兵撒回了大寨。李克修昏頭昏腦砍殺了半天,醒過神來,見敵人都溜回了大寨。對於這種不要臉的打法,他氣得差點吐血,跨上馬就指揮士兵攻寨,又被寨裡亂搶射死上百人。
在李存昌的強勸下灰溜溜回去了。這一仗,沙佗騎兵足足損失了兩幹多,令他很是鬱悶。
回到大帳的楊無病尚未脫下盔甲,就接到了探子的彙報,說李克用大軍離蘭州不足一百里路了。楊無病連忙招來諸將商議。
看到一個個喜氣洋洋的將領,他板下臉說道:‘’諸位,今天僅僅是開胃菜。李克修手下的士兵並不是沙陀人最精銳的勇士,所以不值得我們這麼高興。明天才是最關鍵的時刻。明天我們的任務是把李克用的十五萬大軍緊緊拖在蘭州城下,打亂他的陣型,誘出他最精銳的陌刀隊和鴉軍,一定要堅持到孟總管的大軍回援,老天保佑的話崔將軍的八幹騎兵也許能加入進來。所以明天作戰的技術難度很高,時間必須掌握準。如果在援軍抵達之前沒引出李克用的精銳,就沒辦法擊敗他。如果李克用仗着兵力雄厚和我們耗着,我們要吃大虧的,必競我們屬於遠程作戰,補給沒他們方便,特別是我們嚴重依賴的火藥,只有西川才能生產,加之北面的党項人若和我們打游擊的話,更麻煩了。不過好在孟總管已全殲九萬土蕃騎兵,我們的壓力又要小多了。我現在的情報是,孟總管的大軍在明天午時前後能夠抵達蘭州,但是李克用和李繼援共計十四萬大軍,離蘭州城也不足一百里路了。我們明天將以兩萬多人,而且絕大部分是步兵,用來對抗李克用的十五萬大軍和蘭州城內近兩萬守軍,並且至少要堅持三個時辰。所以我們的壓力很大,爲了減少兄弟們的傷亡,我們研究一下看哪種打法最合適。‘’
說完攤開了地圖,向衆將交待起了任務。完善好計劃,己近子夜。楊無病難以入睡,就走出帳蓬,望着西邊的星空,默默 祈禱:老孟,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能否把未來中國的版土向西邊推進,就在明天這一戰了。
正想着,感到有人走近,回頭一看卻是蘇青,看着比自已也大不了幾歲的年青將領,楊無病笑着說道:‘’蘇將軍,你怎麼也不睡啊?‘’蘇青連忙拱首道:‘’大戰將近,難以入睡,就各個帳篷巡視下。因爲明日一戰,也許好多兄弟們就再也看不到了。‘’
楊無病愣了一下,想想說道:‘’這世上就是如此可笑,本來大家可以和睦相處,卻非要高人一頭,不勞而獲。你殺過來,他殺過去,弄來弄去,都沒法過好日子,反而搞得一團糟,何患於呢?‘’
蘇青接口道:‘’王爺說的很對啊。如果不是那些世家門閥和豪強地主把百姓的土地佔光,朝廷收那麼重的稅,也不會有哪麼多流民起來造反。結果呢,窮人雖然很慘,這些人也不好過,非但財富沒有保住,許多人連命都丟掉了,甚至還禍及妻小。‘’
楊無病驚奇的看了一眼蘇青:沒想到這小子還肯動腦筋嘛,有前途。於是又說道:‘’有一種說法叫做共贏,任何人做任何事,不能一味只想着自已的利益,不顧別人死活,這樣世道纔不會這麼亂。‘’
最後兩人又聊到了對今後西北異族的處理方式。楊無病就想起後世的日本人,美國人向他扔了兩顆***,他就對美國尊敬有加。俄羅斯搞死他幾十萬俘虜,他就會對俄國人說的話記在心上。反觀抗戰勝利之後,中國人對他的一百多萬俘虜,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而且還絕大部分禮送出境,卻換來對國人的藐視。
想到這裡,他就說道:"這些野蠻人畏威不服德,在他們看來沒有吃的了,去鄰居搶是理當所然的,我們唐人那套,只對君子有效,在他們面前是行不通的。所以我們得用鐵與血讓他們變成君子,再來以禮相待吧。今後若有一天你主政西域,一定要謹記此話。"
蘇青沒想到王爺如此看重自己,連忙惶恐地的說道:"王爺今日之話,末將必銘記在心。"楊無病看看移向西邊的月亮,嘆了口氣說道:"夜已深了,安歇去吧。"
李繼援在帳篷裡煩燥地走來走去,這兩天以來所有的探子和信使,都被崔世安放出的特戰隊阻殺於狗娃山一帶,根本沒辦法和土蕃人及沙陀人聯繫,因此也不知道那兩方如今走到哪裡了。
想到這裡,他連忙招來押運補給前來的李繼忠。兩兄弟站在地圖面前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楊無病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如果說他並已經幹掉了那兩隻大軍,他們憑本能地認爲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兵力相差那麼懸殊,況且李克用的陌刀隊和鴉軍自成軍以來未嘗一敗,土蕃人的鐵騎也不可輕視。但既然沒有幹掉,爲什麼那兩方遲遲沒有動靜呢?
李繼忠見到哥哥猶豫不決的樣子。就憂慮地說道:"大首領,如果李克用和土蕃人敗了,那我們党項人也完了。以楊無病的性格,到時候,我們就是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李繼援惡狠狠的看着弟弟,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說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啊?"李繼忠咬咬牙說道:"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得打敗當前攔路的這隻蜀軍,去蘭州城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光這樣耗着,不是一個辦法。"
崔世安站在狗娃山上,用千里鏡不停地觀察李繼援的大營,其實此時他心裡也十分焦急。這邊李繼援不死不活和他耗着。那邊探馬來報,說李克用的十萬大軍己到蘭州城,和王爺即將開戰,孟總管的大軍如今也不知情況如何。他知道,憑王爺現在的兩萬南詔兵,在李克用的十五萬大軍的攻擊下絕對撐不過三個時辰。
就在這時,他千里鏡裡看到李繼援大營裡一陣騷動,緊接着無數的大軍涌出大營,向他這邊殺過來。崔世寬不由得又驚又喜,連忙命令手下做好準備。
他縱馬跑到炮兵陣地上,大聲叫道:"兄弟們,成敗在此一戰,勝了,整個西北一帶就是我們唐人的天下,敗了死無葬身之地。你們務必把所有的炸藥包和手榴彈都給我通通扔到李繼援的頭上,在這個時候就不要給我想着節約了,知道嗎?"下面的炮兵紅着眼睛大吼道:"願爲王爺效死。"
他又跑到八乾土蕃騎兵前面嘶吼道:"此戰之後,我將向王爺請願,讓你們加入漢籍,而且你們的兒女都有在王爺的學校裡面讀書的資格。戰死的勇士,撫卹加倍,其他待遇一律不變。"一席話說得這些土蕃人熱血賁張,聲嘶力竭地吼道:‘’願爲王爺赴死。"
事關部族存亡,李繼援此時也拿出了全部的血本,他命令三千鐵鷂子在前面開路,其他的騎兵緊緊跟上,打算孤注一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