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江山如棋(七)

雖然關中各地皆被大雪封路,但從長安到華清宮的沿路卻有專人照管,積雪稀薄、車馳如飛,一個時辰後,天剛剛擦黑,楊國忠一行便抵達驪山腳下,由於皇帝陛下駕臨,華清宮前的護衛異常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沒有皇上的召見,誰也不得擅入。

楊國忠的馬車停在宮前,早有小宦官飛奔前去稟報,片刻,一名宦官快步走出,向楊國忠深施一禮,笑咪咪道:“皇上請相爺覲見!”

一路行來,楊國忠的興奮漸漸被空氣裡的寒意降了溫,他開始感覺到自己有些鹵莽,李清將家人接走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兒子也並沒有親眼看見李清到來,僅憑一個下人的證詞,怎能妄下結論?以李隆基的精明,又該斥責他輕率浮躁。

甚至在靠近李隆基寢宮之時,他已經開始後悔,但人已經來了,後悔也沒用,楊國忠只能硬着頭皮隨宦官走進寢宮。

此時,李隆基正與楊貴妃站在窗前夜賞驪山的雪景,宮人來報,‘楊國忠已到。’

楊國忠雖是楊貴妃堂兄,但他畢竟是外臣,楊貴妃立刻躲進了內宮,李隆基雅興被掃,他心中極爲不悅,慢慢地坐回了龍榻,

“臣楊國忠叩見皇帝陛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這麼晚也不讓朕清閒一會兒。”李隆基陰沉着臉道:“你究竟有何要緊事,非要追到華清宮來稟報!”

“這個.....”楊國忠感受到了李隆基語氣中的火氣,他張口結舌,話卻說不出來,他本想改勸李隆基削奪安祿山河東節度使一職,可這件事已經討論過多次,雖是大事、卻不是急事,如果是今天下午在興慶宮與李隆基商討是可以的,但現在說此事顯然不合時宜,說出來必將惹怒李隆基。

“倒底是何事?”李隆基見楊國忠說話吞吞吐吐、表情畏縮,毫無宰相的氣度,他頓時惱怒起來,重重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快說!”

楊國忠嚇得一哆嗦,本不想說之事竟不知不覺從嘴裡溜了出來,“陛下,臣剛剛得到消息,安西節度使李清昨晚回來過,今天一早,將他留在長安的家人都接走了。”

“你說什麼?李清將家人接走了。”李隆基忽然冷靜下來,他本能扭過頭,嚴厲的目光向高力士刺去,就在二人目光相觸的一瞬間,高力士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到這時才明白,自己與李清的關係,原來皇上早已知曉。

他目光向下一垂,避過了李隆基的厲芒,心中亂如麻,臉上卻平靜如常,李隆基慢慢扭過頭來,眼光變得閃爍不定,等待着楊國忠的下文,可等了半天,楊國忠卻一臉茫然地看着自己,不解其意,他剛剛消下的怒火,又忍不住再次騰騰燃起,只彈劾而不解決問題,那是御史的職責,可楊國忠是堂堂的右相,給自己出了難題,卻沒有相應解決問題的方案,讓他怎能不惱火。

人有時就是這麼矛盾,李隆基爲了壓制相權,便選了楊國忠這樣的庸人來做右相,可當他需要楊國忠象張九齡或李林甫那樣爲自己解決問題時,卻又怒其不爭。

見楊國忠半天不語,李隆基眼睛慢慢眯了起來,他冷冷地道:“你說李清回來過,可有證據?”

既然楊國忠提不出解決問題的方案,那他也只能裝糊塗了,安祿山不臣之心越來越盛,召他來述職,他卻稱病不來,又公開在江淮一帶大量購糧,在這個節骨眼上,李隆基不願將此事鬧大。

而李清的家人離開長安,可以有兩種解釋,一種是李清擅自將她們接走,這樣的話性質便很嚴重,而另一種解釋則是他妻子思夫心切,去安西探親,這樣的話僅僅是行事不妥,並無大礙,顯然,李隆基是想將這件事歸在第二種情形上。

楊國忠一呆,回來便回來,還需要什麼證據,他雖然不明白李隆基的意思,但他看得見李隆基眼中閃過的怒火,聽得出他話語中的冷漠,楊國忠不敢再繼續說下來,便含糊應道:“微臣只是聽說,並未實見。”

李隆基見他沒有再堅持,心中怒氣稍平,又語重心長對他道:“作爲首輔相國,當替朕分憂,當考慮天下民生,這種探人耳目之事,不是你的職責,去吧!朕不想再聽你談及此事。”

楊國忠唯唯諾諾地告退而去,楊國忠走後,李隆基的心情大壞,雖然他不準楊國忠再提此事,但並不表示他不在意,恰恰相反,當安祿山露出反意後,他對這些手握軍權的軍頭們更加警惕,他早就下定決心,在和安祿山翻臉之前,一定要先解除這些軍頭們的軍權,絕不允許第二個安祿山再出現,時間便定在這次的述職期間。

在所有人中,李清是讓他比較放心的一個,畢竟他在自己身邊時間較長,自己也瞭解他,所以李隆基決定最後一個再動他,可就在這關鍵時候,他忽然走出這一步棋,着實讓李隆基又驚又怒,這樣一來,李清便率先失控了。

還不僅如此,一旦其他節度使嗅出什麼味來,都不願再進京,他可就前功盡棄了,李隆基心中煩亂,他揹着手在寢宮裡來回踱步,不時仰頭望着房頂發呆,最後他停下腳步,回頭瞥了高力士一眼,便快速走到桌案前寫了一份草詔,交給高力士道:“你派一人火速回京,將此詔交給禮部備案,就說李清家人離京去安西探親,是朕特許的。”

高力士體會到了李隆基的無奈與惱火,雖然他知道李清已經看出了李隆基削藩的用意,所以搶先下手將家人接走,但他仍然忍不住暗暗埋怨李清,以李隆基對他的厚愛,即使沒有軍權,也一樣能入朝爲相,將來輔佐新帝,前途無量,可這樣一來,他暴露出了對軍權的在意,必然會使李隆基對他心生警惕,將來再想獲大用,難了!

高力士默默地接過詔書,便匆匆離殿去安排此事,李隆基一直注視他的背影消失,才微微冷笑一聲,提筆寫了另一份密旨,封好了,將站立在角落的魚朝恩喚上前,將密旨鄭重地交給他,仔細叮囑道:“派一個可靠的人去安西,十天內必須將此旨送到廣平王手中。”

魚朝恩小心翼翼地將密旨揣進自己的懷裡,再三保證道:“請陛下放心,奴才這就親自回京派人前往,絕不讓陛下失望。”

按楊國忠的原意,他是打算在華清宮的朝房裡過夜,但在碰了一個釘子後,他便沒有心情留在華清宮,而是連夜趕回長安。

夜裡寒氣逼人,冷得血液都快凍起來,自然,官道上已結了一層薄薄冰,使道路十分滑溜,馬車不敢快行,慢慢地向前跑,跑到一半楊國忠又後悔了,這樣走下去,到長安時,恐怕城門早就關了,可要他再往回走,他卻又沒有那個勇氣了。

他心中暗暗咒罵,最近他做事可不就和這走夜道一樣麼,事事不順,做到一半便後悔,可是又無法回頭,讓人覺得愚蠢無比。

楊國忠縮在車廂一角,凍得瑟瑟發抖,他一面自怨自艾,一面逼迫車伕加快速度,這時,一名侍衛在車窗前低聲稟報:“相國,好象有人後面在叫你!”

楊國忠一愣,他摒住呼吸,豎直了耳朵仔細聆聽,果然聽見身後有人在隱隱叫喊,聲音很遙遠,但在夜靜人寂的曠野裡顯得異常清晰。

“停!”他一聲令下,馬車滑行了一段距離,緩緩停了下來,片刻,幾匹馬從後面趕上,他的一名心腹眼尖,脫口而出,“相國,是魚公公!”

片刻,魚朝恩趕上楊國忠的車隊,他追了一路,早已累得滿頭大汗,他催馬到車窗前,對楊國忠低聲道:“相國,讓我進來,我有大事稟報!”

楊國忠一驚,急推開車門讓他進來,魚朝恩鑽進車廂,探頭先向前後看了看,見路上空曠無人,便摸出李隆基的密旨,對他低聲道:“這是皇上下給廣平王的密旨,我猜事關重大,所以特地追趕相國。”

楊國忠接過密旨,怔怔呆了半晌,忽然對車伕大叫聲道:“若在關城門前趕回長安,我賞你五百貫錢,否則,我殺你全家!”

慶王府密室,楊國忠、李琮、李琮之弟李琬、吉溫,還有就是魚朝恩,這五人聚集在房內,商量着一件將要改變大唐政局的大事。

在他們中間的小几上,李隆基的密旨靜靜地躺在那裡,厚實的黃皮信封,打上了火漆,李琮深深地吸了口氣,取出一把尖利的波斯腕刀,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沿着紋路將火漆挑開,隨即抽出一張黃麻紙詔書,李琮迅速讀了一遍,他的臉色刷地變得慘白,手劇烈地抖動起來。

“殿下,密旨裡到底說了什麼?”?楊國忠急切地問道。

半晌,李琮才終於咬牙切齒道:“玩了大家這麼多年,原來竟然是他!”

他將密旨疊好,放到几上,陰沉着臉對衆人道:“皇上在密旨中進封廣平王爲楚王,並要他在上元節前趕回長安,屆時,在鳳翔有羽林軍接應。”

李琮的話讓衆人都沉默不語,雖然沒有明說,但立廣平王爲儲的跡象已經十分明顯了,李琮眼露兇光,忽然直勾勾地盯着楊國忠,意思是現在怎麼辦?

是的!他怎麼可能甘心,從天寶五年起,他便有心謀這個東宮之位,歷經起伏坎坷,好容易在去年嚐到了權力的美味,眼看要到手的大位,卻忽然間飛了。

“相國,你說話呀!”見楊國忠沉默不語,李琮又再次惡狠狠地催道。

“這個.....”楊國忠心裡一陣膽顫,他原以爲李隆基會重立李亨爲儲,但沒想到要立的竟然是李亨之子,而且和他的大對頭李清關係不是一般,若他即位,楊家休矣!

可要他想出對策,這卻又比殺了他還要痛苦,他的嘴張了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旁邊的李琬見吉溫欲言又止,便微微笑道:“不如讓我們的軍師說說!”

衆人的目光一齊向吉溫掃去,吉溫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擡頭向慶王看去,慶王雖然一向愚笨,但此時卻懂了吉溫的意思,他立刻將手放在桌上,沉聲道:“我李琮在此發誓,吉侍郎的話就是我說的話,若違此誓,天誅之!”

有了李琮的發誓,吉溫終於站了起來,他向衆人微微一點頭,肅然道:“此時,慶王殿下的形式可謂萬分危急,若我沒猜錯,最遲在上元夜,皇上必囚禁慶王。”

楊國忠急擺了擺手道:“不要停!繼續說。”

“是!”吉溫深深地吸了口氣,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道:“我以爲,皇上之所以急着要立儲,是他對除掉安祿山沒有信心的緣故,一但兵敗事危,他必然會讓位以卸責任,另一方面,他也準備讓廣平王掌軍權,所以才急着將他召回,爲此,我想了三條連環計,若實施順利,可保慶王殿下能最終登大位。”

聽到‘登大位’三個字,李琮的眼裡頓時放出了異彩,他喃喃道:“你說,說什麼都行!”

吉溫向李琮深深行了個禮,以表示他的預先效忠,隨即拾起密旨,抖開,給衆人看了看道:“剛纔我已經注意到,這封密旨只有皇上的簽名而無印鑑,想來是他決定倉促,我的第一計便是重寫一封密旨,將內容改掉,命廣平王爲大唐全權代表出使大秦,會商夾擊大食一事。”

“好計!”李琬脫口讚道:“如此一來,廣平王遠赴大秦,沒有一年半載他回不來,我們時間便有了。”

李琮也點點頭,又接着問道:“第二計呢?”

吉溫捋了捋他稀疏的幾根鼠須,微微笑道:“第二計還是和原先一樣,殺安慶宗,逼安祿山造反,讓皇上無暇考慮立儲之事。”

“可是這樣一來,等平定了安祿山造反,李俶那小子正好回來,豈不是便宜了他?”?李琮對第二計略略有些不贊成。

吉溫擺了擺手,“殿下莫急,且聽我的第三計,你便會明白!”?他止住了李琮的話頭,繼續道:“安祿山一造反,關中大軍必然開赴河東和潼關,這樣長安空虛.....”

說到此,吉溫乾瘦的臉上忽然泛起惡毒的神情,他瞥了一眼楊國忠和魚朝恩,陰陰冷笑一聲道:“屆時,憑相國的權和慶王殿下的勢,製造永王暴亂的假象,再有魚公公的內應,咱們帶兵入宮保駕,那時趁機逼皇上退位!”

最後一句話,儼如石破天驚一般,將幾個人驚得目瞪口呆,‘逼皇上退位’,這不就是造反麼?

半晌,幾個人纔回過味來,楊國忠顫抖着聲音問道:“吉侍郎,除了這法子,難道沒有其他更保險的嗎?”

魚朝恩也尖着嗓子道:“吉侍郎,你這不是要皇上殺了我嗎?幾萬羽林軍,我們怎麼敵得過?”

吉溫忽然仰天一陣大笑,忽然笑聲一斂,嘆了口氣對他們道:“你們難道忘了嗎?羽林軍駐紮在西內苑,而皇上卻住在興慶宮,假若發生宮變,他們趕來也晚了。”

李琮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嘴脣直打哆嗦,他不停地抹額頭上的冷汗,彷彿在給自己找藉口似的反覆說道:“永王是我皇弟,我怎能這樣做。”

吉溫搖了搖頭,鄙視地瞥了他一眼道:“殿下,你難道忘了玄武門之變了嗎?”

這句話彷彿一道霹靂,頓時將李琮劈得呆住了,他霍然想起,大唐開國至今,除了高宗外,哪個皇帝之位不是在政變中得來,他又想起了千嬌百媚的楊玉環,想到她將在自己身下嬌啼婉轉,色膽包天加上權慾薰心,使他的腰漸漸挺直。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猛地一擊雙拳,咬緊牙關、厲喝一聲道:“幹!無毒不丈夫!他當年不就是這樣坐上皇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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