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麟仔細觀察這位身罩黑氅,身形雄碩,膚色黝黑,手使雙槍的少年。當他聽他自稱謝應龍,忽然記起了姨娘胡鳳蓮和姨夫謝華蘭的兒子謝應龍,他急忙向雙槍少年喊話:“使槍的兄弟,敢問您是謝華蘭將軍的公子嗎?”
雙槍少年邊打邊說:“家父正是謝華蘭,你是何人?”
李天麟心說:“我若說出自己的身份,勢必讓他一激動走了神給敵人留下可趁之機。”他對清修說:“師叔,這謝應龍是我的好兄弟,我得救他。”沒等他話畢,清修早已拔劍揮出一道劍氣,激得青城派弟子身旁地面上“轟隆隆”一通巨響,白煙頓升。
青城派衆人和謝應龍都嚇得驚心動魄,不知崖畔站立的那女尼是何方高人。不過史劍雄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他細細一觀察,看她打扮和劍法,很快便猜出她是峨眉派弟子。青城派與峨眉派實力懸殊,史劍雄絲毫不敢在清修面前造次,他恭敬地抱拳道:“是什麼吉祥風吹來了峨眉派仙姑?”
清修單手合十,唸了聲佛號,說:“貧尼只是偶爾路過,不知諸位何以以多欺少,窮追不捨一個少年?”
史劍雄本想辯解,但一想這尼姑一心要護那謝應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遂對門下弟子說:“既然這小子是峨眉派的朋友,史某今日說什麼都得給個面子,我們走!”說着他轉身帶着七名弟子下山而去。
謝應龍對他們做了個鬼臉,收起雙槍,對清修一揖到地,說:“多謝師太相助,小可感激不盡。”
清修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李天麟走近謝應龍。說:“兄弟,你還記得失足跌下玉女峰的李天麟嗎?”
謝應龍心頭一震,打量了一番李天麟。說:“你……你是……你是天麟哥嗎?”
李天麟淚水奪眶而出,說:“是我。我是李天麟。”
謝應龍喜極而泣,說:“你真的是天麟嗎?你真的還活着嗎?”
天麟握緊應龍的雙手,說:“是啊,我還活着,我沒有死。”
應龍喜出望外,抱住天麟,說:“你知道白姨娘和我娘他們大家多想你嗎?我們多麼希望你能活着。”
清修見兩個孩子說說笑笑,樂的不能自己。她不便打擾他們,坐在崖畔上打坐。
李謝二人就地坐下,李天麟說:“自我離開後,你們大家都是怎麼過得?”
應龍說:“你掉下懸崖那晚,白姨娘入谷底尋了你整整一夜,毫無收穫,大家都非常擔心你。那晚後,白姨娘、白姨夫和我父母經常寢食不安,覺得有愧你母親所託。前不久,華九龍率領神龍教十餘人殺入胡家嶺。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和父母、上官宇、白姨娘、上官姨夫六人順地道逃出去,倖免於難。”
“大家現下都在何處?”
“我們逃出去後。我爹和上官姨夫說二龍山比較安全,於是我六人去了二龍山。還好大姨夫,也就是你伯父當年在山上設了機關,沒人能破,山中沒有窩踞下悍匪,我們很快就上了山,在上官姨夫和我爹爹的指點下,順利避開機關,進了山寨。”
“兄弟是怎麼得罪青城派的?”
“嘿嘿!我父母各自傳了我一套槍法。我發現自己可以雙手使槍。父親告訴我說,兵器譜中有一種玄武槍。拆開來是雙槍,利於地面格鬥。接在一起是一杆長槍,適應馬上搏殺。”謝應龍說話間從背上取下雙槍,接在一起,果然變成了一杆長槍,他繼續說:“我下山打聽到這對玄武槍在青城山的藏寶閣中,於是我涉險來到都江堰,上了青城山,擒了史劍雄的一名弟子,逼他帶我走到藏寶閣,打開機關,助我尋到了玄武槍。不料被那小子逃脫,通知了姓史的,不過幸虧我跑的快,逃到此處,未有損傷。”他看了眼李天麟,又問:“對了,天麟,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天麟說:“我去峨眉山拜訪祖師婆婆。”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回去給大家報訊,說我平安健在,讓他們別擔心牽掛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拜訪完祖師婆婆就去二龍山與你們大家團聚。”
“那好吧,你早點回來。”
二人相繼站起,握手告別了一番,謝應龍向清修打了聲招呼,飛身下山,向山東奔去,李天麟和清修也下山逕奔峨眉山。
李天麟隨清修來到峨眉山,上了峨眉金頂,進入會客殿,清修命一名女弟子去稟報峨眉老母。時間不大,那名女弟子去而復返,對清修說:“三師伯,師公讓您領李相公去禪房。”
清修對那女弟子說:“好了,你下去吧!”說着將李天麟領進後院,來到禪房,二人給峨眉老母行畢跪拜之禮,坐在了一邊。
李天麟見師公滿頭銀髮,滿臉褶皺,淺藍色尼姑袍罩身,雙目通亮,神采奕奕,說:“師公精神煥發,頗有仙風道骨,徒孫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峨眉老母道:“孫兒真會說話,老尼青春已逝,哪敢和你們年輕人比?”她瞅了眼天麟,又說:“天麟啊,你父母雙亡,老尼深感痛心,今日能夠得見你一面,也算對老尼的一份安慰。”
清修說:“師父,天麟根基不錯,只是招式有些鈍拙,不如您授他些劍法吧?”
峨眉老母站起來摸索了一遍天麟的肢體,點頭哼道:“不錯,這孩子確實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天麟,你隨我來。”她從劍架上取了一口紫鞘劍,領着天麟來到後山,說:“天麟,我耍一套劍法,這是我的獨門絕技之一的紫霞訣,你且瞧瞧。”說着她手舞足蹈,上躥下跳的舞了一趟劍,陡然劍氣四濺,氣浪震的山峰間石屑橫飛。
天麟拍手叫好。
峨眉老母說:“十年前我授過你母親一套紫電訣,今日我將這套紫霞訣傳授與你。”
《紫電訣》、《紫霞訣》均是峨眉老母根據紫電劍、紫霞劍命名。吳鳳英的紫電劍被青龍劍損毀,紫霞劍峨眉老母隨身攜帶。
李天麟叩頭道:“多謝師公,天麟一定努力學習,不辱您的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