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上官婉兒依舊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問道：“你對此案有什麼看法？”
“有把握？”
李易不由想起那日設計坑騙王顯入局。
上官婉兒知道後發怒。
心中一陣感慨。
來到大唐，上官婉兒算是第一個朋友了。
也就沒瞞着：“我看了卷宗，怎麼說呢，漏洞百出。”
“怎麼說？”上官婉兒更是好奇。
李易仔細回憶着卷宗：“首先，李元芳在江湖上地位不低，有着刀法天下第一之說。”
“他若殺人，林泰家中僅有幾個護衛能打一些。”
“可在李元芳眼中也不過是一刀的事。”
“偏偏用下毒之法，實在不符合邏輯。”
“且李元武藝超羣，卻不懂得用藥用毒。”
“不用自己擅長的，要用自己不懂的，令人不解。”
“卷宗記載，李元芳混進林泰家中，在廚房中下毒，最後毒死了林家所有人。”
“然後放火燒了林家。”
“至此造成了滅門一案。”
“根據李元芳口供，他是翻牆入的林府，以他的本事，不被人發現下毒，倒也沒什麼問題。”
“只是林家人吃飯，都是主人先吃，僕人後吃。”
“根本不在一起吃飯。”
“要死，也是林泰一家人先死，那些下人發現了，還會去吃有毒的飯菜？”
“如此種種，皆說不通。”
“我很好奇，當時三司會審是如何定下的此案。”
上官婉兒皺着眉：“這麼說起來，斷案的趙守城和陳晉等人，都是一羣草包啊。”
……
李易可不這麼認爲。
跟趙守城和陳晉都見過面。
兩人精明得很。
還不如說陳晉公報私仇，買通趙守城和都尉府的人定案。
只是這樣的卷宗，聖上批閱的時候，又怎會看不出問題來？
若是陳晉和趙守城所爲，他們絕不可能答應讓他重審。
若是作假，他們也不會蠢到留下這樣漏洞百出的卷宗。
這背後，到底是爲何？
“你還想到了什麼？”上官婉兒繼續問道。
“沒了。”李易搖頭：“還是先去見見那李元芳吧。”
“這就是衛獄？”到了蒼海湖邊，李易沒看到什麼監獄，只看到一片湖泊，讓他不解。
上官婉兒點頭：“都說了是天下第一獄，當然不是普通監獄能比的。”
李易還是不解，就算是水下監獄，也得有個門吧？
上官網而往前走了一步。
前方是一條通往水中的長廊。
斜着向下，另一頭已經被水淹沒。
“這滄海叫做小東海，因爲他跟大海一樣，會漲潮落潮。”上官婉兒負手而立。
介紹起來：“這長廊盡頭，便是入門。”
“只有黃昏之時落潮才能看到。”
“平時是打不開的。”
“進去之後若是不能按時出來，也就只有等落潮才能出來。”
“故此，就算那些江湖高手也不願意進衛獄，在裡面一番纏鬥，要到第二日才能出來。”
“出來之時，外面已經站滿了我大唐鐵甲，高手也只能被甕中捉鱉。”
李易算是明白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獄。
看來一會得抓緊時間。
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終於能夠看到湖水水位慢慢變低。
簡直跟大海落潮一模一樣。
走廊大約兩百米，下頭有一塊巨石。
李易走了過去：“巡夜司李易，奉皇命前來提審犯人李元芳。”
並無應答。
讓李易有些鬱悶。
回頭看了一眼上官婉兒。
這衛獄的人這麼囂張，皇命都不聽？
上官婉兒呵呵一笑：“裡面那老頭，快點開門，我要進去。”
轟轟。
話才說完，巨石震動。
接着移開，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通道口。
甚至能看到石梯上的青苔，想來是很久沒人走了。
“看吧，不帶我來，你都進不去。”上官婉兒得意一笑，直接跳了進去。
李易跟了上去。
巨石再次移動，堵住了通道口。
還好巡夜人當慣了，能夠憑藉感覺走上幾步。
上官婉兒走在前面，不受黑暗影響：“老頭，這次順路來的，沒給你帶酒，下次再給你帶。”
“你在跟誰說話？”全然沒感覺到有人在，李易皺眉問了一句。
“看門的。”上官婉兒隨口道：“以前觀妖司的長老，得罪了聖上，被貶來這看門了。”
“別看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反正，他就在這。”
……
李易聽起來，怎麼覺得這看門的像鬼一樣？
再往前走，有了些亮光。
石梯不再往下，前方是一個交叉路口。
除了來的通道，還有三個通道口。
第一個通道口掛着一個天字。
第二個通道口掛着個地字。
第三個通道口掛的是玄字。
四周還有吧嗒吧嗒的滴水聲，陰暗潮溼，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
交錯處有一桌子，上面有兩壺酒，還有些花生和雞肉。
桌子上趴着一個喝醉的老頭，衣衫破爛，比起外面的乞丐還要落魄幾分。
老頭打着呼嚕。
全然不知道他們來了一般。
李易沒有嫌棄，更沒有輕視。
來之前都瞭解清楚了，看守衛獄的人，每一個都不會是普通人。
這老頭一看就不簡單。
禮貌走了過去，敲了敲桌子：“你好，巡夜司李易，奉皇命前來提審犯人李元芳。”
老頭依舊睡得很死。
繼續打着呼嚕。
雖覺得不尊重人，李易也不敢亂說話。
這裡一進來就奇奇怪怪的。
只能看向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也搖頭，笑着表示不知。
讓他覺得這女人說不定在耍什麼小心眼。
“有人在嗎？”最終李易只得起身喊了一句。
四周還是隻有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好吧。
反正沒人搭理，李易也不打算問了，直接走了過去。
只是……
三個通道，走哪一條？
不得不回頭看向上官婉兒：“這三條路有什麼不同嗎？”
上官婉兒沉思一會：“我聽說過一些，三條路，關押的人犯不同。”
“天字通口關押的人罪大惡極，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還有我們觀妖司關不住的妖魔。”
“地字通口遜色一些，好像都是些犯了錯的宗派掌門。”
“李元芳，江湖人士，刀法不錯，可也就那麼回事，能進玄字通口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