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該如何是好?”尹德妃雖然有膽子紅杏出牆,但是事到臨頭,還是被嚇的膽戰心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莫慌,莫慌。”李元吉心中雖然有些驚恐,但是卻沒有尹德妃這樣不知所措,在經過短暫性的懼怕之後,很快就平靜下來,手中握着玉帶,一臉的沉思之色。
“不要擔心,李世民是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父皇的。”李元吉忽然說道:“他要面子,他自詡爲我李閥中第一能人,一心想要問鼎太子之位,他是不會讓這種事情傳揚的到處都是,免的壞了他李世民的名聲。否則的話,昨夜這種事情,他肯定會破門而入,將你我二人捉姦在牀的。他沒有這麼做,這就說明他是不會將這種事情說出去的。”
尹德妃聞言,臉色也頓時好了起來,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玉手撫摸着高聳的胸部,連連說道:“嚇死本宮了,嚇死本宮了。”
“嘿嘿,這李世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李元吉忽然端詳着手中的玉帶冷笑道:“他留什麼不好,偏偏留下一個玉帶來。”
“這是爲什麼?”一見事情已經被擺平後的尹德妃,又恢復了她的嬌媚,趴在李元吉的肩膀上,樂呵呵的笑道。
“李世民若是敢將此事告訴父皇,那你就持此玉帶告訴父皇,說秦王李世民企圖非禮你。孤讓他捉姦不成,反惹下了一身騷來。”李元吉一臉的陰狠之色。
“這事是不是有點那個了?”尹德妃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來。李世民是何等人物,天策上將軍,不是她一個後宮娘娘可以相抗衡的。可以說,李淵雖然寵信她,但是若是讓她和李世民相比較,在李淵的心目中,李世民的重要性遠在她之上。
“哼,此事不是你死,就他死。你還是願意你死還是他死。”李元吉彷彿也感覺到自己口氣的眼中,當下又摟着尹德妃的香肩說道:“放心,李世民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父皇的。他需要的是挽救我李閥的名聲。這點你就放心就是了。”
“也只能這樣了。”尹德妃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外面,趕緊推了推李元吉道:“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出宮吧!這幾日就不要來了。”
“也好。”李元吉又親了親尹德妃的香脣,方一臉得意的出了紫雲閣。卻是絲毫沒有將李世民的警告放在心中。卻沒有看見花叢之中,一個侍衛正一臉冷笑的望着他離去的身影。
那李元吉出了皇宮,卻是朝齊王府行去。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到了齊王府。銀安殿之上,岑文本面色冷峻,正在處理着齊王府往來的文件。忽然一陣香風飄了進來,岑文本面色變了變,朝眼前望去,卻見李元吉正立在几案前。
“王爺昨夜不在府內?”岑文本沉聲問道。
“文本如何得知?”李元吉若無其事的問道。
“臣問過夫人,王爺最近常常夜不歸宿,而且剛纔王爺身上帶有一陣奇特的香氣,這種香氣有一定的催情作用,唯有兩處擁有,一處就是青樓,還有一處就是宮中。而這陣香氣高雅芬芳,顯然是上等的貨色,不是青樓所有,如此一來,只有宮中了。王爺昨夜是宿在宮中?”岑文本面色凝重,雙眼死死的盯住李元吉。
“先生,先生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李元吉雙眼睜的老大,一臉的驚訝之色,望着岑文本,儘管他知道岑文本是一個大才,絲毫不下於太子府的王珪、韋挺,秦王府的十八學士,大將軍府上的崔仁師等人。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岑文本僅僅憑藉着身上留下的一點殘香就能知道這麼多。不由的不讓李元吉感到震驚。
“殿下,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岑文本見狀哪裡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一時間,驚訝的嘴巴張的老大,指着李元吉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說道:“是何人?尹德妃還是張婕妤?”
“這個先生也知道啊?”李元吉指着岑文本根本說不出話來。這聰明的人有的是,但是聰明到如此的人,那簡直是少有了,居然不出門戶半步,還能知道宮中之事。難道真的是神仙不成?李元吉心中一個念頭不由自主的涌了上來。有這等人輔佐自己,自己還不是想得到什麼就有什麼了嗎?
“恐怕過不了多久,整個朝廷都知道了。”岑文本冷哼哼的說道。
“這個,這個不是有先生在嗎?”李元吉訕笑道。
“臣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替王爺做的。”岑文本臉色極爲冷淡,冷哼道:“王爺可曾去太子那裡去了,要知道,這征討王世充的戰爭就要打起來了。這主帥的人選,將來可是整個朝廷的關鍵,殿下這個時候不去爭取,還到後宮幹什麼。”
“這個是。”李元吉臉上微紅。嘴巴張了張,又小心翼翼的說道:“昨夜秦王李世民將玉帶放在紫雲閣的門口。”
“什麼?”岑文本雙眼一亮,四射的光芒讓李元吉都吃了一驚,但是又見岑文本眼神又黯淡下來,輕輕的說道:“這個殿下放心,秦王是不會將這種事情告訴陛下的,但是殿下可是要小心點了。”
“這個自然是知道的。”李元吉見岑文本也是這麼認爲的,心中徹底的鬆了口氣,道:“孤王已經告訴尹德妃了,一旦秦王告訴父皇,尹德妃就向父皇告狀,說秦王意圖非禮尹德妃,匆忙之下,尹德妃抓住了他的玉帶。故此嚇退了李世民。”
“不錯,殿下處理的不錯。”岑文本點了點頭,心中也直讚歎這個李元吉確實是個不簡單的人物,瞬間就抓住了此事的關鍵,轉敗爲勝。一旦李世民將此事告訴李淵,倒黴的反而不是李元吉而是李世民。
“不錯此事到底是個禍害,還請先生交我。”李元吉雙眼一亮,不由悄悄的說道。
“這個?”岑文本雙眼一眯,他自然是明白李元吉言下之意。此事已經得到了解決,李世民也不會拿此事說話的,而李元吉還是詢問此事,那就不是在詢問如何解決此事,而是爲了解決李世民這個強敵。
“還請先生告之。”李元吉一見岑文本臉上並沒有任何的異樣,頓時知道此事恐怕還真有解決的辦法,頓時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王爺可知道京城的兵馬配置?”岑文本好半響才睜開雙眼,輕輕的嘆了口氣問道。
“京師有十二衛大軍,只有左翊衛大軍屯駐京師各大城門,左武衛大軍駐紮在皇宮內內院,左翊衛大軍由大將軍盧照辭之弟盧照英掌控,其實上還是在盧照辭的掌握之中,左武衛大軍乃是陛下的親衛軍,由平陽公主掌握。其餘的諸府中有兵百或者數百人不等。其中最多的不過是秦王府兩千玄甲騎兵,太子府有東宮有十率,有太子左右衛率、太子左右司御率、太子左右清道率,諸衛率各領軍府三至五不等,但是這些僅僅是有些名目而已,未有陛下的聖旨這六率是無兵馬可言的,而其餘的還有太子左右監門率府、太子左右內率府不統府兵。爲太子直屬的親兵,由太子直接掌握,可是如今太子府中才多少人呢?由於連年的戰爭,朝中其實兵員缺少,將士辛苦,太子府中也不過千餘兵馬而已,至於齊王府,那就更少了,兩者加起來,也不過是兩千人。根本不在秦王府兵馬之下,甚至其精銳程度就是大將軍衛隊也比不上。”
“你也意思是?”李元吉驚訝的問道。
“除掉秦王,一方面可以以政治手段來解決,但是陛下沒有駕崩,太子尚未登基,秦王就不會被除掉,還有一方面,那就是以兵殺之。”岑文本笑道:“前面的手段是除不掉的,那就只能用軍隊將其殺了。”
“那斬其手腳?”李元吉疑問道。
“同時進行。”岑文本雙眼一亮,道:“殿下若是能取得東征元帥,就可以憑藉此事抽調秦王府的大將,到時候,待王爺出征之日,秦王必定會前去送行,到時候當場斬之,然後讓太子出動兵馬,將天策府一網打盡。王爺也可以藉此取天策府而代之了。”
“此事倒是這個道理。”李元吉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孤王雖然有這個打算,但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會怎麼想,若是孤王沒有猜錯的話,太子大兄恐怕不願意這麼幹的。他還想顧忌什麼兄弟情義,哼哼,天下至尊的寶座只有一個人坐,這兄弟情義算什麼。自古皇家都是沒有親情可言的。大兄也太過迂腐了。”
“太子殿下寬厚仁慈這是天下都知道的,但是這也只是因爲事情還沒有觸及到太子殿下的利益而已。”岑文本冷笑道:“若是事情一旦觸及到東宮的利益,就算裴寂那些人沒有動手,太子殿下也會親自出手的。”
“那什麼事情能觸及太子兄長的底線呢?”李元吉迫不及待的問道。
“太子的權勢。”岑文本毫不猶豫的說道:“別看太子殿下性情溫和,但是一旦涉及到東宮太子之位的時候,那就是觸及了他的底線了。秦王殿下的實力越來越強,連手下的軍隊也遠在太子殿下之上。若是殿下告訴太子,大將軍已經與秦王殿下相互勾連在一起,殿下認爲太子還能坐的住嗎?他如今能坐的住,就是認爲秦王與大將軍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京師的安危一直掌握在大將軍手中,只要大將軍保持中立,他就能安然無憂。畢竟他是擁有大義的名分,只要時間充足,就可以耗死秦王。但若他知道大將軍已經投靠秦王,秦王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掌握了京師的防務,殿下以爲太子還會無動於衷嗎?”
“不錯,先生所言甚是。”李元吉連連點頭。又問道:“那孤王該怎麼辦?”
“只要殿下出言,那太子殿下必然有動作。”岑文本一臉的高深莫測。
“太子殿下將要做什麼?”李元吉好奇的問道。
“擴充東宮六率。”岑文本脫口而出。
“那父皇那裡?”李元吉驚訝道。
“他只是擴充自己的護衛而已,而不是真正的東宮的六率。”岑文本輕笑道:“他的左右監門中塞上幾個人,又有誰知道呢?”
“先生言之有理,孤王馬上就去見太子殿下。讓他擴充東宮衛隊。只是不知道父皇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李元吉雙眼中閃爍着莫名光芒來。
一邊的岑文本看的分明,心中一嘆,這李元吉果然是野心勃勃之輩,他不但要算計李世民,還想着連李建成也算計其中。
“殿下,欲速則不達。”岑文本嘆了口氣,道:“眼下,您要對付的是秦王,而不是太子殿下。這個時候對付太子殿下,無疑是自尋死路。太子殿下仁厚,不是王爺您的對手。只有先除掉秦王,王爺才能從容應付太子殿下。”
“孤王知道了。”李元吉點了點頭,他雖然殘暴,但也不是莽撞之人,涉及到關鍵的地方,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尤其是爭奪太子這件事情,李淵畢竟還在位,只要他還在位,李元吉就知道自己必定還有機會。
“既然如此,臣就放心了。”岑文本點了點頭道:“此事關係重大,殿下應該馬上去找太子商議此事,一旦陛下決定東征,就讓太子殿下保住殿下爲帥。這樣可以輕鬆的解決秦王府的實力。”
“好,這個時候想必也已經散朝了,我這就去。”李元吉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日上正午,卻是早就已經散了早朝。當下念及東征之事,也不再府中停留,只是在後院洗漱了一番後,方朝東宮走去。
那東宮只有一個門,叫做興安門,要入東宮必走興安門。李元吉騎着戰馬,領着數十護衛朝興安門而來。
“咦,這是哪家的人馬?”李元吉剛到興安門下,就見宮門外,各自立着兩隊人馬,雄壯無比,一隊着黑,一隊着紅,不由的好奇對宮門守將問道。
“回殿下的話,着黑者乃是秦王府的玄甲鐵騎,着紅者乃是臨汾郡王府的護衛。”守將畢恭畢敬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啊!難怪如此威風啊!”李元吉轉身對身邊的護衛說道:“梅詢,你可以領着手下的兄弟,在這些人中選上一兩個比試一番,生死勿論。”
“是。”李元吉身後的一個面容醜陋的武將,冷森森的望着不遠處的兩隊騎兵說道。
“不可,不可,殿下,這裡是東宮。”那守將聽的分明,趕緊阻止道。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與孤這麼說話。”李元吉面色一變,手中的馬鞭就朝那名將軍抽了過去。
“放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冷喝傳了過來。卻見東宮內,緩緩走出兩人來,一人面色英武,隱隱有一絲霸氣,而另一人面色英俊,神情瀟灑。正是秦王李世民和大將軍盧照辭。而喝止李元吉的正是大將軍盧照辭。
“喲,好大官威啊!好一個臨汾郡王啊!”李元吉雙眼中閃爍着一絲陰毒之色。
“末將常何見過大將軍。”那興安門守將一見盧照辭前來,趕緊拜了下來。
“你就是常何?”盧照辭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來,說道:“本將記得當初曾在淺水原見過你,沒想到你是太子殿下的部將。在這裡守興安門啊!”
“原來大將軍還記得末將啊!末將蒙太子殿下看中,故此前來守興安門。”常何一聽盧照辭還記得自己,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恩。不錯。”盧照辭點了點頭,又朝一邊的李元吉望了一眼,道:“你今日可是得罪齊王殿下了,這興安門是不用守了,你就去守玄武門吧!”
“哼,一個小小的郎將也配孤王出手的。盧照辭,你也太小看本王了吧!若是本王真的要對他如何。你以爲你將他調到玄武門,本王就奈何不了他了嗎?”李元吉冷哼哼的說道。
“若是孤保他呢?”忽然遠處又傳來一陣清朗的聲音,卻見李建成大踏步的走了過來。面色陰沉,正冷冷的掃了李元吉一眼,冷喝道:“怎麼,四郎,你要臉孤宮中的將領也要殺嗎?”
李元吉面色微動,頓時笑道“大兄,臣弟不過是說着玩的而已,嚇唬嚇唬他就是了。”
“哼,以後常何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孤就問你是問。”李建成冷哼道:“常何,既然大將軍已經發話,讓你去玄武門,你就去玄武門吧!”
“臣謝過太子殿下,謝過大將軍。”常何自然不敢怠慢,今日已經得罪了李元吉,若是再不走,那就大事不妙了。雖然都是做了宮門守將,但是地位和分屬都不一樣了。駐紮在興安門,僅僅是屬於東宮左監門的士兵,但是若是駐守玄武門,卻是左武衛大軍的一員,屬於平陽公主管轄範圍內,李元吉想找自己的麻煩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臣先行告辭了。”
“臣弟也告辭了。”
盧照辭和李世民見狀,朝李建成拱了拱手,紛紛告辭而去。那李元吉望着兩人的身影,雙目中說不出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