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今日這劉炅也太放肆了,居然想讓李閥將三娘子許配給李仲文,簡直是荒謬,難道他就不怕盧照辭一怒之下,斷了我們的糧草和器械?”丘府書房內,丘師利和丘行恭二人皺着眉頭坐在一起。眉縣丘府乃是丘氏兄弟的居住之所,原本是眉縣的一個富商所有,後來李仲文攻下眉縣後,就將此宅子賞與丘師利兩人居住。
“是啊!這個劉炅確實是該死,不過我倒是擔心另一件事情。”丘師利嘆息道:“李仲文想稱帝了,還對劉炅的說辭感興趣。這纔是最重要的。”
“怎麼,就憑我們手上的這點人馬,和一個區區眉縣就想稱帝,還真的以爲能與李閥平起平坐,他李仲文不會是傻了吧!”丘行恭驚訝的說道。
“我可是聽說,關中王府內有一個女巫,生的十分妖豔,生受李仲文信任,她說李仲文府上紫氣升騰,如同龍形,乃是九五至尊的徵兆。”丘師利苦笑道:“當初,盧照辭在太白山的時候,就曾拾掇着李仲文稱王稱帝,不知道你今日有沒有發現,這稱帝之詞又是從馬三寶口中說出來的。”
“大兄是說,他們是故意如此?”丘行恭面色一變。
“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最起碼起着推波助瀾的作用。”丘師利冷笑道:“你真的以爲李閥會進兵河北嗎?不,他們的目標仍然是關中,否則話,李淵大軍也不可能止步於河東了。關中乃是帝王之基業,李閥中人才濟濟,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那盧照辭所說的讓我們獨取關中?”丘行恭面色一變。
“那是一個計策,讓我們安安心心的幫他們拖住陰世師,不讓關中驍果北上參加河東之戰。”丘師利嘆息道:“你以爲當初三娘子冒着生命危險在大興城下起事是頭腦昏庸嗎?不是,她就是要攪亂關中,讓關中的驍果無法北上。後來雖然被柴紹這個世家子攪黃了,但是如今又來了一個更厲害的盧照辭,三下兩下的就將關中局勢再次穩定下來。也許達不到李閥當初平定關中的目標,但是卻是利用我們拖住了陰世師的腳步。那李仲文自詡爲豪傑,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做了他人的棋子。只是要連累我們這些人了。”
“可惜當初我不曾見到這位盧照辭,真是厲害啊!”丘行恭眼中露出一絲仰慕來,讚賞道:“一步接着一步,將數十位英雄豪傑玩弄於鼓掌之上,替他打仗,還要謝謝他。這個時候恐怕那陰世師還不知道吧!主掌關中局勢的居然是一個尚未弱冠的年輕人,真是厲害。這下好了,李仲文稱王,陰世師還可以半遮半掩,畢竟這個世上名號叫王的多的是,但是若稱帝,陰世師可就不妙了。他不得不下大決心剿滅了。嘿嘿,若是我得一軍,不要多,只要萬餘精銳就行了,在雙方大戰的時候,一舉從背後殺出,足可以定鼎關中。咦!”丘行恭面色發白,望着丘師利,而丘師利也面色蒼白,望着自己的弟弟,雙方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恐懼,一絲驚詫來。
“此人心機深沉,非我等能對抗的。李閥有此人主持關中大局,必能成就大業。我等不過是待死之輩而已。”丘師利仰天長嘆道:“可笑那李仲文還想着做皇帝,卻不知道死到臨頭了。若是沒猜錯的話,明日他就會找個藉口,讓你我兄弟二人出眉縣,好讓他在眉縣中稱帝。”
“兄長,要不此刻我們就去李仲文那裡說個明白?”丘行恭不甘道。他是不願意自己做別人棋盤上的棋子的。
“沒用的。你我兄弟二人掌騎兵,早就遭李仲文忌憚了。當初他稱王的時候,爲兄也反對過,今日他稱帝,爲兄又反對過。如今你我此刻前去,他更加忌憚了。哼哼,那盧照辭恐怕早就想到今日了,一步接着一步,就算別人看穿了他的計策,也毫無還手之力。你看看今日在大殿上衆人的臉色就知道了,誰不想做這開國功臣啊!尤其是這些草莽之士。”丘師利面露死灰之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難道就這樣等死不成?”丘行恭吐了一口氣,與盧照辭這樣的人爲敵,非丘行恭所願。
“不,只要我們手上有兵,就不會有事。”丘師利面色陰霾,道:“盧公子和三娘子雖然算計無雙,但是手下卻沒有兵。他們如此算計,不就是爲了關中嗎?只要我們手上有兵,在關鍵的時候,就能幫助他們奪取關中。跟着李閥,總比跟着李仲文這個匹夫要好。”
“稟大老爺,李閥馬三寶大人求見。”忽然門外有親兵報道。
“馬三寶,白天的時候,不是送了一些禮物到府上來的嗎?如今這三更半夜,他來幹什麼?”丘行恭驚訝的問道:“當初我們雖然與他相交,但是那個時候,都是在關中混的。如今他是李閥,我們是關中王麾下,兩者素無交情,來此做什麼?”
“好狡猾的傢伙,好狠毒的心腸。”丘師利剛剛站起的身軀一下子坐了下去,雙眼不動,臉色蒼白。
“大兄,怎麼回事?”丘行恭面色慌張,緊張的問道。
“離間。”丘師利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來。
“離間?”丘行恭驚訝道。
“不錯。”丘師利狠狠的說道:“那關中王早就忌憚你我兄弟二人了,如今馬三寶三更半夜跑到府上來。今日白天唯獨給你我兄弟二人送來了一份厚禮,已經引起了別人的嫉妒了。如今倒好,三更半夜又跑了過來,你說讓別人知道了,他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呢?傳到李仲文耳中,更是不堪了。不出明日,就會有人在李仲文耳邊說話了。”
“那該怎麼辦?把他趕走?這個馬三寶,沒想到居然如此歹毒。”丘行恭面色大變。
“不,這不是他的計策,馬三寶生性豪爽,不可能出這樣的刁鑽惡毒的計策,恐怕又是那盧照辭的主意。卻是要將你我兄弟二人望死路上逼啊!”丘師利苦着臉說道:“去,這個時候說什麼都遲了,去把他請進來,然後去請劉炅來。或許這樣我們能逃過一劫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