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制度,飽受詬病的科舉制度雖然令後世褒貶不一,甚至指責它成爲僵化士大夫思想與扼殺銳意進取‘精’神的工具,但不得不承認,科舉依舊是華夏一大創舉,它讓朝爲田舍郎,夕登天子堂變得不是夢想,真正讓有才能的下層讀書人蔘與到國家的管理之中。
所以,自隋朝開科之後,科舉就受到了天下人的矚目,能不能開科取士,成爲衡量一個王朝開明與否的重要標尺之一。
從南陽拓展至今,李捷治下由東南亞一直延綿到了南亞次大陸,恍惚中統治的人口已經達到兩三千萬,快趕上了初唐的戶籍人口,統治的地域更是方圓萬里,儼然一大國,泉州的繁華代表了閩國顏面,爲了在這新興的政權中求得一席之地,多少士子懷揣着夢想不遠萬里趕到了天竺。
永徽二年十一月,也不辜負大家期望,第一屆閩國恩科在曲‘女’城召開了來。
曾經的婆羅‘門’寺院,如今被改成了弘文館,太學等建築,富有天竺特‘色’的建築中,原本容納僧人辯經的平臺如今卻被華夏衣冠所佔據,開考之前,李捷接見,數千個士子嚴格按照華夏禮節叩拜下來。
“臣等參見閩王千歲。”
還是長孫織與武媚娘作陪身邊,看着一羣羣儒生叩拜,李捷真有種當年李世民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的感覺,通俗點說就是人才,快到碗裡來的感覺,揮着大袖,李捷禁不住哈哈大笑的說道:“衆卿平身,願你們能在這曲‘女’城實現自己價值,爲閩國黎民做下貢獻,成爲棟樑之才。”
“謝殿下!”
這個開幕詞可足夠新穎,聽得一大羣士子禁不住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士子還是以年輕人居多,全都帶着欣喜向李捷叩謝,然後才站起身按照報名編號隨着各科主考官進入閩國太學的考試場地。
不過一到地方所有人就傻了眼,與傳統的一個個屏風隔絕的小房間可截然不同,曾經的神廟大殿,一個殿內一百桌,方方正正的課桌與桌椅每隔一米多拉開距離,而且前後左右各有一個監考官,這麼大庭廣衆之下又沒有手機,想要作弊真是難上青天。
而且發下的考卷又讓他們腦袋一暈,第一科考的就是唐律,每一道題爲一張紙,第一題端端正正的寫着,某州大旱,張三與李四合謀盜竊官府糧一石,依唐律,當如何處置?
第一題就把士子們給難住了,這可就要揣摩主考官的意思了,是公事公辦,還是法外施恩?尤其是某州大旱這四個字尤其值得考慮,是不是要特別體現出閩王的仁慈?
這個時代可沒有小字,一張考試卷就是一道題,除了前面的唐律外後面還有數學,例如稅收多少,應該繳納多少錢糧云云一大堆,讓原本準備的詩詞長賦的士子們大感吐血。
愁眉苦臉的士子們渾然沒有注意到,巡視在一個個考場,他們英明神武閩王那猥瑣的笑容,填空題,高數題,簡答題前世可不知道虐了李捷多少次,如今把痛苦傳遞給開設考試的老祖先身上真是令他樂不可支,說不定其中就有後世他歷次考試監考的先人呢。
可比後世的公務員考試寬鬆多了,四十分鐘,三道題,休息十分鐘,然後四十分鐘三道題,以此類推,最後留下一個小時寫出一篇執政申論來,連續要考兩天的內容幾乎把一些經意,爲政,律法都考了,可以註定,這第一批考生將被考的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的。
巡視了一圈,欣賞完考生們痛苦的表情後,李捷又樂不可支的去了另一個考場,僧侶們的考場!
真可以說這場考試比旁邊的科舉都要重要,先是通過吐蕃對婆羅‘門’貴人實力上打擊,然後通過辯經,實際上是儒家挑‘毛’病找茬打擊了婆羅‘門’聲望,如今第三場更是致關重要。
步入考場的僧侶們甚至都沒意識到,他們本身就參與了一個變革,國家決定婆羅‘門’身份的資格。
這一次考試參加的人更爲繁多,幾乎在曲‘女’城的婆羅‘門’兩萬多人,佛教徒兩萬多,道教一百多人,全被拉進了考場,出的題目都是以各教派經典作爲考題,如婆羅‘門’教的《浮陀經》,佛教的《華嚴經》,《楞伽經》。
至於考官,閩國高層倒沒有橫加干涉,都是各教派中的傳奇大師,宗教的存在本身就是安穩社會,輔助統治,一系列的利‘誘’後,各教派大師也欣然的與閩國合作起來,終於走到了一起。
這場考試可關係重大,成功的話有可能徹底制服婆羅‘門’,所以急急匆匆李捷就又轉到了城西三珈藍寺附近的大考場,不過越是擔心什麼,越發生了什麼,李捷剛趕到考場時候,還真碰上大事了。
一大羣戍衛在考場的唐軍軍兵束手無策,百多個婆羅‘門’高僧考官也是滿臉鬱悶,嗚嗚的哭聲沖天而起,離着老遠都能聽到,院子裡,幾千個婆羅‘門’與佛教徒擠在一起成了一團,哭的聞着傷心聽者流淚。
“這是幹什麼?爲什麼不讓他們考試?閩國對宗教一視同仁,決不允許迫害任何教派的行爲!你們太過分了!”一進來,李捷就義正言辭大聲訓辭起來,訓得不論監考的欽天監孫思邈還是諸多婆羅‘門’,佛‘門’考官們都是面面相覷,尤其是玄奘大師更是滿臉委屈,他也倒黴,從政治衝突中被李捷從太‘子’宮劫掠出來就吃了不少苦頭,好不容易熬出頭成了閩國宗教國師,還遇到了這麼個事。
好半天,還是孫思邈弱弱的說道:“殿下,不是我們不讓他們考,而是,這些人不識字啊,唐文梵文都不會書寫。”
“噶?”這下輪到李捷傻眼了。
其實也不奇怪,就因爲婆羅‘門’高尚的位置,不少貴族直接‘花’錢把自己晉成婆羅‘門’,婆羅‘門’子承父業,許多偏僻地區的婆羅‘門’根本連經書都沒有,如何學習?這些人不過單純披着一個婆羅‘門’身份,在偏遠的鄉野‘蒙’騙無知愚民而已。
鬧了個大烏龍,事情‘弄’明白後,李捷滿是鬱悶轉過頭又訓斥起來:“豈有此理,連神的理論都不知道,談何可以稱爲婆羅‘門’?你們的存在就是對婆羅‘門’最大的侮辱,列位長老,本王建議,立馬將這些人開革出婆羅‘門’的身份,以儆效尤。”
閩王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是‘弄’的一大羣僧侶鬱悶的腦‘門’直冒青筋,不過,這些人不過是偏遠地區沒什麼大影響力的傢伙,略微一討論,各教派長老就丟點了頭,於是在大哭聲中,數千個選手第一輪就被淘汰下場。
好不容易處理好了這事兒,沒等李捷坐下喝口茶歇口氣,另一頭考場就又出事了。
“要啥?”李捷真是眼睛瞪得溜圓,相處了無數個紕漏,這個要求他還真沒想到。
不過面對李捷的驚奇,對面幾個婆羅‘門’大長老卻是理直氣壯,義正言辭:“偉大的萬王之王,剎帝利之首,閩王殿下,我們需要‘女’人,僅僅憑着卷子紙根本體現不出來我們對天神的崇拜!”
眼看着李捷腦‘門’上滿是黑線,教派大長老還以爲事情令李捷爲難,又是熱心的爲李捷出主意起來:“殿下,如果一時間找不出來足夠的‘女’人,宮裡的妃‘子’宮‘女’也可以,曾經我們教派就爲先王阿羅順施展過儀式,通過愛的‘交’流能爲閩國降臨福祉的。”
幸虧長孫織與武媚娘不在這兒,不然的話當即就得爆發了,饒是如此,李捷也是臉‘色’發黑發綠,又想笑,又想怒,難怪阿羅順這麼倒黴,被自己打跑了,感情兒被這幫婆羅‘門’老傢伙戴了綠帽子,更可氣的是這幫‘混’蛋還想給自己戴綠帽子?
不過其他婆羅‘門’教派長老卻是一臉不以爲然,剛剛提要求的就是婆羅‘門’教中的‘性’力派,信奉的就是‘女’神與男神通過愛愛獲得到創造世界的力量,《愛經》就是他們教派的經典,一般儀式也是男‘女’在神前集體配對幹活,天竺三大主神,大梵天被認爲創造世界時已經盡了義務,後又娶了自己的‘女’兒創下罪孽而不受重視,此外吡溼奴,溼婆與‘性’力派併爲婆羅‘門’教三大派。
‘性’力派的要求在其他婆羅‘門’眼中習以爲常。
他們不明白大唐君王的禁忌,現場可有明白的,哪個敢給閩王戴綠帽子,那真是嫌命長了。眼看着李捷臉‘色’越來越黑,真是一哆嗦,玄奘大師趕緊跳出來打起了圓場:“幾位大溼,大唐與天竺風俗不同,宮妃儀式以後就再也別提了,反正附近還有不少婆羅‘門’神廟,閩王殿下調撥一批神廟的聖‘女’來爲各位大溼考試就行了。”
“不行!”沒等幾個‘性’力派長老點頭答應下來,李捷卻是張口斷然拒絕了,同時痛心疾首用拳頭砸着‘胸’膛‘激’昂說道:“沒有‘女’人,這時候才能體現出各位信仰的虔誠,黑齒常之,派人把王室御用的軟衛生紙全都搬出來。”
兩車軟軟的紙巾被運送到了考場,在一大堆婆羅‘門’面面相覷後中李捷做了個請的動作,振振有詞的言道:“此時無‘女’勝有‘女’,各位,考驗你們信仰的時候到了,黑齒常之,給他們做個示範。”
‘性’力派就是通過行來表達虔誠,於是乎,下午的婆羅‘門’考試變得更加艱難了幾分,一股濃郁的怪味道瀰漫了整個考場,長孫織與武媚娘臉全都紅到了極點,一人掐了李捷一下就全都落荒而逃,看着桌子上落着衛生紙,一面滿臉虔誠打灰機一面答着卷子的‘性’力派婆羅‘門’衆們,儘管腰上青了兩塊,李捷依舊得意的直哼哼。
敢打給本王戴綠帽子的注意,打一天,打不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