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到蕭善文的治浙疏,可以說,讓皇帝頗爲的振奮。
他也是如此的全面瞭解到,浙江府在此時的缺憾。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浙江府賦稅多,百姓富裕,應該是沒多少缺點的,只要好好治理就行了。
但,一篇奏疏,就讓李嘉立馬就改觀了。
崇佛風氣,法度鬆弛,以及豪族,這三個浙江府的小毒瘤,可以說立馬就暴露出來了。
“能解決這三個問題,浙江府才能算作是真正的大治啊!”
皇帝感慨之餘,又不免想起來元德昭。
這位年近八十的長者,早就應該退休致仕了,但爲了平衡,讓他入政事堂,也算是暫且待上幾年吧!
當個工具人不錯。
政事堂如今,孫釗、鄧斌兩人勉強算作一夥,而王溥,趙普,魏仁浦,三人才勉強支應。
魏仁浦如今病重,所以安排一個工具人,就能勉強保持正常的平衡了。
不過,面對浙江府的三大難題,李嘉覺得,不能全部讓蕭善文一個人扛。
比如,錢氏,這部分,就可以讓朝廷自己來辦。
錢氏開枝散葉,又實行宗室鎮壓地方的政策,比如,明州(寧波)刺史錢弘億,如今依舊擔任着刺史的職務。
這一切,都是爲了安撫錢氏,也是爲了保存好浙江府這個錢倉,所以李嘉不敢亂動。
但事到如今,時機已經成熟了,他已經將天下統一,具有無比倫比的威勢,就算浙江府動亂,他也毫無憐惜。
“着令,讓政事堂商議一番,將浙江府的錢氏子弟,只要是爲官者,全部調任他府。”
“官吏不得本地任職,這一條,確實應該切實的施行了。”
亂世中,那些小國,幾十州,異地任職根本就無法實現,所以這條規矩廢弛了多年,如今也該撿起來了。
在封建時代,法律這個東西,就是維護皇權的繩索,有利的時候就用,阻礙時,就一腳踹開。
所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自古以來就是個笑話。
“蕭善文,神武元年的榜眼,可惜了,科舉時,已經三十多歲了,如今四十多,年歲還是大了,不過如果你幹得出色的話,九卿,政事堂也是能闖一闖的。”
皇帝自我嘀咕了一句,隨即,臉色驟變,連忙說道:“快準備馬車,朕要出宮!”
很快,在宦官們的多年曆練下,從換上衣服到出宮城,不到半個時辰,等到了城外的某個莊園時,時間不到一個時辰。
“夫人怎麼樣了?”
皇帝喘了口氣,連忙問道。
“夫人剛入睡,好着呢!”
綠兒見到皇帝一臉急切的模樣,滿眼的幽怨之色,心中的委屈,簡直是難以計量。
本來以爲配了一個良婿,誰知道自己只是個下酒菜,真正的主菜還在後面呢!
而那曾經許下的諾言,早已經被男人忘到九天之外了。
還沒有生產,李嘉鬆了口氣,直到此時他才平靜下來,看着少婦模樣的綠兒,不由得拉入懷中,說道:
“等夫人產子,就由你來抱養,到時候入了皇宮,也一併帶進去!”
“嗯!”
這些話,綠兒不知聽了多少遍了,她早就已經熟知在心,夫人也念叨了無數次,這或許就是她進宮的代價吧。
“陛下——”
綠兒趴在男人懷裡,感受着其焦急的心跳,不由得情緒低落道:“那,妾身,還能爲陛下誕下子嗣嗎?”
聽聞到這話,李嘉就是一楞,隨即恍然。
顯然,家宅府院的骯髒勾當,女人已經瞭解的太多,也心中時刻保持着小心,猜疑。
如果她攜帶着子嗣入宮,那麼,爲了保護這個子女,肯定會對她的生育進行限制。
“當然!”李嘉灑然一笑,感覺到女人凹凸有致的身體,不由得說道:“等個一年半載,朕保管你會懷孕生子的。”
“妾身謝謝陛下!”綠兒喜極而泣,忙忙不迭地說道。
豈不知,皇帝還給了她一驚喜:“按照宮裡的規矩,你誕下了子嗣,位置是要挪一挪的,一個嬪的位置,還是有的。”
“嗯!”綠兒的嬌軀,更是難以抑制的顫抖起來,顯然是激動至極。
後宮的妃位,看上去無關緊要,無非是一些待遇問題,權力問題,但實際上,卻更深一些,涉及到妃嬪的後事問題。
皇帝的後宮中,皇后是妻,妃,嬪,就是妾,屬於家人的範圍,嬪以下,就是美人一類,只是丫鬟。
一旦皇帝駕崩,妃、嬪,會得到嗣皇帝的厚待,養老送終,有人服侍,依舊是榮華富貴,繼續護佑外廷的家族。
而像美人一類的低級後宮,基本上就屬於養老困難了,比如,武則天,唐太宗去世,直接被送到了尼姑庵,當了尼姑。
劈柴,燒火,唸經,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更遑論保護家族了。
所以她才那麼的心急,勾搭唐高宗。
嬪,看上去低,但其中待遇等問題,是極爲深厚的。
綠兒常年待在嚴氏身邊,對於這些自然是一清二楚。
待了一會兒,李嘉感覺時間還來得及,安慰一下懷中的女子也是可以的。
隨即,他抱着女人,直接進入了廂房,來了一場如膠似漆的纏綿。
到了下午,李嘉等到了快三個時辰,嚴氏終於要生了。
一時間,產婆,大夫,熱水,丫鬟,忙個不停。
就連皇帝,也在門外着急。
之前他也不是沒有等待過生育子嗣,但此時卻不一般。
嚴氏的年紀太大,約莫三十五六歲,即使到了後世,也是大齡產婦,更何況如今,危險係數極速增加。
而王懷隱,這幾日也沒有去看診,在預產期的這幾天,一直守候着,就怕出現了危險。
或許是經歷過一次,快兩個時辰,嚴氏頗爲順利地誕下了一個男嬰,累的虛脫了。
而李嘉此時卻懵了。
其他人以爲他喜極,其實,他是在思索,這是自己第幾個兒子,排序什麼的,他又忘了。
不過,嚴氏倒是頗爲歡喜,十八年過去,她又有體會到生子的歡喜,嘴角一直在翹起,即使她精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