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冊封李重進爲滄州伯,主要是其老家就在滄州,他又不是像李嘉將領一般征戰得功。
所以冊封了滄州伯,相當於交換了兩萬大軍,而這兩萬大軍,換取一個減等而不世襲的伯爵,端是划算。
那數百的軍官,李嘉也抽出時間接見了一些,做了些安撫,讓其放寬心,待大軍休整之後,自當重用。
幾日後,兩萬淮南軍都到了嶽州,然後分批到長沙就食,每日啓程五千人,由於這個時代軍隊的劣根性——剽掠,所以李嘉藉着這個由頭,沒收了兵甲,而且還用千餘人的隊伍看押相送。
第一批五千人,已經來到了長沙府。
看到這羣雖然疲憊,但悍勇的精兵後,李嘉與禁軍進行對比,若論體型,不及禁軍,但其中的煞氣,卻遠勝數籌。
而且,他還思慮,一萬的禁軍(包含湖南的近衛軍,部分成爲了巡檢營),一萬西北軍,蠻軍例外,在湖南而言,太過於雜亂,必須好好整頓一下,而且與淮南軍一起進行整修。
四萬人一起整合,重新進行編制,從而徹底笑話這羣精兵,使之如臂使指,這也是李重進的首肯,以及淮南軍都家眷都在嶺南待着,李嘉纔不會太過於憂慮。
於是在長沙府外,開始建設一座規模龐大的營寨,將之前的禁軍新兵營給擴大,使之能容納萬人以上的訓練,可以預見,長沙城外的湘江之水,必將呈現出烏黑之狀。
但,其唯一憂慮的是,則是糧食。
“洞庭湖水師這次圓滿的完成了任務,朕甚是欣喜!”李嘉召見了水師指揮張望海,一見面就誇讚道。
“有功必賞,所以賜爾田百畝,錢五百貫,長沙府宅院一座——”
“即近日起水師將擴至三千人,你爲都指揮使,務必要牢牢掌控長江,而且也要關注鄱陽湖……”
“謝陛下隆恩!”張望海大喜過望連忙跪下,終於,在洞庭湖徘徊了數年,終於有朝一日升官了,若不是皇帝在場,他甚至都想敲起鑼兒跳起舞了。
“水師平日裡除了訓練之外,還須要有任務,洞庭湖八百里,其中的肥魚取之不盡,如今,整修軍隊,需要肉食,但這可是數萬人,雞鴨魚肉哪裡能管夠,所以,以魚爲食,纔是正道!”
李嘉探起身,看着張望海,認真地說道:
“你,明白嗎?”
“臣明白了!”張望海哭喪着臉,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正好我手底下的兄弟們都是水中好手,在洞庭湖中,遊走的比魚還快,請陛下放心,定能供應大軍的魚食!”
“說的比唱的好聽,你須向我保證,每日能打上多少魚來,五萬斤可有?”李嘉聽慣了套話,作爲皇帝,他也懶得再聽,直截了當的問道。
“至少十萬斤,每日!”聽着皇帝的語氣,這次要自己立軍立狀,張望海瞬間挺起胸膛。
十萬斤魚,看上去很是不少,但洞庭湖周邊人煙稀少,洞庭湖別的不多,但就是魚多,而且洞庭湖水師對於洞庭湖熟悉的很,十萬斤,至多也不過一萬娓罷了,憑藉着上百條船,每日不休,十萬定能滿足。
“很好,若是每日十萬斤,日後定有重賞!”李嘉點點頭,表示很滿意,這樣能夠爲上分憂的將領,纔是好將領。
“但是,記住一條,不得去尋漁民的麻煩,射聲司本領大的很,整個湖南已然佈置,若是傳聞到了我的耳朵,拿你試問!”
“臣必不辜負陛下託付!”張望海微微一怔,臉色變了變,連忙低頭應下,心中卻道苦也,天天打魚,這不是得累死?真是個倒黴差事。
古時的百姓士卒,飯量都非常的大,基本上一天沒有兩三斤是管不住的,若是作戰,甚至還能翻倍。
這些都是因爲肚子裡沒有油水所導致的,只有肚子裡有油水,糧食的消耗自然會被削減,這是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爲了更加節省糧食,李嘉決定除了每天魚肉伺候之外,還要供應動物的脂肪肉。
李嘉派軍中的好手去森林中打獵,改善一下伙食,甚至準備花費萬貫,去收購百姓的雞鴨鵝豬等,但只能稍微改善一下胃口,滿足上萬人,這是不可能的了。
首批五千人,已然到位,分到了屬於自己的帳篷,然後打亂部隊,分散開來,進行訓練。
田常是個隊正,長的彪悍,而且魁梧兇狠,在淮南軍中以勇得名,能夠逃離揚州這個死地,他極爲高興,這邊來到了長沙府,這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若不是之前說能夠撤離揚州,老子早就逃走了,果然,使君沒有騙咱們!”他看着雄偉的長沙城,以及城外流淌不休的湘江,心中極爲舒適,死裡逃生的感覺真好。
“爲何不讓我等進城?”看着離城池那麼近也不許進入,反而住進來城外的軍營,田常一臉的桀驁之色。
“哼,咱們禁軍都進不去城,你也想去,做夢吧!”一名看押的兵卒聽到這樣無禮的話,心中有氣,哪怕其身材魁梧,但作爲禁軍都驕傲,容不得他示弱,於是不屑地說道。
“這是甚話?你再與阿耶說一遍?”
“你是誰阿耶?小子,找抽是吧?”
“阿耶怕你不成?”
隨着話語的升級,剛入住軍營的淮南軍,就發生了衝突,從語言轉化爲了肢體衝突,扭打一團。
“若不經改編,整訓,就直接接受,以擁此等強軍而喜,但,其中的危險,可謂重重,全盤接受如此軍隊,必將影響到禁軍以及其他軍隊,到時候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