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之後,入眼的一切還是以前的老樣子,這讓李慕雲覺得很親切,一些打前院經過的僕役和丫鬟在看到他的時候先是莫名的驚訝,接着便喜出望外的衝上來給候爺見禮。
“好了!都該幹啥幹啥去,候爺剛剛回來,怕是也有些累了,還是先讓候爺好好休息爲要。”中年管事老夏不知什麼時候從一旁冒了出來,驅散了圍上來的人羣,對李慕雲深施一禮:“候爺您終於回來了,老夏還以爲,以爲您不要我們了。”
李慕雲眼瞅着老夏眼淚吧差的樣子,心裡也有些發酸,爲了不至於讓場面太過尷尬,連忙扯了他一把:“哎,老夏,別來這招啊,你家候爺受不了這個,再哭唧唧的,小心你家候爺揍你。”
“候爺,您可是一年多沒回來了,老夏想您啊!”老夏抽了抽鼻子,真情流露。
“老夏,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啊,候爺不回來那是有事情要忙,現在沒事兒了,這不就回來了麼!”李慕雲拍了拍老夏的肩膀,岔開話題問道:“怎麼樣,一年時間家裡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吧?”
“大事倒是沒有,只不過……”老夏臉上閃過一抹糾結,似乎不知道後面的話應該怎麼說。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齡大概在四五歲左右的小孩兒從後院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沒一會兒就來到李慕雲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逍遙候?”
李慕雲低頭看了一眼那小孩兒,沒搭理他,擡頭對老夏說道:“哎我說老夏,這小屁孩兒誰啊?咱家可不收童工的,你這事兒辦的可有些差了!”
然而,還沒等老夏說什麼,小屁孩兒卻面色一變,瞪着李慕雲說道:“喂,你說誰是小屁孩兒?誰是童工?信不信本王稟明父皇,讓父皇打你的板子!”
父皇?打板子?李慕雲目光詭異的看了滿臉苦澀的老夏一眼,低後又狐疑的看了小屁孩兒一眼:“你誰啊?”
“他是我弟弟,雉奴。”佩環聲響,人隨聲至,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轉過後院的供門,出現在李慕雲的面前,而胖子則臊眉耷眼的站在那小丫頭的身後。
“你,你怎麼會在我家?!”李慕雲目瞪口呆的着着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長樂公主,舌頭有些打結。
“怎麼,你還有意見不成?”長樂公主李麗質小腦袋微微仰着,略有些蠻橫的問道。
“不是……”李慕雲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子,伸手在自己的頭頂抓了抓,用滿是糾結的語氣問道:“你們這些皇子皇女不是輕易不能出宮的麼?再說這個時間你們不是應該在弘文館聽老夫子講學麼?爲什麼我看你們一個兩個好像都很悠閒,到哪兒都能看到你們!”
“哼,少見多怪,今天是休沐,不上課的!”長樂白了李慕雲一眼,再沒有理他,拉過小屁孩的手,帶着四個宮女和四個護衛就那麼理直氣壯的出門離去,就好像進出的是自己家一樣。
李慕雲瞠目結舌的看着長樂帶着未來的皇帝離開,半晌纔回過神來,指着大門的方向:“哎,哎你們看看,這,這叫什麼態度啊,這裡是我的家啊!我的家!”
胖子來到李慕雲的身邊,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幽怨的說道:“行了,你就知足吧,才一天而已,我已經熬了半年了!”
“半年?啥意思?你的意思是她來這裡半年了?”李慕雲的聲音不知不覺高了一個八度。
“對,半年了,我們這裡幾乎成了遊樂場,你的房間已經沒了,成了公主殿下‘行宮’,廂房也沒了,那裡是晉王殿下的‘行宮’,還有……”
不等胖子把話說完,李承乾已經雞頭掰臉的打斷了他:“別說了,一會兒就派人買幾條狗回來,要跟驢一樣大的,凡是生人進來就放狗!”
胖子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李慕雲一看,最後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管家老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也是與胖子一樣,無可奈何的離開了。
李慕雲隱隱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大對頭,但總是搞不清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吐槽的都走了,他再說什麼也沒了用處,於是便只能鬱悶的走向後宅,打算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結果,不去還好,纔剛一進後宅,兩頭巨大的獒犬已經狂吠着向他衝了上來。
“臥槽,救命啊!三胖子,老子日你大爺的,後院有狗你不早說……”
……
翌日一早,在老夏屋裡睡了一個晚上的李慕雲在痛不欲生中被老夏從夢中喚醒:“候爺,該起了,陛下已經差人過來了,說是督促您該去進學了。”
“讓他等着,老子還沒睡醒呢。”李慕雲翻了個身,將被子裹在頭上。
老夏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李慕雲會撒潑打滾一樣,並沒有按照他的意思辦,而是繼續推了他幾下:“候爺,還是起來吧,洗臉水已經準備好了!”
李慕雲一連被推了好幾下,想睡自然是睡不成了,一骨碌從榻上坐起來,睡眼惺忪的指着老夏說道:“老夏,你這老小子不是好人,你等我回來非得把你賣給人販子不可!”
老夏明知李慕雲是在玩笑,倒也不怎麼害怕,但礙於面子卻不得不裝出誠惶誠恐的表情:“候爺,您就別嚇唬小人了,外面那位已經催了好多次了,您要是再不起來,估計那位就親自來找您了。”
“唉,你說你平時多精明的一個人,他要來催,你就不會帶他去後宅,然後放狗咬他?!”李慕雲無可奈何的從榻上爬起來,一邊在老夏的幫助下往身上套衣服,一邊給他出餿主意。
“哎喲我的候爺,那可是朝裡的大人物,小的哪兒敢啊!”老夏苦着一張臉嘮叨着:“我聽說那位是孔家傳人,大唐文人裡面首屈一指的人物,若是被狗給咬了,估計小人這條老命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