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雲目送迭刺木這頭肥羊在官道上越去越遠,心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把手裡的純白狐皮往馬車裡面一丟,對三胖子說道:“走吧!”
“你不是總說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這麼好的一頭肥羊你就給放了?若是被人拐跑了到時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三胖子費力的爬上車轅,似乎有些不滿李慕雲對那幾個契丹人的處理方式。
毫無疑問,三胖子將那個契丹迭刺部的少族長當成了人傻錢多的凱子,畢竟這個世界上,用一條上等狐皮當成問路謝禮的人並不多。
“你不懂,韓復是框框裡的人,這件事情你完全不用擔心他會斷了我們的財路。”馬車裡傳出李慕雲幽幽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忽,似乎他正在走神一般。
……
一路無話,李慕雲一行回了山寨。
路過李家村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變的非常熱鬧,儘管已經入冬,儘管天還在下着雪,但卻擋不住那那些人建設家園的熱情。
露着屁股的小娃娃在泥濘的雪地裡撒着歡的奔跑,小屁屁儘管被凍的通紅,鼻涕也拖的老長,但卻並不能影響他們的玩耍,嬉鬧。
婦人們聚集在一起,用簡單的工具清理着由男人們運回來的原木,將上面多餘的樹枝全都砍掉,然後再擡到一邊統一存放。
而男人的工作則簡單的多,他們只是負責砍伐樹木,然後再運回村子。
看似很累,但因爲李家村後山就有很多的高大的樹木,而且距離村子很近,所以這些漢子們其實工作算是最輕鬆的。
“看,少寨主回來了。”馬車進了村子,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接着人羣沸騰了起來,大姑娘小媳婦呼拉一下圍了上來,接着李慕雲便聽到無數的感激之聲,而車子也隨之停了下來。
走不了了,面對數百人的包圍,三胖子就算是有劉翔的本事,也很難帶着馬車越過人羣。
李慕雲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受歡迎。
當初他從孫主薄那裡要來戶籍文書的時候只是想把山裡這些逃民都打發出去,否則這麼多人天天聚在山寨裡吃大戶,非把他骨頭都啃了不可。
可是沒想到,明明是無心插柳的舉動,卻歪打正着的使他在那些逃民心中有了巨大的聲望與地位。
聽着那四個被擠的不知所蹤的嘍囉發出的一聲聲驚叫,看着三胖子哇哇大叫着被那些婦人拖出人羣丟在一邊,李慕雲也被嚇了一跳,眼下這種情況讓殺手出身的他很不適應,不知道是應該出去呢?還是繼續躲在車裡。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人羣外響了起來:“都圍在這裡幹什麼?沒有事情做了是不是!過幾天還有大雪,你們想把自己凍死麼!”
感謝玉皇大帝,感謝王母娘娘,感謝太上老君……,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之後,李慕雲幾乎感動的哭出來。
果然,片刻之後,外面的聲音漸漸靜了下來,心驚膽戰的李慕雲悄悄將馬車的簾子掀開一個小縫向外望去,結果又被外面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到空無一人的馬車前,蘇婉晴一身戎裝,手提鳳嘴梨花槍,跨下萬里追風煙雲獸,正威風凜凜,煞氣騰騰的看着自己的馬車。
萬里追風煙雲獸,相傳在春秋時期伯樂所著《馬經》上排名第十五位,通體黑色,頭頂正中心一片白毛,腳下四蹄亦有一圈白毛,奔跑起來快如閃電,有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之能,而且因爲四蹄高速移動留下的殘影,使得看上去就好像是有云在下面託着這馬在跑一般,故而此馬得名萬里追風煙雲獸。
當然,這些都是李淵那個老頭兒說的,李慕雲並不相信。古人就是這樣,聽風就是雨,看那馬的奇怪便胡亂起個名子,事後發現其實就是吹牛、、逼的。
而就在李慕雲被蘇婉晴的打扮嚇了一跳時,那小丫頭已經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手中鳳頭鳳嘴梨花槍往地上一戳,‘哐’的一聲沒進一尺有餘,看的他又是一陣肝兒顫。
而蘇婉晴見李慕雲一直在車裡躲着,不由撇了撇嘴,嬌聲說道:“李慕雲,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想在車裡躲到什麼時候?”
竟然這小丫頭鄙視了,李慕雲無奈的發現了這樣一個事實,不過好在他瞥見了丟在一邊的那條白色的狐皮,靈機一動隨手抓起來,掀開車簾從裡面鑽出來,口中說道:“你這丫頭休要不識好人心,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回來。”
“禮物?你帶能帶什麼……”蘇婉晴話未說完,便看到了李慕雲手中拿着的純白色狐皮,整個人猛的一頓,接着便是一真不明含意的驚呼:“哇哇哇……,雪,雪狐皮,你,你竟然搞到了這東西!好漂亮!“
漂亮麼?李慕雲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左右不過就是一條皮子而已,除了完整之外再也沒有什麼特別出奇的地方,但是不論如何,只要引開那丫頭的注意力就好。
想到這裡,李慕雲將手裡的狐皮往衝到自己面前的蘇婉晴手裡一塞:“送給你!”
“謝謝!謝謝!慕雲,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蘇婉晴此時眼中只有那白色的狐皮,聽到送給自己之後,更是笑的眉如彎月,接過來之後便拿在手裡跟上來的蕭柒醉和婷兒討論了起來,把個李慕雲徹底丟在一邊。
白狐,在現代人看來這這只是一種得了白化病的變種,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可是在古人的眼中,白狐卻有非同尋常的意義,所以擁有一張白狐皮的意義自然也變的非同尋常。
……
三個丫頭的討論整整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等到她們討論完了,天幾乎也要黑了,而直到此時,蘇婉晴纔想起來,邊上還有禮物的主人被自己冷落在一邊。
於是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將狐皮讓婷兒收起來,轉身來到靠在馬車車轅上的李慕雲身邊,俏臉微微發紅的問道:“慕雲,你不是說去朔州府要不了幾天麼?怎麼這麼長時間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