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雲帶着長樂她們剛剛走,偉大的皇帝陛下就帶着他的心腹們晃悠到了所謂的賽詩會,一羣老傢伙搖頭晃腦的打量着掛在半空的幾十首詩詞,時不時還會品頭論足一翻。
不過很快,衆人目光就被其中一首吸引住了。
孔穎達捋着鬍子,先是一陣點頭,接着又一陣搖頭:“《臨江仙》?!好,好名字,就是字醜了點。”
虞世南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唔,這《臨江仙》着實不錯,怕是今晚所見最好的一首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都付……。”李世民在文學方面第一喜好書法,第二便是喜歡好的詩詞,見獵心喜之下不覺讀了出來,結果讀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突然停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其餘的老頭子們也都停了下來,目光有些詭異的看向他們的皇帝陛下。
長孫無忌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確定之後,詫異的說道:“長樂?這詞竟然出自麗質之手?!”話說到一半,可能老長孫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臨時又加了一句:“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啊!”
程咬金詭異的笑聲傳來:“嗨嗨嗨……,這叫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老程這話本是好意,但聽着總是讓人覺得有些不是味道,氣的李二恨不能一腳踹死他個二貨。
就在衆人覺得老程的話有問題時,老尉遲在邊上嘟囔道:“程老匹夫,你這老貨真不會說話,什麼叫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就不能有點文化。”
原本如果他不把這話說出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可是他這一強調反而起到了欲蓋彌彰的作用,氣的李二想抽刀子捅人。
不過想到今日上元佳節,索性李二也就沒多說什麼,閨女能寫出這樣的詞來足以讓他老懷大慰,聽着四周傳來的恭維之詞,便不再去計較兩個二貨在那裡說什麼,轉頭對虞世南說道:“世南,那上面的字着實醜了些,配這《臨江仙》着實差了些,朕看不如你來重寫一幅如何?”
“臣遵旨!”虞世南屁都沒敢放一個,點頭轉身找那個縮在一邊的寫字先生去了。
這事兒倒也不能怪虞世南沒有骨氣,實在是京城當官兒不易,難得上司給一個拍馬屁的機會,怎麼也得抓住了。
而且話說回來,其實提字也分給誰提,提的是什麼,虞世南是大唐當世的書法大家,如何能夠看不出來那《臨江仙》乃傳世之作,爲這樣的作品提字說來倒也可以算是相得益彰。
很快,虞世南的字寫好了,拿回來給皇帝看過之後,立刻有隨行的護衛衝上臺去,把上面原本那幅字取了下來,又把老虞的字掛上去。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虞世南的字一掛上去,就算不看詞的內容,也足以‘力壓羣雄’,看的李二龍心大悅,笑的連喉嚨裡的小舌頭都快要跳出來了,奉人便說:好詞,好字!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好字是次要的,好詞纔是重點。
不過這個時候誰能說什麼呢,人家是皇帝嘛,而且閨女也着實爭氣,詞寫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甚至在場的老傢伙們都不得不道一個‘服’字。
當然,你也可以不服,但就算不服也只能在心裡憋着,哪怕是你有更好的詩詞這個時候也不能拿出來。
首先,人家是大老闆的閨女,寫出來的東西就算是不好,面子總是要給足。
其次,在場的都是些老貨,以大欺小的事情還幹不出來,更不要說就算是他們想寫一時間也寫不出這麼好的,到底誰欺誰還真說不準。
甚至有幾個老傢伙還在暗暗慶幸李二還有理智,沒有衝動到讓大家一起在此做詩給他女兒揚名的地步。
書說簡短,拋開老貨們的感慨不提,長樂在上元夜這一晚算是徹底名揚天下了,憑着一首《臨江仙》直接坐實了大唐第一才女發的名聲。
而在豫章公主府,驕傲的公主卻氣的砸爛了房間中的一切物品,邊砸邊罵:“賤人,賤人,賤人!”
“公主,屬下辦事不利,請公主責罰。”賽詩會臺上那個主持人一臉驚懼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認罪,希望能夠挽回自己在豫章心中的印象。
“那個人現在有沒有消息?”豫章的注意力重新被吸引,盯着地上跪着的傢伙冷聲問道。
“回公主,還沒有消息,自從上次逍遙王將其制住之後,陛下便將那人秘密關押了起來。”
“查,一定要查清楚那人在什麼地方,有機會……”豫章說到一半突然頓住,晶瑩如玉的手掌狠狠比了一個砍頭的手拋。
“諾,屬下明白。”地上跪着的傢伙心中苦笑,哀嚎,但表面上卻回答的異常痛快。
豫章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冷眼掃過地上那人,再次問道:“東瀛那個女人有消息沒有?”
“回公主,還沒有。“
“李元昌那邊呢?他最近在幹什麼?”
“好像……一直在飲酒作樂,看上去似乎已經……已經認命了。”
“不爭氣的東西!”美麗的豫章公主猛的再次站起來,在房間中來回踱了兩圈,然後對地上那人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驪山那邊的房產一定要拿到一套,還有那個鏡子,你派人出去找配方,無論如何都要把製作工藝弄到手。”
地上跪着的傢伙這次沒敢直接答應,糾結着擡起頭道:“公主,這,這個怕是不容易啊!”
“你什麼意思?”豫章的聲音幾乎帶着冰碴子,顯然很不滿意手下的回答。
“公主,不是屬於下盡心,實在是眼下不是招惹李慕雲的時候,此人眼下財大氣粗,又與幾大世家達成暫時的和解,在朝中勢力頗大,若是我們先出手很可能被他當成挑釁,一個不好怕是後患無窮。”
豫章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似乎在考慮事情是否存在他說的那種可能,半晌才語氣堅定的說道:“謹慎些,實在不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