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魂!”
黑袍人嘴中冒出一個單詞,不知何意。
而隨着他的話語,長袍發出的聲音愈加淒厲,如戰鬥機經過身邊吹起的音爆,震得王庸耳膜反覆鼓盪。
然後,黑袍人就變了。
全身上下猶如披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靈光,將黑袍人整個身體都遮蔽了進去。
“他消失了!”這時,羅剎女驚叫一聲。
在羅剎女的感知裡,黑袍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完全不見。
王庸搖搖頭:“沒有消失,只是他精神力量非常強大,屏蔽了你對他的感知而已。他既然能夠做到前知,那麼反向使之,屏蔽別人的感知也就不意外了。開燈!”
王庸一聲令下,羅剎女當即飛速按亮了燈光開關。
只聽啪的一聲,光芒灑滿整個房間。
燈光下赫然看見一個閃爍着灰光的人剛剛詭異走到王庸身後,對王庸舉起手刀。
王庸冷哼一聲,邁步閃避過去,也不回頭,直接反手一記重拳。
一聲音爆響起,可見王庸這一拳之沉重。
可面對可以“前知”的黑袍人,王庸這一拳還是太過於簡單了。
黑袍人輕輕鬆鬆就躲開,隨後高高躍起,如黑夜裡一隻大鳥,撲向天花板頂燈。
咔嚓!
頂燈瞬間被黑衣人打爆,房間再度回到一片黑暗的情況。在羅剎女感知裡,黑衣人再度隱形,消失不見。
就連王庸,也僅僅能夠感知到輕微的敵意,想要跟之前一樣完全洞悉黑袍人的動作,已經不可能。
“桀桀,是不是很絕望?”黑袍人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着無盡的嘲笑。
此刻的他像極一個離索的生魂,帶着無邊的怨恨從幽冥而來,報復世人。
王庸就是他要報復的第一個對象。
王庸沒有回答,而是不動聲色的轟出一拳。
砰!
只聽黑暗裡一聲悶哼,王庸拳頭卻是險之又險的擦着黑袍人的身體劃過,差點就完全擊中黑袍人。
黑袍人剛剛還得意洋洋的表情,立馬變得震驚:“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王庸冷冷一笑,道:“不知道反派都是死於話多嗎?比如你現在一開口,我又抓到你了!”
轟隆,王庸如一頭大熊晃動着膀子撞了過去。
空氣都被王庸撞出一道聲浪,在黑暗裡爆出一股白氣,奔向房間一個角落。
“啊!”那個角落立馬傳來黑袍人的驚叫,顯然異常驚慌。
不過黑袍人畢竟具備前知的能力,千鈞一髮之際仍舊驚險的避過了王庸一招鐵山靠。
而酒店牆壁則被王庸撞的猛然一陣搖晃,簌簌灰塵落了一地。
不知情的還以爲剛纔發生了地震。
連吃兩次悶虧的黑袍人終於學會了閉嘴。
他緊緊抿着嘴巴,在黑暗中穿梭。心底暗暗發誓待會下手一定不要太重,不然一下直接把王庸打爆,那麼他滿腔的示威語言說給誰聽?
他要把王庸全身上下都捏碎,只剩下腦袋!要讓王庸活生生聽他說一個小時,痛苦而死!
說勞資是反派?說勞資死於話多?我看你才該死!
黑袍人嚴陣以待之後,果然情勢急轉直下,王庸再也無法清晰捕捉到黑袍人的身影。
王庸站在房間中央一動不動,臉色凝重。
不過嘴巴卻沒有一刻閒着:“打了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叫什麼?”
黑袍人不說話。
“難道你沒有名字?那我叫你阿貓好不好?不太好,你這人不像是貓,倒是像是狗。那我叫你阿狗?”
黑袍人臉上肌肉在抖動。
“唉,阿狗這名字有些侮辱人,我是老師,我不能帶壞學生。我還是給你起個真正的東洋名字吧!對了,聽說你們東洋名字都有特殊來歷,當年武大郎東渡東洋,生了不少孩子,取名的時候犯了難,於是按照啪啪的地點取名。松下就是在松樹下懷上的,井下就是在井裡,橋下就是在大橋底下,田中則是在田地裡……不知道你是哪一類呢?”王庸又道。
“你找死!”
終於,黑袍人忍受不住了,大吼出聲。
王庸這人的嘴巴實在是太賤了,賤到黑袍人明知這樣會暴露自己蹤跡,還是決定跳出來給王庸一個狠狠的教訓。
嗤啦!
一道灰色流光劃破空氣,直衝王庸頸項。
如一把太刀切至,凜冽的殺意瞬間瀰漫,王庸脖頸汗毛都被刺激的倒立起來,雞皮疙瘩密佈。
只是王庸嘴巴仍舊不饒人:“喲,生氣了?你可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呢!”
砰砰砰,王庸拳頭向着黑袍人發出聲音的方向連擊三拳。
正好撞上黑袍人的手刀,兩人身體俱是一震,同時退後一步。
實打實的力量對拼上,黑袍人並不落下風。
他靜坐出來的體力甚至比王庸還要持久,因爲平時他除了靜坐搬運氣血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消耗。長久養氣,積攢下來充沛的體力。
王庸卻連年征戰,對於身體的損耗極大。真要變成持久戰,王庸必輸無疑。
黑袍人似乎也知道這一點,他獰笑一聲,道:“這是你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了,因爲我要讓你記住我的名字——羽生橘弦!”
王庸恍然大悟的“哦”一聲,道:“原來令尊令堂是在鳥背上生的你!只是我有一點很好奇,得多大的鳥背才能容得下兩個人啊?嘖嘖,聽說過車振、馬震,可還是頭一次聽說鳥震呢!”
“……”黑袍人的整張臉都綠了。
羽生橘弦是多麼美妙的一個名字,竟然被王庸形容的如此不堪!
“該死!”羽生橘弦暗暗發怒,卻是不再開口。
他身上的灰光愈加強烈,將他蹤跡遮蔽的更加隱秘。王庸的感知世界裡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羽生橘弦的身影,就像是隱形戰機消失在了雷達屏幕上一樣。
羽生橘弦並不着急進攻,他現在是優勢方。既能靠着前知的能力提前躲避王庸攻擊,又可以隱藏自己,時刻發起偷襲。而且還佔據一個體力優勢,拖到最後,王庸必死無疑。
羽生橘弦靜靜立在黑暗中,守株待兔。
只是,羽生橘弦不動,王庸卻並不準備閒着。
即便王庸感知裡已經喪失羽生橘弦的蹤跡,可王庸依舊像是發泄一般,悍然開始了狂風暴雨式的攻擊。
對着空氣。
王庸之前說羽生橘弦的招式還不如王八拳,而現在王庸似乎就正在上演着王八拳。
他雙拳胡亂揮舞,帶動空氣發出一聲聲的爆鳴,大團的氣流渦旋生成又湮滅在空氣中,將整個房間的空氣攪動的波詭雲譎。
羽生橘弦冷眼旁觀王庸小丑式的表演,時不時輕微動作,避開王庸拳風。
“瘋了,王庸一定是瘋了!”羅剎女目瞪口呆看着王庸,覺得不可思議。
就算捕捉不到羽生橘弦的蹤影,也不必用這種極度耗費體力的方式發泄吧?
這樣除了消耗體力之外,還能有什麼用?
羅剎女不解,但是王庸卻做得堅定無比。
王庸表情篤定,嘴角帶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嘴脣微微嗡動,似乎在說兩個華夏詞彙:“煞筆!”
是的,煞筆。王庸說的就是這兩個字。
因爲自以爲掌控局勢的羽生橘弦,實際上從說第一句話開始,就落入了王庸的圈套之中!
王庸瘋狗般狂轟亂打,步步緊逼,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暗暗完成了一個戰略束縛!
羽生橘弦在第一次暴露位置之時,就被王庸攻擊蓄意引導,逼迫到了牆角位置。
王庸一頓王八拳,更是進一步將羽生橘弦的空間壓縮,只剩下了窄窄的一個牆角。
沒了躲閃空間,能夠前知又怎樣?能夠隱匿又怎樣?
還不是要被迫跟王庸拳拳到肉的交手!
崩崩崩!
空氣都顫抖起來,卻是王庸拳勢驟然一變,開啓了兵王心意把,伴隨着呼嘯的海嘯之音,左右手連續轟擊,半步崩拳連珠彈般打出去。
狂暴的拳風籠罩羽生橘弦藏身的區域,一瞬間,羽生橘弦明白了王庸用意。
只可惜爲時已晚。
“卑鄙!”羽生橘弦氣急敗壞的開口痛罵。
“呵呵。”王庸冷笑,拳意愈加洶涌猛烈。
羽生橘弦如狂風暴雨中的小船,在王庸的兇猛崩拳中左支右拙。
他還沒遇見過這種程度的戰鬥,又快又狠,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反應!
他引以爲傲的體力除了幫助他多挨幾下之外,變得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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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的崩拳角度刁鑽,見招拆招的慣性思維下,他一下變得手足無措。
“前知?不需要!我就告訴你,我要打爆你的腦袋!看你如何防禦!”王庸驀然長嘯一聲,說出一句擲地有聲的話。
與此同時,羽生橘弦真的就感知到王庸攻擊目標是他的腦袋。
他眼裡閃過一抹狠色,全身勁力都灌注在手臂之上,格擋在腦袋上方。
他不信,王庸能夠穿透他的防禦,打他腦袋!
嗡嗡嗡,空氣中海嘯的聲音越來越響亮,王庸的兵王心意把竟然隱隱有超越第三重,推向史無前例的第四重的痕跡。
而在這種程度心意把的加持下,王庸的力量也變得異常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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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手掌一翻,右手呈一個爐鼎形狀,對着羽生橘弦的頭頂就扣了下去。
扣鼎印!
羽生橘弦手臂之上血管蠕動,陣陣化勁生出,準備化掉王庸攻擊。
可當王庸右手落下之時,羽生橘弦眼中表情驀然大變。
他只來得及說出四個字:“半步入化?!”
就聽咔嚓一聲響,他的雙臂被王庸貫穿,直接打斷。
王庸攻勢不衰,扣鼎印直挺挺拍在了羽生橘弦頂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