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這話,卻是明顯說給子玉風晴聽的。
正觀看着監控的子玉風晴聽到王庸的話,沒來由的心中一震。
“小姐,他似乎在說我們。”魏冉站在一旁,道。
子玉風晴揮揮手,儘管心中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可還是道:“沒事。這裡不是部隊,他耍不出什麼花樣來。張局也不是軍人了,更沒必要顧念什麼情誼。”
“小姐說的是。”魏冉聽罷,認同的點點頭。
確實,地方跟部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部隊裡再厲害的人,到了地方也會寸步難行。
這個王庸妄想用戰友情影響張局,有些可笑。
而審訊室裡的王庸卻絲毫沒覺得自己可笑,他看着張局,繼續道:“你不止手上有老繭,我猜你的肩窩應該也有。因爲你經常下意識的放鬆右肩,顯然那裡留下了隱疾。你不想讓肩頭始終處於緊繃狀態,引發疼痛。而能留下隱疾的,只能是槍械後坐力。再結合你右臂擺放的姿勢,小臂僵直大臂鬆弛,這是**的持槍姿勢。所以我猜你是偵察兵,用的是05**。”
震驚,難以置信的震驚。
張局完全被王庸的分析驚住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在一個照面間,就將對手職業推測的大差不離。
沒錯,他當年在部隊就是偵察兵!用的正是05式!
妖孽,這傢伙簡直是妖孽!
張局瞬間想到昔年老連長對這種人的稱呼。
而與此同時,張局整個身體繃直,做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因爲老連長還說過,這種人一旦流竄到社會上,就是整個社會的災難!
沒人能夠制服他們,他們卻可以輕易抹殺無數人的生命。
不!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轄區內!
不止因爲自己是轄區負責人,還因爲自己曾經也是一個軍人!
一直以來,張局都以爲自己的軍人天性已經被菸酒權色給消磨乾淨。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並沒有!
他還是一個在關鍵時刻敢於犧牲自己的兵!
警惕的盯着王庸,張局已經做出決定。哪怕是死,也不能讓這傢伙逃出警局。
察覺張局的異樣,王庸微微一愣,卻是瞬間明白過來。
感情這位局長大人真把自己當不法分子了。不過他能做出這種視死如歸的姿態,還是大出王庸預料。
看來華夏並沒有像是新聞輿論中所說,已經喪失了道德信仰。在大是大非面前總會有人站出來,挺起華夏的脊樑。
正如自己胸前的龍脊刺青,龍的一飛沖天本就靠的是一身錚錚鐵骨!
“別多想,我不是壞人。”王庸安慰似的對張局道。
這話卻沒能讓張局放鬆警惕,反而更加緊張了。
搖搖頭,王庸又看一眼角落的攝像頭,道:“張局長,敢問軍人保密條例你還記得幾條?”
張局皺眉看向王庸:“你問這個作什麼?”
“你只管回答,自然有用。”
“不說、不問、不帶、不看、不傳、不記不存不擴大。”身爲一個老兵,保密條例張局卻是記得清楚。
“很好。那我接下來的對話要求你不記不存不擴大,你能做到嗎?”王庸嚴肅的道。
“能。”這話一出口,張局卻是立馬搖頭。“能什麼啊,你一個犯罪嫌疑人憑什麼這麼要求我?”
“憑什麼?呵呵,憑這個呢?”王庸說着,忽然悄無聲息的攤開手掌,把一個東西呈現在了張局眼前。
這個角度,卻是正好避過了攝像頭。
而張局看到王庸手裡的東西后,眼睛圓睜,整個人都怔住了。
片刻後,才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再次重複道:“我能!”
說完,他起身操作一番,將攝像頭關閉了。
正坐在辦公室觀看的子玉風晴眼前驟然一黑,監控器裡再沒傳回一幀影像。
“怎麼回事?是不是監控壞了?小姐,我馬上找人來修。”魏冉道。
子玉風晴卻輕輕搖搖頭,道:“不必了。是有人關掉了監控。看來這一局我們要輸了。”
子玉風晴的情緒聽起來有些低落,這在子玉風晴身上可是甚少看見。
不過魏冉也能理解,今天連番遭遇事情,小姐針對王庸的幾次計劃又全都破產,情緒能好起來纔怪。
“我現在真的很奇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有這種能量讓張局心甘情願的關掉監控。看來必須要動用家族力量查查他了。”
子玉風晴自言自語道。
說完起身,轉身離去。
棋局已破,留在這卻也無用了,只能徒增屈辱。
以子玉風晴對王庸的淺薄瞭解,那傢伙簡直一定會大肆嘲諷自己的。
子玉風晴可不想丟臉,只能趁王庸沒出來前離開。
只是她這走的無比憋屈,因爲這相當於她再次向王庸屈服了一次。
而從她懂事起吃的憋,加起來可能還沒今天的多。
“這個男人!”直到坐上車,子玉風晴眼睛還在注視着警局方向,心中忿忿迴盪着這四個字。
審訊室內,只剩下了張局一人。
他就像是呆滯了一般,默默坐在椅子上。只有嘴中不斷念叨着幾個字。
“星火勳章,竟然真的有星火勳章……”
如果子玉風晴還在這,一定也會被這幾個字驚呆的。
因爲這是一枚和平年代再沒有頒發過的勳章,它只頒給那些真正爲國家做出過巨大貢獻的人。那些人被頒發勳章的同時,還會授予一個沉甸甸的稱號。
共和國衛士。
張局怎麼也想不到,他能在這種年代看見一次星火勳章。
這種年代下的勳章代表的只會是更加沉重的貢獻與犧牲。
甘願作出如此犧牲的人,又怎麼會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