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帶着奴幫的人,在我們風城的大街小巷找了好幾天,可是,風城雖然不大,但要藏一個人,卻也不小,我們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就知道四處亂找,怎麼能找得出來?我們還去了那片廢棄的廠區,角角落落找了一番,仍然毫無結果。大家都氣餒了,連滿滿都說:“湯哥,沒想到,找一個人這麼難,我覺得,我們是找不到了!”
我心中燃起來的激情,很快就暗淡了下去。我又去網吧打遊戲,一進入遊戲,我什麼都忘了。袁嬌偶爾也來打遊戲,她有時會跟我說話,有時卻怎麼都不理我。有一天晚上,都很晚了,我估計我們學校的晚自習都下了,袁嬌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結賬離開。離開前,她話裡有話地說:“我這樣的人,已經墮落了,無所謂了,天天打遊戲,也沒什麼!有些人,還是學生,還讀書呢,心裡每天還在掛念着一些姑娘,他不去找那些姑娘,卻天天耗在這裡,不知道是爲什麼?”
結完賬,她就走出了網吧,臨出門前,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袁嬌本來就是這樣,我也沒往心裡去。但是,我總覺得腦子裡閃過了一個什麼東西,我想抓住這東西,可那東西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的情緒有些低落,遊戲都不想打了。我結賬出了網吧。(《大校奴》磨鐵中文網首發,請支持正版。/book/68848)
在網吧外,遠遠地,我看見袁嬌在前面走着。我靈機一動,心想,這個袁嬌,總是神神秘秘,說話莫名其妙,她在搞什麼雞毛?我何不跟蹤她,看能不能跟蹤出什麼名堂來?再怎麼說,她也是盤玉子的好朋友,我第一次認識盤玉子,她就和盤玉子在一起,不是麼?
於是,我戴上連衣帽,把臉捂得嚴嚴實實,把手插在衣兜裡,慢慢悠悠地跟在袁嬌後面,不遠不近,一直跟着,她也沒發現我。她在前面走着,哼着歌,還去旁邊的小賣鋪買了包煙,後來邊走邊抽菸。她一直走回了她所在的那個髮廊,然後進了髮廊。我站在髮廊對面,盯了半天,沒發現別的什麼東西,只好轉身回去了。
不過,那晚之後,只要袁嬌來網吧打遊戲,我就跟蹤她。反正盤玉子也找不到,兇手也找不到,而且兇手也沒再作案,巡邏隊都解散了,我讓奴幫的兄弟別再跟着我了,該幹嘛幹嘛去,我不喜歡一羣人跟着我。我發現我喜歡獨來獨往,處在人羣的包圍之中,我就顯得很不自在。奴幫的兄弟,包括石鎖、滿滿和四大金剛,有時想要跟着我一起來打遊戲,但知道我不喜歡他們跟着,便作罷了。
有天晚上,大約九點多,袁嬌就不打遊戲了,準備離開。我譏諷地說:“今天這麼早就不玩了?今晚客人多吧?快回髮廊好好賺錢,賺了錢多買些裝備!我們這些窮學生,反正也沒賺錢的門道,買不到好裝備,總被人虐,可憐吶!”
“神經病!”袁嬌罵了一句,就去結賬,然後出了網吧。我也趕緊去結賬,結完賬,在網吧門口看見袁嬌走遠了,我想再次偷偷地跟上去。可是,網吧老闆打攪了我,他拽住我,說:“別跟了,那是個髮廊妹!你們學校那麼多女娃,你不找,找個髮廊妹幹嘛呀?”
“你懂個啥!”我沒好氣地說了一聲,甩脫了他的手,走出了網吧。可是,網吧老闆那麼一打攪,袁嬌不見了。我順着袁嬌每晚走的路趕過去,卻沒見着她。我在心裡大罵自己,跟了這麼多天,這一晚恰好她的行動有變,我卻給跟丟了。我懊惱地往回走,不知道該到哪裡去。
在一個岔路口,我忽然發現前面不遠處,走着一個女孩子,感覺上,像是個學生。我沒在意,準備從另一條路走,卻突然發現,有一個穿戴得嚴嚴實實的人,似乎在那個女孩子後面跟着,因爲他之前蹲在綠化帶邊,我都沒注意到,後來他站起來,我才發現。我心中一動,裝作從另一條路走了,走了幾步,我又返回來,偷偷地跟在那個穿戴得嚴嚴實實的人後面。
爲了不驚動那個人,我跟得異常小心,一旦覺得前面的人會轉身,我就趕緊蹲下去,蹲在馬路邊的綠化帶旁邊,天太黑,前面的人就算轉身看,也不易發現我。最前面的女孩子好像要去學校,因爲再往前,就是二中了。那女孩子,太過大意,好像耳朵裡插着耳機,她一直都沒注意到後面有人跟,而那個跟蹤的人,相當有耐心,看起來,他在找一個最適合下手的時機。我已經確定了,那個人,就是我們尋找已久的變態兇手。
我又激動,又緊張。可惜的是,這一晚,只有我一個人,要是我的那些兄弟們一起來就好了,都怪我,把他們趕走了。不過,我心裡暗暗下決心,這一次,我決不讓這混蛋跑掉,這個混蛋,我們找他太久了。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尾隨者後面還有一個尾隨者。
離二中已經很近了,在最後一個拐彎處,有一個廢棄已久的書報亭,門都爛了,經常有人在裡面上廁所,一般人都不會靠近那裡,那裡太難聞了。前面走着的那個人,往前後左右看了看,我趕緊蹲在綠化帶邊,那混蛋看四周無人,加速往女孩身後跑去。我一下子明白了,那個混蛋,那個兇手,他要把女孩弄到廢棄的書報亭裡去。那地方,那麼髒,誰都不會靠近,虧他想得出來。
前面的女孩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轉身,那兇手就到了她的身後。女孩似乎要尖叫,卻沒叫得出來,因爲兇手已經捂住了她的嘴,扼住了她的脖子。刻不容緩,我從綠化帶邊站起來,箭一般飛奔上去,兇手察覺到身後有人,丟下女孩,轉過了身。女孩攤到在地,已經暈過去了。而我卻看不清兇手的臉,因爲他不僅穿得很厚,戴着連衣帽,還用口罩遮住了臉。這種變態,最害怕被人認出,所以把自己武裝得嚴嚴實實。
這條路,路燈很差勁,光線非常昏暗,但已經足夠,足夠看得見對方,足夠兩個人打鬥。那混蛋準備跑,我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兇手眼看無法逃脫,轉過身,和我打鬥在一起。我赤手空拳,他卻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把匕首,他輪着匕首,我無法靠近。但我不想失去這個機會,我捏緊拳頭,硬上。
我輪着拳頭,那兇手的匕首,好幾次劃過我的手背,在我手上留下了好幾道血口子,但我不管不顧,繼續上前,瞅準機會,一腳就踹倒了那個混蛋。我大喊一聲:“畜生,我今天抓住你了!”
我大步上前,沒想到那個混蛋就地一滾,突然到了我的身後。而且,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衣服裡掏出了一根繩子。我心下大叫不好,但已經晚了,他在背後,將繩子套進了我的脖子。我立刻縮着腦袋,想要擺脫,可是,他根本沒給我機會。這混蛋,是個慣犯,手法嫺熟,頭腦冷靜,我竟然着了他的道。
繩子纏在我的脖子上,兇手抓住繩子,用力拉扯,想要用繩子勒死我。我也用力攥住繩套,使勁往外扯,決不能讓他得逞。那狗東西,他在我背後,用力踹了一下我的腿關節,我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這下,他在背後更容易用力了,他的繩子扯緊了,而我卻再也用不上勁。
他使勁扯着繩子,不給我一絲喘息的機會。我喘不上氣來了,我憋得厲害,腦袋像爆炸了一樣,我想要反抗,卻因爲沒法呼吸,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我突然意識到,我要死了。這混蛋,要殺人滅口了,我要死在這地方了。
“媽的,你真沒用!”在被勒死的那一瞬間,我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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