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件事絕對不可以!”
“爲什麼不行?難道你嫌我長得醜,看不上我不成?或者,你從心裡就想着要娶那皇后的妹妹?”
“不,彩蝶,你不要誤會,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呢?我這是在爲你的以後着想。你年紀還小,以後一定會找到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夫君,而我,已經是個結過婚的人了,況何還有兩個孩子……”
“可是這些我並不在意呀,有孩子怎麼了,我是他們的姨娘,有我在身邊照顧,總會好過別的女人來照顧他們吧,再說,在我心裡,王爺就是個很優秀的男人。試問普天之下,有誰還能超越的了王爺呢,我決心已定,此生必跟定了王爺,助你成就一番大業,這也是爲了給姐姐報仇。除非王爺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否則彩蝶決不會放棄。”
這下倒是令慕容垂更加犯難了。這丫頭看來是認定了要嫁給自己,這怎麼可能呢,他的心裡,除了嵐禎,根本裝不下任何女人,娶了她等於害了她。可是,這話要怎麼說呢?
兩人各揣心事,徹夜難眠。
第二日一早,慕容垂便被宣召進了慕容俊的寢宮,嵐禎剛好也在,看來昨夜是由嵐禎在這裡侍寢。此時,嵐禎看到慕容垂,尷尬之餘神色間也顯得極不自然。
“不知昨日皇后跟五弟所言之事,五弟可想好了沒有?你現在孑身一人,生活上沒有人照料,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論何時,身邊都得有個女人陪伴,就像我和夫人這樣,你看,我們多麼恩愛,”慕容俊說罷,拉過嵐禎的手,將她一把拽到自己的懷裡,便欲要吻上嵐禎的臉。
當着慕容垂的面,嵐禎卻無法表現的平靜,她心裡本來就極其厭惡皇上,現在皇上竟然當人面表現的對自己極其親熱,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心上人,又想起昨夜皇上對自己的百般凌辱,此刻卻又裝出一副很愛惜自己的模樣,心中更覺作嘔,於是她下意識的向後一閃。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頓時襲上嵐禎的臉頰,半邊臉如同火燒雲一般,火辣辣的生疼。
“賤人,爲何老是躲着朕?是嫌棄朕不中用嗎?還是心中另有他人?”慕容俊大聲咆哮起來。自從他的病情越發變得嚴重,房事上也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於是脾氣也變得極其古怪。
慕容垂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任人百般欺凌,而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慕容垂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
嵐禎捂着痛的冒火的臉坐在地上,她倔強的不吭一聲,也並不向皇上請罪祈求原諒。
“賤人,朕早就感覺出你心中另有他人,每次和朕在一起,你都心不在焉,若不是看在你這副漂亮的臉蛋兒,朕早就恨不得將你——”慕容俊撇着嘴,斜睨一雙滿是充滿邪惡的眼睛,此時,他一隻手緊緊捏着嵐禎的下頜,用另一隻手比劃了一下嵐禎的脖子,做出一個殺頭的動作來,嵐禎渾身一哆嗦,隨即閉了眼睛,她不想再面對他,她早已厭倦了這一切。
“皇上,請息怒,想必夫人定是身體不適,纔會一時怠慢了皇上,皇上向來寵愛星宿夫人,又怎會輕易治夫人的罪呢。”慕容垂言罷,拿眼示意嵐禎向皇
上請罪,嵐禎這纔不得不跪下來磕頭。
“你看你看,朕光顧着生這賤人的氣了,反倒將朕的五弟給忘記了,對了,剛纔朕說到那裡了?讓朕想想,讓朕想想,哦,剛纔朕說到該給五弟續娶一門親事,怎麼樣,若沒有其他,今日就下聘禮如何?”慕容俊呷了一口早茶,自顧自的和慕容垂說着話,卻絲毫不理會此時仍跪在一旁磕頭的嵐禎。
“皇上,夫人她……”慕容垂心疼嵐禎,欲提醒皇上。
“哦,對了,這聘禮嘛,就由朕與皇后娘娘爲五弟置辦好了,你只需娶回家一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即可,怎麼樣,你若還有其他的要求也一併提出來,爲兄一定滿足你。”慕容俊不等慕容垂將話說完,便打斷了他。
“皇上,夫人快要堅持不住了……”慕容垂眼見嵐禎的頭頂已經漸漸有血滲出,心疼至極,也聽不進皇上究竟說了些什麼。此時,他真恨自己,真想立即衝過去將嵐禎抱走,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做,現在,只有忍耐,忍耐,可是,他如何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爲了自己而備受煎熬,這讓他如何能夠忍耐的了。
“哦,五弟不說話,想必定是如沒有什麼意見同樣這門親事了,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朕即刻就傳旨,令皇后娘娘着手處理這件事,來人哪——”
“慢!”慕容垂慌亂之餘急忙打斷了皇上的話。
“五弟難道對這門親事還有不滿?還是想抗旨不尊?”慕容俊剛剛還一副極其熱情的面孔,此刻卻充滿了慍色。
“臣弟不敢,只是臣弟已有了新王妃的人選,況且我們已經合過夜,此刻,她就睡在我的王府內。”慕容垂情急之下,再找不出比這更合適的擋箭牌了。
慕容垂話一出口,嵐禎心裡似一座大山頃刻間被崩塌了一般,那一晚她還天真的以爲慕容垂只是隨便說說的,她也只是打趣的說笑,又怎會將此事當真?可是現在,這話從慕容垂的嘴裡親口說出來,有板有眼,看來定是真的。慕容垂,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究竟將我放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我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嵐禎心中悽苦,止不住淚如雨下,幸好她一直在俯首磕頭,不曾被人發現。
慕容俊對這話倒是頗感興趣,他好奇的問道:“果有此事?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能有幸被我大燕國五王爺相中,想必定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五弟,你快快向朕道來。”慕容俊焦急的問詢。
“此人對皇上來講也許並不陌生,她便是段相之女,臣弟段王妃之妹,段彩蝶。”慕容垂此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時只能以此一搏了。
“哦?她姐姐犯得可是謀逆之罪,你焉敢娶她妹妹爲妻?簡直豈有此理。”慕容俊臉上又顯出極爲難看的表情。
“皇上,段王妃想必也是被那高弼所矇混才一時糊塗做了傻事,但這與她家人何干,想來段相在朝廷這麼多年,忠心可表,段彩蝶更是年少不更事,還是小女兒一般的情懷,況且她有情,我有意,臣弟別無所求,只求皇兄能夠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同意臣弟這一門親事。”慕容垂極其謙卑的說道。但這話在嵐禎耳裡聽來,卻形如鑽心般的疼痛。慕容垂,你既已心有所屬,何故又來招惹我,這一切竟是我自作多情了嗎?我們之間終究只是一場交易而已,可我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原來,都是我自己太傻了……”
嵐禎再也無力苦撐下去,突然昏倒在地。
“夫人——”慕容垂一驚之下喊出了聲,此時的他,如亂箭竄心,可他隨即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向皇上道:“皇上,夫人好像暈過去了,要不要叫太醫過來……?”
“不必了,朕想她是心病。朕會親自醫好她的。”說着,慕容俊來到嵐禎近旁,將嵐禎抱起,輕輕放到龍榻之上,吩咐侍婢拿了藥粉來,他親自給嵐禎敷在已經破了皮流血不止的額頭上,動作極輕,之後又令下人端了水,他又爲嵐禎輕輕擦拭了臉上的淚痕。
“朕只是嚇唬嚇唬你,朕怎麼捨得殺了你呢?你瞧你的臉蛋兒這麼漂亮,朕愛還愛不夠呢。”慕容俊似在自言自語。他的態度前後變化之快,讓人猝不及防,難怪宮中人多私下議論,說皇上最近脾氣喜怒無常,古怪的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此番情景,慕容垂倒是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多想此刻陪伴在嵐禎身旁的那個人是自己。
“皇上……”
“噓——,你先下去吧。續娶小段氏一事,朕準了。”慕容俊的全部心思此刻全部放在了嵐禎的身上,他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嵐禎。
“謝皇上恩准,臣弟告退。”慕容垂最後望了嵐禎一眼,隨即退出殿外。
揚起頭,八月的驕陽如火,照的大地一片紅彤彤,可是他的心裡,卻並不像今日這天氣般晴朗。現在的處境,可不正是應了騎虎難下那句話嗎?他心裡記掛着嵐禎,滿腹心事的向宮外走去。
見到慕容垂回來,彩蝶忙上前詢問:“皇上叫你這麼早就過去,都跟你說什麼了?你有沒有跟他提起我們的事情?”
慕容垂看了彩蝶一眼,看到彩蝶的臉上竟滿是期待的神情,他神情沮喪,心中憤懣難耐,他恨自己,他想要爆發,此刻的他如同囚牢中的困獸般,百般抱負無法施展出來。
他並沒有回答彩蝶的話。而是徑直向自己的書房走去,他要一個人靜一靜。
“慕容垂!告訴你,如果你不趕快娶我,小心夜長夢多,你以爲皇后娘娘會輕易放過你嗎?”段彩蝶見慕容垂竟對自己不理不睬,氣的直跺腳,她一直跟到了門外走廊,氣急敗壞的喊道。
聽了彩蝶的一番話,慕容垂停住了腳步,他心裡猛然清醒過來,是啊,現在皇上已經勉強同意了這樁婚事,而可足渾皇后那裡卻並不知情,倘若她知道了自己要續娶的是段氏的妹妹,她會作何反應呢?她一定會百般阻撓的。事不宜遲,趁她還不知道此事,自己要立即與彩蝶成婚。生米煮成熟飯,料她也再無他法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