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玉兒只是害怕皇上有一天會不喜歡玉兒,會冷落玉兒。”淑妃躺在慕容垂的懷裡,淚眼婆娑的說道。
“愛妃多慮了,在朕的心裡,愛妃的位置無可替代!”慕容垂低頭無比疼惜的吻了淑妃一下,那神色竟極是溫柔。
淑妃擡起頭,雙目緊緊盯住慕容垂的臉,似乎是在猶豫什麼,片刻之後,方弱弱的問道:“也包括那名被皇上喚作禎兒的女子嗎?”
猛地聽到淑妃提起了禎兒,慕容垂剛剛還是無限溫柔表情的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他掙脫了莊玉兒的環抱,慢慢踱步至窗前,此時,窗外隨風翩翩起舞的落葉偶爾從窗前掠過,更勾起了他隱藏在心底無窮無盡的相思。
“淑妃,你記住,以後不許你在朕面前再次提起禎兒這個名字,你永遠都只能做你自己,做我慕容垂最最喜愛的妃子,而她卻是我的命,你們兩個原本就沒有可比性,懂嗎?”
慕容垂目光如炬,緊緊盯住莊玉兒。
莊玉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中卻轉瞬間變得無限淒涼。是的,儘管皇上並沒有明說,,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可是聽他的弦外之音,自己豈不是連與她想比的資格都沒有?可見這女子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究竟有多重要。但這卻更加重了她對這個禎兒的好奇,她想知道禎兒究竟是什麼樣的奇女子,居然能讓一個男人爲之如此癡狂,又對她長期以來如此念念不忘?
“皇上,能不能今晚不要走,就留在紫苑,玉兒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與皇上同塌而眠了。”
儘管莊玉兒心中恨着禎兒,恨她奪走了皇上的心,可是,她更恨的還是皇后與貴嬪,是她們,設計奪走了皇上的人。如今,皇上的人和心思整個都不在自己身上,這怎麼能不令她心中焦急萬分?
“淑妃,朕已經答應貴嬪今晚去陪她了,貴嬪她現在有孕在身,朕要陪她多說說話,讓她開心,她只有心情舒暢,才能安心養好胎,平安誕下朕的子嗣,朕如今年歲大了,有許多事情往往會力不從心了,所以,在子嗣的問題上朕決不能再有任何閃失,希望淑妃能夠體諒朕的苦衷。”慕容垂道。
聽了皇上的一番話,淑妃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齒,皇后與那段貴嬪兩個人一唱一和,先是利用皇上喝醉酒的機會將那貴嬪趁機安排進來,並讓她用色相引誘了皇上,然後又利用皇上思子心切之心,整日將皇上拴在身旁,倘若長此這樣下去,只恐怕將來便再也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哦,既然如此,那玉兒就不勉強皇上了,皇上說的對,貴嬪此刻有孕在身,這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一件事情,皇上理應多去關心貴嬪,讓她安心養胎,玉兒能夠理解皇上此刻的心情。假如,當初玉兒腹中的那個孩子還活着,我想皇上也一定會像疼惜貴嬪那般疼惜玉兒的。”莊玉兒儘管心中惱恨,卻又不得不違心做足面子上的工夫,而且不漏痕跡。
愛妃果然是通情達理之人,有愛妃如此,夫復何求?愛妃放心,等過幾日貴嬪那裡情況穩定下來,朕便會回來專門陪着愛妃,如何?”
“好好好,皇上,有您這句話玉兒就已經很知足很知足了,快去吧,貴嬪沒準兒現在都已經望眼欲穿了,恐怕到時候還要編排起玉兒的不是來了,玉兒豈不是成了貴嬪眼裡的罪人?”莊玉兒邊說邊用手輕輕推搡起慕容垂來了。可是,她卻在心裡暗自說道:“皇后,貴嬪,你們不要得意的太早,我莊玉兒自小到大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皇上他遲早
還是要回到我身邊來的。”
貴嬪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大,早在前一日的時候,貴嬪便已同皇上商量好今日二人要同去郊外的五華山拜佛許願。一來是爲了感激上蒼賜予他們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另外一個便是祈求上蒼能夠讓孩子平安健康的誕下。爲了今天的出行,貴嬪已經整整一晚上不曾休息好,每每只要一想到自己不但能夠幸運的懷上龍子,而且還能得到皇上無微不至的愛護,她的心裡便充滿了感激和感恩,今天,她要在佛祖面前許下誓言,倘若能夠平安誕下龍子,自己從此後便吃齋吃素,一心向佛。
可是天公不作美,本來皇上已經應允自己說好了二人同去,可沒想到臨行之際宮內突然有事,原來,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平靜後,拓跋珪的隊伍又開始變得不安分了,僅昨天一天,便率領手下衆將在邊界地區多次對我方進行騷擾。慕容垂聞言氣急敗壞,於是連夜安排衆位中層以上的將領開會,商討禦敵之策,
這裡貴嬪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是橫豎不見皇上出來,貴嬪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正在此時,剛好碰到腳步匆匆的張公公正在往外走來。直到他看到貴嬪,這才施禮說道:“娘娘,皇上讓奴才出來給您帶個話,皇上今日政務繁忙,恐怕已經沒有時間陪娘娘您前去五華山了,皇上的意思是,今天娘娘就不要去了,等皇上將公務處理妥當,再由皇上親自陪着貴嬪前去不遲。”,
貴嬪望了一眼天空,只見晴朗的空中萬里無雲,只偶爾會有一絲微風拂過臉龐,讓人感覺連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她不禁心神爲之盪漾。自懷孕以來,已經許久沒有出過宮門,此時,眼見車馬轎輦已經預備好,爲佛祖上供的各種物品也已經悉數備齊,如果說不去就不去,豈不是太煞風景了些?貴嬪最終還是耐不住心癢,於是讓張公公代爲稟報了皇上後,便只帶了隨身兩個小宮女,三人同上了一輛馬車,身後幾名武士騎馬跟隨,一行人浩浩蕩蕩朝着宮外的寺廟方向而去。
那燕國寺廟也是依山而建,要去寺廟,就必須要路過一段崎嶇的山路,山路的兩側,則是高達數十米深的山澗,而那山路不僅很崎嶇難行,而且也並不寬敞,如果稍不小心,人便會滾落下去,這也是慕容垂之所以不放心而堅決要陪貴嬪同去的原因。
主僕三人在馬車裡有說有笑,離開了皇宮,來到了這自由的天地間,頓時感覺連生命都變得新鮮起來了。想起那時候曾經那麼嚮往皇宮裡的生活,可如今真的走進了皇家園林,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寶貴的自由,於是不禁感慨人世間的無常。
漸漸的,路似乎變得越來越顛簸,貴嬪在轎輦中也似乎感覺那馬車竟然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到後來竟然有一種飛起來一般的感覺,這讓她覺得十分好奇,於是下意識的掀開轎簾忍不住向外張望去,誰知不看不要緊,沒想到這一看倒將她駭的面孔頓時失去了顏色,臉上更是一片慘白。
“停車!快停車!”貴嬪大聲呼喊道。
這時,只見塵土漫天肆虐的飛揚着,棗紅色的馬匹如同着了魔一般,飛一般的朝前方奔去,那馬車伕顯然已經無法控制那匹馬,此刻也是駭的額頭冷汗直冒,而後面的人馬儼然已經被狠狠的甩在了遠處,顯然,這匹馬是由於受驚纔會至此。
馬車並未因貴嬪的大聲呼喊而停下腳步來,反而有些變本加厲的勢頭。四條腿突然高高擡起,在原地不停的嘶鳴蹦高,這時後面的人馬也已經趕到了,領頭的士兵從馬背上下
來,試圖去控制那匹馬。誰知那馬匹看到有人過來變得更加狂躁不安起來,拉着一車人風馳電掣般的朝前方奔跑起來,耳畔只有呼呼的風聲,車上所有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前方一塊巨石擋住了繼續向前的路,大家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下那馬匹應該會停下來了,可另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匹馬居然像瘋子一般直接跨過了那塊巨石,它的身體雖過去了,可是後面的馬車卻被巨石絆住了,再加上那馬向前的衝力,馬車不由自主的栽了過去,在路上滾落了兩下後連車帶馬全都翻進了一側的山澗內。
“娘娘——,娘娘——,您可千萬一定要忍住,我們這就下去救您!”剛剛發生的一幕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過了好半天才終於緩過神來,於是紛紛趴在懸崖邊朝下猛喊。
當貴嬪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摔下山澗後的第二天了,渾渾噩噩之中,只見許多的人影逐漸聚攏在自己身旁,
“醒了,醒了,貴嬪醒過來了!”皇后高興的衝皇上喊道。
慕容垂急忙來到貴嬪牀前,他的手緊緊攥着貴嬪的手,此刻,貴嬪的面上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沒有一點血色。
她努力回憶着之前發生的事情,還好的是,她的腦子並沒有被摔壞,許多事情也都還能夠憶起。殘存在大腦最後一刻的記憶,是那馬匹突然受驚,一車人忽然都翻進了山澗裡,之後的事,她已經想不起來。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的肚子怎麼變小了?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給我我的孩子,還給我!”貴嬪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與那孩子今生再無緣分相見。此刻,她拼命撕打着,用拳頭狠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任傷心絕望的淚水流了滿臉。
“貴嬪,我們的孩子沒有保住,他沒了。同你一起摔下去的車伕與一名小丫鬟也已經喪生,你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慕容垂痛苦的說道。
“孩子沒了,如今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可憐的孩子,他還那麼小,他都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由於我的任性而丟掉了性命,皇上,您懲罰我吧,雲薇有罪,雲薇不該不聽皇上的話,不改一意孤行,才致釀成今日之禍。皇上,雲薇是個罪人……”
貴嬪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突然,她像瘋了一般,一骨碌從牀上坐起來便要向外衝去,幸好被手下人攔在了牀上。
慕容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緩緩的說道:“貴嬪,朕理解你此時的心情,因爲朕的心情此刻同你一樣,要說有錯,那麼朕首當其衝,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或許,這即是天災吧。也許上天已經註定朕此生子嗣稀薄,又如何能夠強求的來。”慕容垂不無傷感的說道。
“不!皇上,這不是天災,絕對不是,是有人故意從中做了手腳纔會至此,他是想同時要了我和孩子兩條命,皇上,請您相信我,這絕對不是天災,而是人禍,皇上,請您無論如何都要爲我們可憐的孩子報仇……”段雲薇說到這裡,早已是泣不成聲了。
慕容垂聽了貴嬪的話顯然非常驚愕,,突然間好像想起了什麼,於是他問道:“是了,你乘坐的那輛馬車無緣無故怎會突然受驚?據回來的士兵說,這匹馬應該是馬廄裡最好的馬匹的。這件事,朕一定會親自查個水落石出,倘若是那馬匹自己受驚還則罷了,倘若被朕查出是有人故意爲之,朕一定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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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