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貨幣改革計劃,只要有昂山那些人站臺,自然就順理成章的通過了。
這是他到達緬甸才三天就取得的成績,當然值得高興。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昂山等人在二戰期間屁股不乾淨,被他軟硬兼施,表示隨時要撕下帝國主義的醜惡嘴臉對付緬甸給唬住了。
其實艾倫威爾遜到並不會對昂山怎麼樣,既然歷史上昂山因爲被刺殺,只得到了一個虛名,那麼他就要想辦法讓昂山活着看看。
反正昂山死亡的未來他也見過了,大英帝國沒有得到什麼好處,那就換一種可能試試看。
這麼順利的得到昂山等人的支持,伯吉斯也非常吃驚,於是便邀請艾倫威爾遜過來坐坐,談一下對緬甸的應對辦法。
管家拿來幾瓶啤酒。伯吉斯坐在艾倫威爾遜對面,兩隻小手撫摸着一瓶涼啤酒。
他的腦門兒在出汗,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不過已經不再上火了。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憤恨不已、頑固任性,可怒火消得也快,也沒必要爲此道什麼歉。
伯吉斯惱火艾倫威爾遜喧賓奪主,可能會激化緬甸的形勢,不過到了現在他必須承認,對方賭對了,把這些一直追求獨立的緬甸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這一點艾倫威爾遜理解,富二代嘛,本質不壞,只不過是有些自我爲中心而已。
“很難想象,他們這麼容易就支持貨幣改革,我本以爲要費一些功夫。”伯吉斯主動給艾倫威爾遜倒了一杯酒,頗爲奇怪的道,“也許是我的判斷錯誤了。”
“其實你只要知道,就算是經過戰爭的創傷,殖民地手中的牌仍然比大英帝國少,就可以了。”艾倫威爾遜喝了一口緬甸本地的啤酒,倒是沒有想象當中的難以下嚥,繼續道,“昂山這些人沒什麼立場,甚至他們自己都不一定團結,等到緬甸獨立的那一天,說不定馬上就會內訌,這事誰能說得準呢。”
歷史上昂山被刺殺的事情,不一定就是英國乾的。沒準是緬甸內部自己自相殘殺呢,這又不是多麼新鮮的事情,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歷史上有太多類似的例子了。
“很多地方,對我們不尊重,就是由於我們對他們太手軟了。唯一有效的政策,是把他們當成臭泥。這可是個關鍵時刻,能得到的威望,我們一點也不要放過。大家必須合起夥來,一起說,我們是主人,你們是要飯的。”
艾倫威爾遜心中嘆息,在殖民地工作劍橋五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
不過沒關係,機會多的是,他一定能把這些帝國的俊傑從蘇聯人的魔掌中解救出來,併爲了這個目標一直努力。
“艾倫對這些殖民地過於嚴厲了,其實他們追求的並不是多麼過分的事情。”伯吉斯聽着徹頭徹尾的帝國主義言論,不由得反駁道。
“我的要求也不過分,只是想盡快讓本土恢復到和平時期的樣子。可目前外有美國逼債,歐洲有蘇聯大軍壓境。現在帝國手裡有什麼?只有這些可以套現的殖民地了,他們不是不可以獨立,但是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獨立自主可不是祈求來的,有得有失,這些追求獨立的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不管伯吉斯的信仰是不是偉大,艾倫威爾遜就抓住一點,必須讓本土恢復在談其他的,別做自己一身蝨子給別人撓癢癢的笨蛋。
“不過還是要對你表示感謝,沒有你的訛詐,可能不會這麼順利。”伯吉斯實話實說,按照他的辦法,先討論個一年半載,再準備個幾個月,可能緬甸獨立了都辦不成。
“這個功勞是你的,我只是過來看望一下這邊的朋友。”順便製造安達曼羣島本人不在場的證據,後半截話艾倫威爾遜沒有說。
艾倫威爾遜也不諱言,就想看着這些理想主義者,逼於無奈的爲大英帝國服務。大英帝國的殖民地可多着呢,完全可以一直安排這些劍橋五傑的成員。
不能只有艾倫威爾遜叛變革命,必須讓這些濃眉大眼的劍橋五傑也背叛革命。
如果不給這些人找點事情做,他們說不定就會把蘇聯紅軍引到這兒來……
“伯吉斯,國內一些聲音認爲英國還會回來的,不過我就看來,一旦殖民地脫離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會使用一切辦法,將大英帝國的資產變現,堵住本土的虧空。不會爲了虛名,去做老好人,這可能是你和我的不同。”艾倫威爾遜說到這話鋒一轉道,“我已經給本土發電報了,倫敦會讓一些經濟學家過來幫助緬甸改革貨幣,應該馬上回到,畢竟恐懼飛機的人其實並不多。”
“可能你認爲,採取柔和手段對待殖民地的人都是膽小鬼吧?”伯吉斯的話不無諷刺,拐着彎說艾倫威爾遜是一個冷血的人。
“我還真就是這麼認爲的,不過我不會公開說出來。”艾倫威爾遜笑容當中帶着一絲奸詐,“對亞洲殖民地的族羣,我不敢說全部瞭解,但也能從歷史上中找出來他們的顧忌,所以我一提出要把和日軍合作的緬人送到中國,昂山他們立刻就服軟了。中國是偉大的同盟國戰友嘛,借用一下他們的潛在力量並不過分吧?”
縱觀緬甸獨立後的歷史,可以這麼說,哪怕美國拉攏力度最大的時候,緬甸也沒有和中國採取敵對態度,當然也沒有多麼親近,畢竟二戰後的美國也確實太強了。
要知道美國在冷戰中是真的強大,在印尼一個行動就滅掉了世界第三的印尼共,把親蘇親中的印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己方的橋頭堡,手段高明不得不令人畏懼。
爲了構建完整的包圍圈,美國對緬甸也是大力拉攏過的,只是緬甸最終還是剋制住了。沒有隨着美國的馬鞭起舞。
他知道這些東南亞國家心內深層的顧忌,當然緬甸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爲還挨着印度,所以對印度的顧忌也很大。雙管齊下,連續打了中國牌和印度牌,昂山那些人就不得不仔細考慮了。
不管怎麼說,結果是好的,現在就看在貨幣改革的中間,能夠讓大英帝國拿到多少利益了,本土的財政說不定又能夠寬裕一些。
眼看到下午了,天氣熱得實在無法忍受。房間內的人臉上都堆着又扁又亮的汗珠,兩人的前臂上亦是如此。伯吉斯外衣的後背上,汗跡越來越大。外面那耀眼的強光,不知怎地穿過掛着綠色竹簾的窗戶射了進來,照得人眼睛疼痛、頭腦昏沉。
酒喝到這個地步就可以了,艾倫威爾遜果斷的結束了貪杯之舉,考慮到伯吉斯的取向,他還真怕自己喝多了,伯吉斯對自己做點什麼,這都是不可不防的事情。
艾倫威爾遜最終並沒有在仰光呆多久,一方面緬甸的政務確實和他無關,另外一個方面是海得拉巴轉來了電報,費雯麗已經啓程回來了。
費雯麗答應了美國廣播公司拍攝紀錄片的邀請,本次紀錄片產生的一切費用將由對方承擔,不但如此還有演出費三萬美元,這並不是全部。
全部演出費是十萬美元,包括一起來到英屬印度的海蒂拉瑪、瓊·克勞馥、貝蒂·戴維斯、葛麗泰嘉寶和英格麗褒曼。
“這是做什麼?好萊塢攻陷英屬印度?”可能是緬甸啤酒的勁夠大,艾倫威爾遜接到電報的時候還昏昏沉沉的,不明白費雯麗回來就回來,帶這麼多人幹什麼?樹立美國人在英屬印度的形象?
但隨後,艾倫威爾遜酒醒了,黃金十二宮的六個,這可都是大明星!就算看看也好,都是以後鍵政事業的吹牛資本。
不同於艾倫威爾遜,這些女明星可沒有飛機恐懼症,從洛杉磯登機到夏威夷、再到馬尼拉,經過一系列的轉場降落在新德里。
艾倫威爾遜算了一下時間,直接去緬甸總督府和伯吉斯告辭。
“這麼着急就回去?”伯吉斯好像記得,艾倫威爾遜才說最近沒什麼事。
“都是爲了大英帝國奮鬥,不能說着急。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艾倫威爾遜面色淡然道,“感謝伯吉斯這幾天的款待,緬甸貨幣改革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直接電報,千萬不要客氣。”
“什麼時候走?”伯吉斯還在消化艾倫威爾遜的話,本能一問。
“現在!”艾倫威爾遜說到這,忽然一拍腦袋道,“那個叫吳丁論的地區治安官,其實是一個可以倚重的人,有很活泛的頭腦,應該提拔一下。最重要的是,可以平衡一下緬人。”
“好,我會注意的。”現在?伯吉斯愣愣點頭後纔回過神來,現在就走?
“那麼有空聯繫。”艾倫威爾遜揮揮手,心急火燎的離開了緬甸總督府。人家做飛機他坐船,還不一定能比費雯麗快呢。只有趕在人家前面回到新德里,才能體現出來他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