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爪!上次在大雷音寺讓你跑了,還敢來此耀武揚威麼!”手拈鐵棒,王佛兒一步踏出,竟爾縮地成寸,欺身到了神鼠將軍的身前,運棒橫掃。
神鼠將軍詹爪只有可憐的第七品修爲,哪敢硬碰王佛兒這等猛男,匆忙一個翻滾,倒退了下馬,身後神鼠軍的護衛高手,一起殺上護主。
只用上了的百分之一二的力量,王佛兒就輕易把撲上來的神鼠軍高手震飛,手起棒落,詹爪留下的風馬獸已經給砸成了一團肉醬。看到坐騎這個慘樣,詹爪心中大駭,暗道:“還差了頭盔,我還是扔給他罷,等他來搶,萬一手腳粗重一些,連腦袋一起摘走就麻煩大了!”
劈頭把頭盔擲出,神鼠將軍詹爪大喝一聲,手下的神鼠軍呼啦啦的一頓猛衝,給王佛兒鐵棒挑飛了數十人之後,立刻有人高喝:“這小賊驍勇,我等用陣法贏他!”
千餘名神鼠軍各自結印,一股灰濛濛的氣勢沖霄,竟然凝成一頭巨大的兇老鼠,向着王佛兒就狠噬過來。
“怎麼西歧軍都懂的這一手!”
王佛兒一擺手中鐵棍,向上擊去,卻一直穿越了撲下來的兇鼠身軀,沒能造成半點傷害。“糟糕!”心道失手,王佛兒一低頭,以肩背硬扛了兇鼠一抓,這才反手抖出金鱗木,向上攪散了兇鼠形象。捱了這一記爪擊。王佛兒不痛不癢,只是把衣衫抓壞了一塊。
這巨大地兇鼠,乃是神鼠軍將士氣魄所化,並無實體,因此普通的武器根本傷之不到,若是王佛兒使用十兇殺神棒。當然一棒就擊散了這兇鼠氣魄,詹爪的神鼠軍怎麼能跟姬炫的騰蛇軍相比。
“算了,用上三分力氣,殺散這詹爪軍也就是了,不用太過狠手!”
金鱗木是三品法兵,雖然比青杛木低了一檔,卻有驅散邪祟之力。一棒在手,王佛兒頓時橫掃神鼠軍,那頭巨大的兇鼠,更是數次被王佛兒攪散了形態。
詹爪心中大聲叫苦。他的神鼠軍全靠這宗秘術,可以鑽地千里,隨時伏擊敵人,這頭巨大地兇鼠根本不是用來打鬥的。看着王佛兒威風凜凜,詹爪心中鬱悶的吐血。勉強應付一陣之後,揮軍敗退了下去。
羲和族的人,果然民風彪悍,在王佛兒跟神鼠軍苦鬥的時候,他們還沒什麼動作。但是詹爪一敗,他們就各自操起農具,有些更拿出了藏在行禮中的兵刃。一起掩殺了上去。幸虧西歧軍訓練有素,神鼠軍更是頗爲精銳,混戰一場之後,鑽地逃命去了。
一戰之下,王佛兒的地位頓時高了幾分。等小鎮上的居民住了腳步,大罵神鼠軍敗類的時候,幾名平素鎮上頗有威信的人,對王佛兒建議道:“我等距離反抗軍地地方,還十分遙遠。路上至少有七八到關卡。若是十方小將軍有意,可否把我們整頓一番,編作行伍!”
王佛兒呵呵一笑,立刻答允了,稍加調派之後,行軍的速度果然快了起來。
羲和族的祖山是跟神鳥離鸞,三爪金烏,同列爲太古七大天禽的鳥後羲凰,性情暴烈,發起威來,就算太古兇名最盛的神獸煌嘟也不敢輕攖其鋒芒。雖然羲和族不如阿闔羅羽族那般位列五大妖族般興盛,卻是七大羽族中唯一不依靠同宗,獨立生活地大族。
只是在太古血脈漸漸淡薄的今日,羲和族從十帝五皇時代起,族中一直沒有出過什麼武學天才,創出涅槃卷一類的神話級武學,這才只能困守一隅。
王佛兒肩扛大棒,風度奇佳,一路上多次出手,幫助那些較爲老弱的人擡運東西,時而有跟鎮民的幼兒,說笑玩耍,不過半日就已經在這羣難民中間建立了良好地形象。
當第二支西歧軍出現,王佛兒已經儼然是這支逃難大軍的領袖,略作指揮,就輕易逼退了對手,讓這些人更加欽佩。
晚上,大家安頓下來,升起篝火的時候,王佛兒地身邊很快就聚起了很多羲和族的年輕子弟。聽着王佛兒隨口說起一些他們聞所未聞的趣事,突然有個少年說道:“十方大哥,你教我們學武吧!”
“是啊!是啊,十方大哥你教我們學武吧!”年輕子弟中此起彼伏,喧鬧不斷,倒是有個性格老成持重的少年喝住同伴道:“十方大哥是白月族人,怎能教我們習武!你們還是不要鬧了!”
最開始說話的那少年不服,叫道:“大爛陀寺不是說有教無類的麼?只要肯拜入師門,什麼族都可以教!”
那個老成持重的少年喝道:“你懂得什麼,大爛陀寺是號稱有教無類,但是入門五年,修爲未到九品,便會給驅逐出寺。十年不到七品,就再也沒機會進修更高一層的武學。只學那些粗淺的功夫,還不如我羲和族地本族武學來的厲害!”
王佛兒笑吟吟的看着這兩名少年爭吵,突然問道:“你們兩個叫做什麼名字,都學的什麼武功?”
開始說話那少年,立刻答道:“我叫飛魚,學的是本族的五氣焰光煉骨訣。他是我們鎮上張記雜貨店的夥計,叫做朱由穆,學的羲凰補天訣。”
“能否把你們的武功,跟我詳細解說一下呢?”
飛魚聽了,知道王佛兒有意指點他學武,立刻十分興奮的把自己的武功,詳細解說了一遍。而且不顧朱由穆皺着眉頭,也把羲凰補天訣的心法,詳細的告訴了王佛兒。
這兩門武功。都是五品以下地粗淺功夫,雖然名稱好聽,卻沒有很大的威力,在羲和族流傳甚廣。王佛兒武學的修養見識,遠不及他手上的功夫了得,要他對這兩門武功進行修訂。提升爲上品武功,那是沒什麼可能。
不過,王佛兒本來打的就不是這個主意,他懂了這兩門武學的修行法門之後,立刻召喚了飛魚過來,伸手一掌,按在了飛魚地命門,一股柔和的真氣,緩緩的度了過去。
以他十變魔佛陀的功訣,模擬出來跟飛魚屬性相合的真氣。並不爲難,中土神州本來就有豢兵之法,以外力相助提升武功,也是很常見的事情。以他荒神級的功力,打通一個小小少年的經脈。自是舉手之勞。
王佛兒這個舉動,讓衆少年頓時變得羨慕無比,飛魚亦知道這機會難得,雖然不屬於自身的真氣入體,衝撞的體內經脈腫脹難受。卻也咬牙堅持,硬生生忍了下來。
這打通經脈之事,換作別地高手。因爲沒法隨意轉化真氣,若是強行爲之,只怕這經脈就不是打通,而是震斷了。除非是師徒相傳,又是同一宗族,纔可施用此法。不過即便是同師同族,這法門依舊十分兇險,一個不妥,就會給受術者柔弱的身體。造成永久的傷害,除非萬不得已誰也不會做此拔苗助長之事。
王佛兒是膽子極大,又自持藝業高深,大日真火跟五氣焰光煉骨訣同爲火系武學,把握十足這才動手。大爛陀寺的五識神通中,波夷識能辨識諸物,飛魚的身軀在他眼裡,猶如通明,經脈,血液,骨骼歷歷在目,也是王佛兒敢做此冒險之舉地依仗。
五氣焰光煉骨訣在打通了經脈之後,便以真火煅燒骨骼,使之更加兼顧輕巧,習成之後身法靈便之處,超過普通心法甚多。
王佛兒本擬打通經脈便即住手,但是當他細細體味這門武功的時候,發現隨着這功夫僅僅是一門七品武技,卻也有其獨到之處,真氣流轉之下,在通暢了飛魚的三道經脈之後,一點一滴的灌注到了這少年的骨骼之中。
看到飛魚身上漸漸地放出淡淡昏黃光焰,圍觀的衆少年頓時驚呼起來。這種現象他們都熟悉之極,這乃是修爲踏入九品的徵兆,鎮上地大人也只有三個擁有此修爲。眼看這個十方大哥,也不比他們大幾歲,竟然有如此神通,王佛兒在他們的眼裡頓時變得高大起來,遠遠超過了父祖長輩。
“好了!飛魚你試試力量,不要太猛,只用六分力氣就可!”
飛魚聽了王佛兒的話,伸手一掌輕拍,一道掌力飆射,頓時把地面吹起一層泥土,如此強橫的力量,讓他頓時大叫起來:“我的五氣焰光煉骨訣有第二層修爲了,我有第八品的力量了……我要去告訴爸爸媽媽!”說完他也忘記了跟王佛兒道別,撒腿就跑。
王佛兒臉上含笑,掉頭對朱由穆說道:“拜託小兄弟一件事情,請你去跟飛魚說明,這力量乃是外來,若無辛苦修煉,在數日後我灌輸給他的真氣就會漸漸消散。能保住幾分,都看他的勤奮了!”
朱由穆答應了一聲,神色有些複雜的向飛魚追去,王佛兒心裡暗抹了一把冷汗,他本來想要以這手段收服兩名少年,如今嘗試過其中危險,是不敢再用了。
“怪不得中土雖然有豢兵流行,卻很少聽到有人灌注真氣給後輩。這強行打通經脈,遠比以豢兵地真氣輸入爲輔助手段,修煉還看個人的法子,來的危機更多。而且,如果不是五氣焰光煉骨訣功法特別,最多也只能做到打通經脈這一步。比起豢兵來是又危險,又不好用。”
支走了朱由穆,王佛兒笑意更盛,跟這些少年聊了沒多久,就催促他們各自去歇息,當少年們戀戀不捨的離去,淚傾城才問道:“你是否想請白前輩跟支孝龍前輩創出一門心法來給羲和族人?”
王佛兒嘆氣說道:“羲和族的武功,自然也有精奧之處,那五氣焰光煉骨訣也就罷了,只是很粗淺的入門功夫,主旨就是煉化橫骨,輕捷身子。再也沒上進的餘地。而那羲凰補天訣我聽說乃是羲和族最高明的幾種心法之一,那個叫朱由穆的只是得了普通的傳授,不懂更高深的進階心法。兩位前輩所創之法,未必高明過這門!”
淚傾城一笑說道:“白月族的始祖勾無邪,不但是大荒神,而且亦是武學奇才,創出的十方凍魔道澤被子孫後代。這羲凰補天訣卻只是羲和族後人創出,跟上古羲凰沒任何關係。傳說也僅是二品的武學,兩位前輩不能新創一門更勝的心法,但是將之提升一品卻不是問題!”
王佛兒嘿嘿笑道:“那也得有人把這門武功的全部心法貢獻出來才成。我聽說羲和一族的首領,採用古號,也稱作羲凰,而且歷代都是女子擔任,這類的強硬女子,可不好對付也!”
淚傾城美目橫掃,輕輕嗔怒道:“我亦是強硬女子,你覺得不好對付麼?”
王佛兒一笑答道:“每次回想起,第一次見面,你在擦拭長刀的樣子,我就熱血沸騰,什麼也不顧了!誰要阻止我得到你,我轟殺他全家滿門,也要搶了人走。”
淚傾城輕笑着舉手打了他一記,眼中卻滿含溫柔,小聲說道:“我一直擔憂師門不會讓我跟你一起,曾經發過很多次誓言,要是被長老們逼着非要殺死不可,我一定在殺了你之後,舉刀自刎。我不想看到你跟長老們求饒的樣子。”
王佛兒不由得氣結,喝道:“我就會那麼沒有骨氣?”
淚傾城輕輕靠在他的身上,眼望漫天的繁星,淡淡說道:“你如果不會爲了我跟長老們求饒,我更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