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武聖白蒼衁亦是西狄妖族,但是鳩摩羅笈多可不敢前去攀個交情,白蒼衁殺人從來不問出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位武聖把王佛兒帶走。
死了刑玉,珩道莊似乎並不十分悲切,反而御起遁光,扭頭先行離開。鳩摩羅笈多微微苦笑,低低喝一聲,亦是折返大陸。
圍攻皇叔刑赤帝之舉,竟然淪落的這麼尷尬境地,是當初誰也預料不到,屈寒蟬跟張旭相視長嘆,這兩位儒門宗師倒是乾脆,立刻分頭回去自己的嵩山書院跟嶽麓書院,安排門中傳承的大事去了。
珩道莊一飛九千餘里,在將近帝都安元城的時候,才放緩了速度,直奔赤精臺。這赤精臺,不但是張掛大乾黃天榜的地方,初建的時候,還設計了無數妙用,只是年代久遠,很多功能都已經被人給忘記。
珩道莊在跟刑玉策劃圍攻皇叔刑赤帝的時候,就已經預作好了安排,而在赤精臺下困守的龜象軍已經給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率領的一支品流複雜的雜牌軍隊,給擊敗並且俘虜了大半。
見到珩道莊出現,這領軍的少年顯然是有些吃驚,大聲問道:“我師父屈寒蟬何在?”
珩道莊微微搖頭說道:“暗殺刑赤帝失敗,你立刻帶了應天書院的三大宗師離開,去警告你父親,小心朝廷的清洗。我還要在這赤精臺上。做些事情。”
這少年,正是大乾王朝名聲最盛地將軍,李藥師的兒子李沉舟。他被屈寒蟬秘密收入了門下,武學上兼有應天書院,嵩山書院兩家之長,亦算得上中土神州中。最有前途的少年高手。
他也曾在屈寒蟬的攜帶之下,拜見過珩道莊,因此對珩道莊的說法不疑有他,立刻率領了,他這支由家丁,門客拼湊起來的軍隊,帶了三大宗師離開。他攻佔赤精臺,是處於屈寒蟬地授意,但是就連李沉舟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要攻打這處無關緊要之地。
見到李沉舟的軍隊消失。珩道莊悄然踏上了赤精臺,在這座高臺的中央,也不知弄了什麼機關,立刻在原本張掛黃天榜的地方,多了一個向下的入口。
這赤精臺內。竟然別有洞天。
三十六名道士,正全力維持一座法陣,而法陣的中央,一團碧綠的幽暗火焰,正在飄忽不定。火焰中有無數惡鬼怒號。淒厲無比,卻又細微之極。若非是接近了這座法陣中央,根本沒法聽清。那團碧綠鬼火中發出的聲音。
“你刑玉師叔元靈可曾歸來?”
爲首的一名道士,擡首跟珩。道莊答道:“刑玉師叔的元靈一炷香前回來了。不過本來這座九靈元脈續命大陣,不是應該給儒門地屈寒蟬,張旭準備的麼?怎會是刑玉師叔被殺了?”
珩道莊淡淡說道:“此次計劃,徹底失敗,我們預留的十二道殺手,一道也用不上了。還是準備如何面對刑赤帝的怒火吧。從今日起,五莊觀要由明轉暗,主幹力量都要潛伏起來。”
聽到計劃失敗。這三十六名倒是,有泰半神色難看。刑赤帝不死,他們是否有活路,就要仔細商榷。不過在珩道莊的面前,這些倒是還算有些主心骨,施法捻訣,立刻召喚出來一具完好無缺地年輕男子身軀,這男子雖然雙目緊閉,但是身上真氣流轉,竟然是當世一等一的好手。
“師尊,是否現在就讓刑玉師叔復生?”
珩道莊臉色有些古怪,半晌才說道:“好,立刻請出刑玉師叔的元靈。”
在準備刺殺皇叔刑赤帝之前,儒道兩門已經推斷,一定會有人戰死。因此安排下了這一座九靈元脈續命大陣。跟十具人工培育出來的高手軀殼。
只要戰事吃緊,幾大高手被殺,就會立刻在赤精臺這裡復活,重新加入戰鬥。這一計劃,卻瞞過了西狄妖族三大高手。可惜,皇叔被王佛兒引開,距離這赤精臺太遠,刑玉元靈被九靈元脈續命大陣的引魂燈吸引回來,耗費了不少時間,已經是來不及加入戰鬥了。
看着刑玉地元靈從那團碧綠的火焰中升起,臉色有些扭曲,口中兀自噴出綠色陰火,珩道莊心裡一驚,暗道:“本來我以爲渡過了二次天劫,應該跟刑赤帝,白蒼衁等人拉近了距離,怎料到差距還是這麼遙遠,刑玉渡過第二次天劫,有些是考了運氣,實力遠不如我,但是竟然也給白蒼衁說殺就殺,連一招也抵禦不了。”
看到刑玉元神,痛苦萬分,珩道莊突然開口說道:“刑玉道兄,你現在復原,可以有幾分戰力?”
刑玉低低才嘶吼一聲,然後才忍着苦楚說道:“若是給我十年時光,我當會恢復巔峰的功力。現在復活最多可以擁有三成功力,修爲會降低到小天劫以下。”
珩道莊微微點頭,把手一揮,三十六名道士,立刻運轉陣法,讓引魂燈中蘊藏地數十萬陰魂,妖靈,化爲純淨陰氣,去補充刑玉元靈的損耗。
只有刑玉元靈補充完整,這九靈元脈續命大陣,纔會開始運作,用道門人工培養出來的真胎,當作替補的肉身,讓這位廣寒宮宮主立刻復活。
這些真胎,乃是珩道莊在無意中偶發奇想,創制了一門道法,本來一直沒有辦法實用,卻在結識刑玉這位大乾王朝上代皇帝之後,得到了豢兵之法的正宗口訣,這才創制完備。
這法門說來也十分簡單,只要找來資質優異地胎兒。抹去那本來就纔出生還未完整的脆弱靈魂,然後把一門五莊觀,或者廣寒宮的正宗心法,植入體內。
換句話說,這些胎兒等若一降生,就修習最優越的功法。而且是一天十二個時辰,沒有半分半刻,一絲一忽地間斷修行。而且這些胎兒沒了魂魄,雜念等若沒有,修行起來自然進境神速。
若是培養得當,數十年就能培養出一批,擁有第一品功力的真胎。功力不但十分深厚,難得地是,內力都十分純淨,沒有半點雜質。遠遠超過普通的一品高手。
在必要的時候,以奪舍之法,佔去了這些真胎的軀殼,只要運起天劫高手的功力,立刻就可以轉化內力。功力恢復到原本的境界。
等刑玉把元靈的傷患,修復的七七八八,身上也再沒有那碧綠的陰火困擾,化成一道光華,準備進入這一具真胎的時刻。珩道莊突然五指一掐,使用了一個獨門地法訣,他畢生精修的混元道果。從眉心溢出,然後就那麼自虛空消失。
那三十六名道人,正在全力運轉陣法,自然沒注意到他的動作,而混元道果消失,珩道莊就如同大病了一場,麪皮蒼白,雙目亦失去了神采。
“刑玉道兄你早就有求死之志,我這麼做也不過是爲了天下道門。你縱然復生也抵擋不得刑赤帝。但是若是把你的元靈給我吞噬,在最短的時間內,我就能衝到第三次天劫降臨。渡過這三次天劫,我也可以跟刑赤帝,白蒼衁等人比肩,自然能夠扛下道門興盛地重擔。”
珩道莊默默盤坐,心情端的有些忐忑,他不是不知自己這麼做有違道義,但是在刑赤帝的龐大壓力下,珩道莊確信自己真是被逼的萬不得已。
刑玉才一進入真胎,就感到一股龐大的純淨氣息,源源不斷而來,讓自己地元靈真火,立刻有充足滿溢之感。心中大定,略一運轉內力,試着吸附天地元氣,只覺天地間太陰屬性的元氣,立刻滾滾而來,身軀立刻緩緩浮空。
“咦,吸附的太陰元氣,竟然可以達到本身真氣地兩百倍以上,這具真胎的效果,比我想像中更好啊。原本我還以爲,只能有小天劫的力量呢。”
刑玉心中大定,一翻身踏上了地面……
王佛兒耳中也不知聽過多少次,白月武聖的傳聞。首次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神話級人物,卻給他一個大大的以爲驚喜。儒道兩門,大爛陀寺靜心策劃的殺帝計劃,竟然給白蒼衁輕描淡寫的一舉破壞。
以刑玉那樣的高手,都沒撐得過武聖地一擊。再次讓王佛兒意識到了,這些威震神州的高手,究竟有多麼厲害。
更讓他對天下高手的分佈,產生了某種程度的認識。
“上次我看到大乾黃天榜上,第一品的高手只有十一位,而這次圍攻刑赤帝,光是小天劫高手,就有儒門的屈寒蟬,張旭,白鹿洞三長老,我西狄還有我師父,白太監前輩,不算支孝龍這個數千年的老鬼,還有七人之多。就是說,小天劫高手因爲壽元漫長,很可能比第一品的高手還多。而渡過三次天劫的,應該有三位,木族劍帥,白月武聖,皇叔刑赤帝,可渡過兩次天劫的,卻只有道門的兩大宗師,珩道莊,刑玉,看來這些高手,越是到了高段,就越不容易死。”
白蒼衁帶了王佛兒,直奔自己的居島龍鰲,這座大島乃是天下最爲奇特的所在,因爲龍鰲島乃是一座能夠任意移動的島嶼。
它根本就是一頭擁有億萬年壽元的太古神獸,只不過龍鰲秉性溫和,力量並不算強,畢生遨遊四海,倒也從未跟大陸上的諸多強橫到了不可一世的太古神獸衝突,這才安然渡過平生。
至於白蒼衁是怎麼把這頭龍鰲收服的,那是誰也不知,大家只知道,白月武聖在這頭龍鰲的背上,蓋了一座冰火眩光城,是爲天下奇絕之景色。
太古神獸性好爭鬥,在中土神州大陸上,早就不見任何太古神獸的蹤跡,那些爭雄太古的神獸,不是被敵人擊殺,就是在億萬年的爭鬥中受了難以癒合的重傷,從此沉睡了下去。
倒是在無窮無極的大海中,因爲面積廣闊,近乎無窮無盡,生活在海中的太古神獸,極少能夠碰面,因此偶然還可以看到。
生活在海中的太古神獸,也有一部分是因爲力量較弱,不堪爭鬥的大陸神獸,這才遁入了海里。比如王佛兒收服的煌嘟,母系的一方神獸幽篁,就是躲入了極東大海。
當王佛兒第一次見到神獸龍鰲的時候,心裡之震驚,實在是難以形容。即便從高。空往下望去,這頭龍鰲也有見首不見尾之氣概。龍鰲的後面,是白蒼衁縱橫東海的無敵艦隊,因爲曾經收容了天方洲來的海商,白月武聖的艦隊中,已經非復是中土的樓船。中土神州的樓船,大多是五層大船,行裝較爲方正,體積龐大,以機關術驅動。
比起天方洲的海船還,更加堅固,更加穩重,但是速度跟火力,卻要遜色很多。火龍咆射程不足是個極大的缺憾。
因此白蒼衁的艦隊,就吸收了兩者之長,新造了三種大船,一種爲龜甲戰船,一種爲巨木神舟,一種爲怒鯨舟。
龜甲戰船防禦力極爲強悍,速度的雖然稍慢,但是穿上裝載最多的加長火龍咆,而且這些吸收了天方洲的火炮技術,改進了的加長火龍咆射程,足有百里。
而巨木神舟,在三種戰船中體積最大,最寬,亦是最爲高大。通體用東海特產的鐵珊瑚木打造,堅固程度猶在龜甲戰船之上,速度也是極快,採用了中土神州從未採用的海帆,配合機關術驅動,足夠追擊上任何目標,並利用巨大的體積將之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