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從哪裡來的——!”
她好奇。
羅李氏說的時候,接過那瓜瓢朝裡面的米看,那兩彎細眉毛略挑了挑,沒擡起臉來看香香,臉上看不出陰晴。
只是問,問話時的語氣也怪怪的,不鹹不淡,不冷不熱,彷彿又有點漫不經心。
但是香香畢竟是小孩子,自然揣度不了大人那麼多心思。
只是單單純純的想着姐姐說的還米,而自己也快完成了任務。
“不知道,姐姐給我叫我還的——!”
小丫頭小拳頭貼在自己的包子臉明瞭又認真的回答。
她是真的不知道。
知道這是米,可是怎麼來的不知道,她只是覺得,最近跟着姐姐,吃了好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吃的東西,以前跟村裡的王婆子去土地廟燒香,王婆子說天上有仙人會吃好吃的東西,大概那就是天上的人吃的一樣的好東西吧。
但是她不會告訴李二嬸子,因爲李二嬸子又不問她這個。
“好吧,我收下了——!”羅李氏凝着聽完了香香的話,頓了一頓,又纔拿了主意乾脆的說道。
這半瓢白米,不要白不要,既然都送到門內,不要的是笨人。
羅李氏轉進屋,拿着那半瓢白米走過過道轉廚房去,揭開廚房的布簾子,然後拽着厚實的腰進去了。
半晌,復又從廚房裡出來。
轉眼間,那瓜瓢裡多個一個圓圓的東西。
“拿去,給你姐姐說太客氣了——”那半瓢白米真的是好東西,現在給哪家送去都是補缺。
羅李氏拿出來的瓜瓢裡是一顆白白的雞蛋。
“這是我們家的那兩隻老母雞下的蛋,也沒有多餘的,就給你們一顆,看你們對着分吧,我那二子才週歲多點,這蛋每天一顆是要給他留着的,而且,這人沒吃的,雞都沒吃的,有時候一天一顆蛋還沒有,轉身給你姐姐送去,不是二嬸子做人小氣,這雞蛋也好難才得一顆——!”
說着,李二嬸子將瓜瓢往香香懷裡一推。
其實也沒有說的這麼珍貴,只是看你們兩姐妹也沒啥勢力,一顆雞蛋就可以打發了的。
香香一手拿着空瓢,一手緊緊實實的握了那顆蛋在手中翻看,她從來沒吃過這個,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既然是二嬸子給的,應該很好吃纔對。
雞蛋在手中,香香小指頭掂着,回到自己家屋前“姐姐,姐姐,米給二嬸子送去了,二嬸子給了我一顆雞蛋。”
正忙着的秦墨轉頭,果然看看香香手中捏着一顆黃殼的雞蛋。
又見香香另外一隻手上的空瓢。
秦墨一笑,
“還真的是雞蛋。”有顆雞蛋,便給香香吃吃,估計這丫頭沒嘗過這味。
“姐姐,這蛋能吃麼,好吃麼——!”
而把雞蛋給秦墨後,香香卻並不沒有急着離開去玩,跟在秦墨後面仰着頭眼裡有亮晶晶的光問秦墨轉身給了一個柔和的笑意。
“好吃的。!”
“你放心去玩,待會飯煮好了姐姐會叫你,雞蛋會留給你吃。!”秦墨便含笑對她說道“嗯嗯——!”
香香便高興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晚上,秦墨又要給匠人準備晚飯,這次做的是蔬菜麪疙瘩。
將清油倒進鍋裡,熱了,然後將菜倒進去,放鹽放蔥,薑絲,然後直接舀兩瓢水進去煮,當臊子,然後把那白麪舀了半瓢出來,放在大碗裡,用水調了,然後依然做成拇指大小的麪疙瘩,這頓飯,雖然在現代社會裡吃着不那麼出彩,但是到這裡時空的窮山村,算是待客的上等飯菜了。
白麪,還有菜。
鹽適中,加起棍棒柴大火的燒,燃,一會兒的功夫,鍋裡就有那種麪疙瘩將湯汁煮的粘稠的‘嘟—嘟—’的悶燜聲。
快起鍋了,秦墨才站到村頭去叫在外面玩着不知道野哪裡去了的香香。
但叫了幾聲‘香香’之後,不多時,小丫頭便一蹦一跳的出現在視線裡。
那小身子邊走邊甩手的模樣看的人心裡只覺得可愛至極。
秦墨一邊準備了碗舀飯,手裡拿着清洗好的竹筷,請匠人進屋吃飯。
這匠人姓吳,是個不多話的,每次秦墨擺好了飯到是一點都不客氣,自己撿了筷子抱着碗就開吃。
秦墨這裡備的飯自然是比外面用匠人的飯還好。
這旱了幾個月,前段時間還鬧饑荒呢,哪裡能吃到這麼純粹的白米白麪,而且還有肉。
如果不是親自在這裡吃到,說出去誰誰都不相信這竟然是一個小女娃當的家。
煮好雞蛋撈起來,在冷水裡過了下,然後拿起來,秦墨在剝殼。
香香就趴在桌旁守在桌邊,那臉都快貼到那亮白的光溜溜的剝了殼的雞蛋身上。
“姐姐,她們說香香身上臭,不願意跟香香玩,姐姐,你要給香香洗澡麼——!”
秦墨手中的雞蛋還沒剝完殼,香香突然在秦墨的手邊說道,那熱熱的氣拂往秦墨指尖。
秦墨稍微往香香的頭那邊靠了靠,結果的確是一股很大的怪味就從那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的頭髮裡散發出來。
秦墨顰了眉。
是臭!
長期不洗澡,偏偏還總喜歡往人羣裡扎堆去玩,玩的滿身大汗,加上這兩天伙食不比過去,那肉長起來。
出汗量大,那身上味道越發的怪。
低頭,秦墨也不敢聞自己身上的。
一切只有等明天去取了新衣服回來,好好的從山上再多背兩桶水回來,好好的洗個澡,然後再換身乾淨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