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寒的反應大大超出了韓梟的反應,那三個巨獸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它們的強大,靈炮結結實實的打在它們的身上竟然只是把它們逼退,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韓梟險些嚇傻,可是司徒寒卻好像沒事人一樣。
剛纔的那一炮儘管並沒有重創鉅獸,甚至連一點傷口都沒有留下,但看得出來三頭巨獸也已經不似最初的時候那般狂暴。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局勢,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暫時平靜了下來。
“圖騰的力量啊……”司徒寒又輕聲唸叨了一句,旋即開始四下張望起來。他的姿態從容不迫,在這個時候有這樣的表現真可謂是瀟灑至極,站在巨龜上的司徒寒氣度超然,身前不遠處明明站着三頭強橫至極的巨獸,他卻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
舉目四望的時候,嘴角上還始終掛着淡然的笑意。
韓梟看得呆了,他忽然發現自己很喜歡這樣的狀態。目中無人在有的時候也許是一種無力的表現,但在戰場上如果能做到目中無人,這份氣度真的讓人着迷。
“有朝一日,我也要這樣。”韓梟不由自主的喃喃說道。
諸葛大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所謂。
司徒寒的目光最終越過了那三頭巨獸,落在了不遠處的那棵小樹上,他的目光落在上面之後,原本就緊繃着神經的巨獸變得更加緊張,當即就要再動手。看到這樣的情況,司徒寒嘴角微微上揚,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以司徒寒的見識,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圖騰的存在。
“都退下,這裡交給我。”目光從那棵小樹上收回來後,司徒寒很平靜的對身邊的海軍修士說道。
“大師……”聽到這個吩咐,有人不免擔憂。
“退下吧,這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司徒寒又一次下令,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周圍的海軍修士也確實很畏懼這些恐怖的存在,慢慢的退了下去。
“咱們也退一退?”諸葛大王似笑非笑的看着韓梟說道。
韓梟苦笑着點頭,也開始慢慢向後退去。韓梟和諸葛大王雖然沒有自命不凡的毛病,卻也並不認爲自己有多普通。不過在這一戰裡,他們卻只能是兩個看客,正如司徒寒所言,這一戰根本是他們無法參與進來的。
看到周圍的海軍修士退下,三頭巨獸也似乎已經明白了司徒寒的挑戰邀請,對妖獸來講可沒有什麼道義可言,三頭巨獸相互對視一眼,慢慢分散開來。巨獸之中,除了那個之前已經出現過的牛頭人之外,另外兩個巨獸也都是人形的模樣,他們的身體都好像人類一樣,不過卻強健到讓人可怕的程度。比較好笑的情況,現在這三頭巨獸如果光是從身體上分辨的話,幾乎看不出半點不同來。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的腦袋。事實上完全可以把他們分爲牛頭人,虎頭人還有一個狗頭人。對於那個狗頭人,韓梟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得不承認,這是韓梟這輩子看到過的最帥的一條狗……
就在韓梟關注這三頭巨獸的時候,巨龜上的司徒寒卻已經將巨龜身上的那尊靈炮拆了下來,那尊靈炮看起來細長,但估計重量應該也不輕,可司徒寒竟然好像只是單憑身體的力量就將靈炮拆了下來,可見通玄境修士就算不是主修力量,也根本不是韓梟這點力量可以與之相比的。
很快,司徒寒就在原本靈炮的位置上又安置了一尊靈炮,這尊靈炮的樣子就跟尋常戰船上的靈炮已經相差無幾,除了造型更加精緻一些外,大小和規模幾乎是異樣的。原本還以爲司徒寒會換上神威艦上的那尊強大的靈炮,但想到那個靈炮的驚人實力,韓梟也明白在這種地方是不可能有條件開動的。
三頭巨獸不是蠢貨,它們似乎也想着趁司徒寒不備的時候出手,可是司徒寒換炮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韓梟在看着他做完這一切後也才愕然驚覺,司徒寒做這一切的速度之快已經讓人咋舌。
司徒寒可沒有巨獸們那樣的好心情喜歡看熱鬧,靈炮剛剛固定好的瞬間,就見司徒寒開始掐起了複雜的手訣,光是看他手勢的變幻就可以想到他要做的事情肯定不簡單。巨獸們在這個時候也終於再也站不住,分別從三個方向猛攻向司徒寒。
“轟”,“轟”,兩聲靈炮的炮聲響起,一陣硝煙瀰漫在戰場上。
“兩聲炮響?”韓梟十分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個關鍵所在,馬上看向戰場中央,想看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靈炮響起的瞬間,戰場上瀰漫起的硝煙實在太濃了些。
忽然,一聲沉悶的虎嘯聲響起,接着一陣狂風大作,戰場上瀰漫的硝煙頓時消失無蹤,韓梟終於看清楚戰場中心的情況。韓梟原以爲司徒寒會召出結界之類的存在抵禦巨獸的衝擊,結果卻看到一個巨大的銅鐘出現在巨龜的龜殼之上。那個虎頭人現在正對着銅鐘咆哮,好像這是它的宿敵一樣。但仔細一看之下,卻會發現它其實是在衝着司徒寒咆哮,只是被這個銅鐘遮擋的嚴嚴實實。
銅鐘並不大,甚至不如一般寺廟裡的銅鐘大,但這個銅鐘卻十分詭異的飄浮在半空中,在這個時候看到這樣的情況韓梟本來倒是很想震驚,但一想到司徒寒的身份和實力,震驚的感受也就消失不見了。
畢竟是煉器宗師,就連陳嬌那種剛剛達到二階煉器師的存在,在戰鬥的時候都有層出不窮的法寶使用,更別提司徒寒這種在整個華庭帝國裡都聲名顯赫的宗師。
諸葛大王看着眼前的一切,終究還是忍不住感慨:“好強的神識修爲。”
剛纔那一瞬間的變故,已經將司徒寒的驚人實力展露無遺。接連的兩聲靈炮聲絕對不是什麼幻覺,現在看着牛頭人和狗頭人的樣子就可以知道剛纔那兩炮絕對不輕。牛頭人的胸前已經漆黑一片,好像被燒焦了一樣,至於那個狗頭人更是悽慘,嘴巴上已經全是鮮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的狗牙應該已經被打掉了幾顆。
憤怒的咆哮聲一聲強過一聲,牛頭人無法接受這樣的局面,扛起圖騰又衝向司徒寒。那個虎頭人更是已經被那個古怪的銅鐘逼的抓狂,手中的一根好像狼牙棒似的巨大木槌不斷的論起來又落下,現在它的目標好像就只有那個銅鐘,而忘卻了銅鐘的主人才是最重要的。至於狗頭人,它已經不再發出任何吼聲,只是埋頭衝鋒。可以想到,它絕對是不願讓人看到它嘴巴里的悽慘模樣。
只是明明是很驚人的一幕,韓梟的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一個很不符合現在氣氛的話——咬人的狗不叫……
又是靈炮的噴射的聲音響起,又是兩聲炮響,一陣硝煙瀰漫過後,這次就連脾氣最暴躁的那個虎頭人也已經沒有力氣再嘶吼。硝煙自行散去之後,那個明明之前是衝在最後面的狗頭人現在已經倒在了地上,它手中的一根不知道是從哪裡卸下來的骨頭已經落在了很遠的地方,它的身體甚至已經出現破裂的地方,身上的氣息全無。
如此強橫的一個巨獸,竟然就這樣被轟殺了。
牛頭人的狀態也不見得有多好,他手上那個好像木頭樁子似的的圖騰現在上面也已經出現裂痕,並且在這個時候它強健的體魄也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看樣子也是傷的不輕。至於那個虎頭人,它倒是沒有受傷,可是卻好像着了魔一樣就盯着那個銅鐘不斷的猛攻,戰場上不時的響起陣陣的銅鐘被敲響的聲音。之前有靈炮聲出現,強大的炮聲遮掩了銅鐘的聲音,而林炮聲過後,戰場上不斷的迴盪着這樣的聲音,確實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韓梟離那個銅鐘尚有一段距離,但是聽着鐘聲陣陣激盪,他的腦子都已經開始微微的發矇,好像那個鐘聲有什麼特異的能力一樣,不僅僅是因爲聲音大那麼簡單。
“那個銅鐘的鐘聲,應該是有迷幻靈智的功能。”諸葛大王看着那口銅鐘,猜測着說道。
聽到這番話,韓梟再看向那個虎頭人的時候,也多少開始贊同起諸葛大王的話,這個虎頭人現在完全就是已經進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在它的眼裡好像只有那個銅鐘,從始至終它都沒有再去關注過司徒寒一次,哪怕它的夥伴已經死掉了一個,它卻仍舊只是盯着銅鐘猛打猛敲。韓梟根本無法想象,如果現在自己是在那個虎頭人的位置上的話,自己會不會已經被直接震死了。也虧得那個虎頭人真正稱得上是體魄強橫,否則的話早就自己把自己害死了。
不過就算如此,看它的樣子也已經撐不了多久。
到最後,還是那個牛頭人最爲堅挺。它的雙臂雖然已經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但還是怒吼着扛起圖騰再一次發起猛攻。只不過這次它卻不再是一味的衝向司徒寒,靈炮的滋味肯定也是極不好受的,這次它就像韓梟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那樣,掄起圖騰狠狠的砸在地上,之間一道裂縫從圖騰周圍炸開,隨後彎彎曲曲的蔓延向司徒寒所在的位置,準確的說是那個巨龜所在的位置上。
牛頭人砸的速度越來越快,韓梟感覺大地再一次震顫起來,隨着牛頭人的動作,那一道裂縫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大了起來,等到蔓延到巨龜身前的時候,其實已經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溝壑。起初的時候韓梟還有些看不懂這個牛頭人到底在幹什麼,現在終於明白,它竟然是打算用這樣的方法讓這個巨龜陷下去。
好計謀啊。
以後要誰再跟韓梟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種話,他一定會把這個牛頭人的事蹟好好的跟對方說道說道。現在其實已經可以看得出來,誠然司徒寒的手段是相當多的也相當高明,尤其是他在操控靈炮上面的能力,真的已經可以用登峰造極來形容。巨龜的龜殼上只有一尊靈炮,韓梟相信自己的眼睛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一尊靈炮,卻幾乎可以在同一時間裡開出兩炮,並且是分別打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如果靈炮的威力不夠大也就罷了,但從最後的戰果上來看,這幾炮的威力絕對是充足的,至少比尋常戰船上的靈炮也沒有弱多少。正是憑着這樣的手段和靈炮的威力,司徒寒甚至已經成功擊殺了一個狗頭人,大戰的勝券已經掌握在手裡。
可是除了司徒寒的個人能力之外,這一戰能打的如此精彩和輕鬆,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在於那個巨龜。如果沒有這個巨龜充當炮座,就算司徒寒對靈炮的操控已經達到鬼斧神工的境界,也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只要在這個時候廢掉這個巨龜,或者至少讓它不再能充當炮座,一切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從現在的情況上來看,牛頭人的戰術似乎很正確,隨着溝壑的深度和寬度不斷增大,巨龜已經很難再穩如磐石的盤在地上,它的腳步開始凌亂,一點一點的被這道溝壑逼的四下退散。如果真的陷入溝壑裡面,死倒是肯定不會死,但卻肯定沒有機會再戰。
司徒寒的臉色終於微微出現變化,甚至一度出現了分神的狀態,以至於那個銅鐘的鐘聲都出現變化,虎頭人已經愈發迷茫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看樣子好像馬上又衝向司徒寒。萬幸司徒寒的神識修爲相當不凡,強行扭轉了戰局,至少保證了銅鐘對虎頭人的迷惑延續了下去。
只是虎頭人好對付,牛頭人卻是真的難纏的存在。它手中的圖騰每一次落到地面上,都可以形成一道巨大的溝壑,甚至偶爾的時候還會讓地面隆起,就好像是地面上赫然出現一條地龍一樣,追得那隻巨龜不斷的後撤奔逃,樣子狼狽到了極點。
忽然,牛頭人再一次砸出一道溝壑之後,並沒有再度出擊,也沒有去追擊已經顯得十分狼狽的司徒寒,而是忽然衝向那口銅鐘,再度掄起手中圖騰的時候,那根木頭樁子忽然好想發生了什麼異變一樣,忽然之間綠光大盛,給人一種好像長出了一整層的葉子一樣。綠光閃現過後,牛頭人的圖騰結結實實的掄在了那口銅鐘之上。
“嗡”的一下又是一聲鐘響,可是這次的鐘聲卻不再悠揚,反而短促到有些好笑。不過真正的情況可不好笑,而是震撼。那一口銅鐘就這樣被牛頭人生生打碎,這一下這個銅鐘可真真的是沒有了半點花樣可耍。
不遠處的司徒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隨後又瞬間變得潮紅,勉強捂住了嘴巴最終纔沒有吐出血來。
“哦,看來那個銅鐘也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存在,這也是他的看家法寶之一啊,是精元法寶吧。”諸葛大王儼然就是局外人的態度說道。
所謂精元法寶,就是利用自身精元跟法寶融合,算不上性命相連,但若是法寶損害,確實會對法寶的主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現在更大的傷害可不僅僅在於銅鐘的損害,更在於那個虎頭人被釋放出來。銅鐘破碎之後,虎頭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尤其是看到狗頭人慘死的模樣,虎狗人更是抑制不住怒意的更加憤怒的怒吼起來。
但就在牛頭人去救援虎頭人的時候,遠處的司徒寒卻已經讓巨龜站好位置,強頂着精元法寶被損害的痛楚,他又一次準確的操控靈炮出擊,這一次只有一聲炮響,不知道是他的實力受損還是巨龜之前逃竄的太頻繁所以不夠穩定。
不過只是一炮,卻造成了無比驚人的傷害。剛剛纔從銅鐘的吸引那邊掙脫出來的虎頭人,還沒等真正施展攻勢,卻已經被打成了一灘爛泥。看到這樣的傷害,韓梟已經瞠目結舌。靈炮之威,由此可見一斑。
終究是靈炮,就連戰船那種整體被煉製過的巨型法寶都能攻克,更別提只是血肉之軀了。骨魄和體魄再強壯,也不可能幹的過靈炮。
牛頭人徹底的憤怒了,看着同伴接連在身邊死去,它已經怒不可遏。手中的圖騰再一次綠芒大盛,這次韓梟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他忽然有一種感覺,好像牛頭人手上的圖騰,跟身後不遠處的那棵小樹有着很密切的關係。只可惜這樣的事情他現在也無法確定,回頭望去的時候也什麼特殊的情況都發現不了。
牛頭人的怒火宛如已經形成實質一般,韓梟竟是隱隱的感覺到真的有一股灼熱的感覺迎面撲來,下一刻,就見它手持圖騰,極速的衝向了司徒寒。這一次它真的好像會施展瞬間轉移一樣,連眨眼的功夫都沒用上,就已經衝到了司徒寒的身前。掄起手中的圖騰,這一次它是要朝着司徒寒的頭頂砸去。
但在此時,韓梟卻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他彷彿看到了一個陰影閃現出來。
諸葛大王忽然沉聲道:“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