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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老爺挪了挪嘴皮,想了想又道,“爺今日是打算來認我們玉家這門親戚了?”
齊殷笑了一下,“爺我今日只是來看望姐姐和外甥女。”
玉老爺聞言,臉色又沉下幾分,“忠王府真是好大的架。”人雖好了,可卻還不願承認與玉家的親戚關係,這忠王府也瞧人不起。
“忠王府的架可是要看對着哪些人才決定如何端着的。”齊殷冷諷一聲,一眼不將玉老爺放在眼裡。
“你……”玉老爺氣結,欲拍桌而起。
“弟!”玉夫人攸地出聲,她淺笑看了玉老爺一眼,生生壓下了他的怒氣,隨即走到齊殷身邊,低頭看他,嘆了一口氣,“今日你也算看過我了,我並非如你們想象過得那般可憐,以後若有時間,我會回去……看望父親和大哥二哥的,你……”
“莫非姐你回去不探望我了?你兩個小外甥今日還硬纏着要來見你這個姑姑呢。”齊殷笑着打斷玉夫人的話,心裡也明白她是不想他和玉雲生吵起來纔過來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玉夫人聞言,柔柔一笑,“聽說你生了對雙生兒?”
“嗯,調皮得很。”齊殷咧嘴笑着。
“那不和我們二姑娘小時候一樣?”麗娘在一旁笑着道。
“啊,對,我還沒見過我的外甥女的,玉老爺,聽說初見被你禁足了,連妃想見她一面都不成,不知道我這個舅老爺是不是同樣也沒那個資格要求見見她?”
“初見頑劣成性,我禁她足要她悔思己過,她一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都不能踏出房門一步!”玉老爺哼了一聲,這次他是堅決要初見承認自己錯誤,絕不能像以前一樣隨便就原諒了她。
“頑劣成性?”齊殷眼角一揚,轉頭看向玉老爺,“如何算得上頑劣成性了?”
“哼,刁鑽野蠻,毫不尊重家裡長輩,欺負長姐,不無術,難道還稱不上頑劣?”想起那日初見大逆不道的話,玉老爺心裡的怒火又燒了上來。
“長姐?”齊殷訝異地叫了一聲,問玉夫人,“孌兒有兩個女兒?”
玉老爺臉色攸地變得鐵青,玉夫人則是淡淡搖頭,“初見是我唯一女兒。”
“那初見何來的長姐?”齊殷問玉老爺。
“舅老爺,是妾身的女兒,雪苓。”陳貞惠微低頭,柔聲回答。
齊殷臉色沉了下來,冷睨了陳貞惠一眼,“原來是個奴才生的孩,一個奴才生的孩也配當我外甥女的長姐。”
“爺,玉家沒有階級之分,不管是誰生的孩都是我玉雲生的骨肉。”玉雲生喝了一聲,不允許齊殷繼續侮辱陳姨娘。
陳姨娘紅了眼眶,一臉委屈地站到玉老爺身後。
“沒有階級之分?這麼說就是奴才生的孩也能進你玉家族譜了?”齊殷冷諷一聲,他自然是知道律法規定妾生女兒不能進入族譜,故意一問只是要諷刺玉雲生。
玉雲生眼角微抽,“這個可不是爺能管的家事了。”
“啊,對,這是玉老爺你們的家事,我們這外人自然不便多問,只是……我這當舅父的十幾年沒見過自己的外甥女,今日想要見一見,這不爲過吧?”齊殷強壓住想要爲玉夫人討回公道的衝動,今日他來只是要讓玉家明白,他們忠王府從今往後就是玉夫人的靠山,不是來和玉雲生撕破臉的,他相信孌兒肯定已經知道如何在這玉府立足,他要做的,只是讓玉老爺和她的小妾明白,齊孌母女不是他們說想怎樣就怎樣了。
玉老爺見齊殷態軟了下來,他也慢慢冷靜了,他自然也是清楚齊殷不能得罪,只是他始終想不明白齊殷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玉府,難道是因爲他禁足了初見,不讓初見去府,所以激怒了忠王府?可是齊頌當年不是斷絕了和齊孌的父女關係嗎?莫非是打算原諒了齊孌?
如果真是這樣……那……那初見不就變成了是他忠王爺的外孫女,以後他要管要罵還要多了一層顧慮?
他又看向玉夫人,想起當年玉夫人寧願捨棄尊貴的身份和家世也要與自己一起,自己卻在成婚當日傷了她的心,想到這一點,他的心突然就萌發了無限的酸楚和內疚。
如今忠王府願意和她冰釋前嫌,她該是很開心吧,如此……也好,她得回了尊貴的身份和家世,他也不算欠她什麼了吧。
“來人,去把二姑娘找來,見見她舅老爺。”玉老爺低聲對一旁的丫環說着,一邊對齊殷勉強笑了笑。
陳姨娘聞言,暗自飲恨,她本來打算趁着玉老爺生着初見的氣挑撥他和齊孌之間的關係,進而讓她能得到**管理院的權利,再慢慢將齊孌手中的大權重新奪回自己手裡,但如果忠王府認回了齊孌這個女兒,以後就算她如何使計用計,如何讓玉老爺討厭初見和齊孌,齊孌是玉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她也是半點不能動搖的,這叫她如何能不恨?明明就已經就快成功的了,卻讓這莫名其妙出現的齊殷給毀了。
恨恨瞪了齊殷一眼,陳姨娘在一旁安靜站着,心思卻是千迴轉。
去給初見傳話的空擋,玉老爺想不出還要和齊殷說些什麼,這個貿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他也不知該找什麼話題。
玉夫人已經被麗娘扶着做到左邊下方的師椅上,她淡淡看了玉老爺一眼,又看向嘴邊吟着笑的齊殷,無奈搖頭,她雖不甚清楚妃昨日究竟去忠王府說什麼,能夠讓固執強硬的父親願意接納她,還讓弟來看她。
孃家……孃家呵,她嫁給玉雲生的那一天起,她就沒想過有天能再和忠王府的人有任何聯繫,她也一直以爲她並不在乎,可今日聽到父親願意原諒她,她才知道,自己心裡深處依舊渴求能得到原諒的。
看着弟和玉雲生在聊一些不着邊際的話,她心裡涌起了無限感慨,雖然他們兩人各自看對方不順眼。
哎,她雖希望能和父親再續父女情緣,可她想起是因爲妃的關係……她絲毫不能感到開心。
是她的錯覺麼?她總覺得齊瑾讓她感到很不安。
大約是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玉老爺和齊殷的瞎扯就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初見終於施施然而來。
“父親,母親。”被傳話至大廳的初見眼底藏着好奇和驚訝,怎麼玉雲生就突然肯解了她的門禁了?他可是連妃的請帖都不放在眼裡的。
初見烏黑靈動的眼眸直直看向與玉雲生同坐上位的男,這人有十五以上,生得瀟灑俊朗,眉眼之間有股睿智,是個很有魅力的男。
齊殷嘴邊含笑,停止了和玉老爺說一些有的沒的廢話,他打量着這個外甥女,眉目靈動,有幾分孌兒年輕時候的聰慧,粉妝玉琢,是個小美人呢。
“初見,過來拜見你舅父。”玉老爺輕咳一聲,他一見到初見就想起當日她句句帶刺的冷言諷語,實在不甘心就此解了她的門禁,可是礙於齊殷在場,他只得強顏歡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慈祥。
舅父?初見挑眉,狐疑回視齊殷含笑的眼。
“初見,怎麼了?”見初見沉默不語,玉夫人柔聲開口。
“舅父?”初見卻叫不出口了,究竟這是哪裡來的舅父?那不就是母親的兄弟嗎?可母親不是和孃家斷絕了關係嗎?
“瑾兒說你耀如春華,聰慧可愛,有孌兒當年風采,今日一見,果然是小美人,我是你舅父,初見,怎麼啦?不相信?”
初見乾笑幾聲,只覺得額頭有隻烏鴉呱呱飛過,這個舅父,看起來的確與母親有分的相似,但他說什麼耀如春華聰慧可愛的,也假了吧,這不才第一次見面嗎?就能看出她聰慧可愛了?還有母親當年的風采呢,就憑她幾個算看得明白的字跑調得亂七八糟的琴藝,也能和才女的母親相比嗎?汗顏啊汗顏啊,瑾兒姐姐究竟怎麼在別人面前給她戴高帽的啊。
齊殷嘆了一口氣,看到初見眼底的防備,他心中覺得一陣心疼憐惜,“小丫頭想什麼呢。”
“您……真是我的舅父?我母親的……”初見想了想,小聲開口問着。
“弟弟,我小你母親一個月。”齊殷笑着回答。
“您是忠王府的人?”初見歪着頭,有些挑釁地問。
“是啊,怎麼啦?”齊殷更樂了,這丫頭不怕生,還有一股隱隱的韌性和不馴,但這種不馴卻一點不招人討厭,這小丫頭,是想保護她的母親吧。
初見眉頭皺了起來,這個把她母親撇了十幾年的忠王府如今找上門來是什麼意思?認回了母親嗎?搞什麼戲碼啊。
齊殷笑了出來,提聲問道,“小丫頭,要不要去忠王府小住幾日?”
初見眼睛一亮,隨即又黯了下來,看向一臉溫柔淺笑的玉夫人,她對齊殷行了一禮,“多謝舅父,初見還在禁足中,日後初見解了門禁,自當找機會拜見各位舅父和外公。”
齊殷一挑眉,眼角揚了起來,這小丫頭真有意思,分明是很想到忠王府去,分明是還有許多話想說,分明是對他不是那麼尊重,卻還能行了大禮,還客客氣氣地說自己還在門禁,她不是都已經出來了嗎?哪裡還有門禁?
玉老爺聽到初見的話,面色有些漲紅,他掩飾咳了一聲,“若是知道自己錯了,這門禁就算了,想去忠王府,就去吧,多主意規矩。”
初見眼緣一瞟,淡淡看向玉老爺,“抱歉,父親,初見閉門思過又不斷檢討自身,還是沒能找出初見究竟錯在哪裡,不如父親指出來,初見改進就是了。”已經十數日不曾見過玉老爺,初見一見到他,就覺得滿心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