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不提防潤2璃中計
潤璃回院子裡邊接了‘藥’箱,便跟着張‘玉’蘭直奔西跨院,心裡有幾分着急,不知道那喜鵲究竟是爲何會這般腹痛如絞,可是吃壞了東西?
一路上,張‘玉’蘭絮絮叨叨的和她說着喜鵲是個多麼可憐乖巧的孩子,年幼父母雙亡,被兄嫂賣到鎮國將軍府上,她身子一直不好,但是這涼關沒什麼醫術高明的大夫,所以那病一直沒有斷過根兒,聽得潤璃更添了幾分同情,一心想着快點去幫喜鵲看診。
她走得很快,不一會便跟着張‘玉’蘭到了她那個小小的西跨院,還在‘門’口就聽到裡邊有不斷的翻動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撞擊着那‘牀’板,潤璃心裡更是着急,一步就跨了進去,直奔那進屋子,推開‘門’,卻見張‘玉’柱坐在桌子邊,臉上有一種不正常的‘潮’紅,眼睛裡邊也有些一種讓人驚悚的神‘色’。
潤璃看得一陣不安,張‘玉’柱這模樣,看起來非常不正常,他到底怎麼了?她向前走了一步道:“張公子,你生病了?我來幫你診下脈。”
張‘玉’柱今日被妹子喊進府來說有要事要和他商量,卻半天不見她回來,喜鵲說小姐被許大夫人喊去陪守備夫人用飯去了,要他稍等下,給他沏了一盅茶,然後自顧自的出去玩耍了。他坐在屋子裡等得無聊,大夏天的容易口渴,等着那盅茶涼了些便喝了個底朝天,喝完不久,便覺得自己全身都燥熱了起來,漸漸的竟然胡思‘亂’想起來,好想抱住一個柔軟的身體親熱一回方纔舒服。
可是屋子裡現在卻空無一人,他掐住自己的手腕,不停的捶打着桌子,想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這時就聽外邊有腳步聲,然後便見潤璃出現在屋子‘門’口,關切的問他:“張公子,你生病了?我來幫你診下脈。”
聽到這句溫柔的問話,似乎給乾柴上潑了油似的,張‘玉’柱的頭腦“哄”的一聲熱了起來,眼中充滿着血紅顏‘色’,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向潤璃走過去。
看着張‘玉’柱那模樣,潤璃似乎知道了什麼,往後退了幾步:“張公子,你中了別人下的催情‘藥’了?”
雖然身子燥熱,心裡似乎燒着一把火,但張‘玉’柱腦子還是有幾分清楚,這分明是妹子設下的圈套,她是想讓自己毀了蘇小姐的清白好不讓她嫁給那位樑世子罷?可是自己又不是瞎子,一眼便看出來蘇小姐喜歡的不是自己,自己怎麼能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去害自己喜歡的人?儘管喜歡她,但是他也不能這樣去玷污她!
“蘇小姐,你快走,我妹子給我喝的茶水裡下了那種爛污的‘藥’,你別管我,趕快走!”張‘玉’柱掙扎着,極力控制着自己,理智和□在做着艱難的鬥爭。
潤璃捂住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張‘玉’蘭,怎麼可以這樣!但是沒有時間去想這件事情,她趕緊往院子外面奔去,走到‘門’口一看,院子‘門’緊鎖,看起來張‘玉’蘭這一路上和自己說喜鵲多麼可憐是想博取她的同情心,讓她心裡着急,這纔會毫不設防的衝進院子,甚至都沒有想過要看看她有沒有跟進來。
潤璃拍了拍那扇院‘門’,沒有人答應她。
她苦笑了下,肯定不會有人答應,張‘玉’蘭肯定是去喊人來捉‘奸’了罷,等樑伯韜看到自己和張‘玉’柱衣衫不整的在一起,那自己也就再也不可能有和樑伯韜議親的機會了。
不行,自己必須在張‘玉’蘭帶人來之前逃出這個院子。潤璃到處看了看,發現有段院牆稍微矮一點,她走了過去,拿着‘藥’箱放到地上,然後踮着腳尖,努力往牆上爬。
可是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始終夠不着那道院牆的邊!手摳着牆上的石塊泥沙使勁往上爬,摳到指甲裡都流出了血,可她還是差那麼一點點!潤璃絕望的看着那個牆頭,深深的遺憾自己這具身體爲什麼不能再長高一點點,不,就是手臂再長那麼一點點也好!
就聽身後傳來響動,潤璃轉頭一看,便見張‘玉’柱紅着眼睛朝她衝了過來,她一陣驚慌,大聲叫道:“張公子,你不要過來!”扭頭便看到旁邊有個‘花’盆,跳下‘藥’箱,她把‘花’盆撿了起來,奮力朝張‘玉’柱砸了過去,但是因爲力氣不夠,那‘花’盆只砸到張‘玉’柱的腳面前,‘花’盆應聲而裂,泥土灑了出來,蓋住了張‘玉’柱的鞋子。
也許是‘花’盆落地的響聲讓張‘玉’柱嚇了一跳,他‘迷’茫的雙眼又有了些意識,模模糊糊認出面前那個‘女’子便是潤璃。他猛的朝牆上打了一拳,手上頓時有幾道細細的血流了出來,巨大的疼痛讓他突然清醒了幾分,看着潤璃站在‘藥’箱旁邊,心裡知道她想越牆出去,於是蹲□子,吃力的說:“蘇小姐,快,趁着我還有幾分清醒,踩着我的肩膀,翻牆過去!”
潤璃見着張‘玉’柱說得真誠,也不顧什麼男‘女’大防,先踩到‘藥’箱,再踩上張‘玉’柱的肩膀,這樣很快就‘摸’到了牆頭,猛的一用力,總算爬到了牆頭上,看着下邊張‘玉’柱正在呼哧呼哧都呃喘氣,看着她的神‘色’又漸漸曖昧起來,不由大驚道:“張公子,你且去屋子的水缸裡用冷水澆□子,這樣亦能降火。”
潤璃踩上張‘玉’柱的肩膀時,那柔軟的腳掌觸及到他的肩頭,他已經是很吃力的在控制着自己,好幾次就想把潤璃從肩膀上拉下來,摟在懷裡,不管可能帶來的後果,只要能溫存纏綿一番,自己便是死了也甘心。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那種疼痛又讓他清醒了些,總算支撐着讓潤璃爬上牆頭,再聽潤璃說叫他用冷水去降火,一邊極力控制着心頭的那種躁動不安,一邊挪着步子朝雜屋走了過去。
看着張‘玉’柱走遠,潤璃總算放下心來,準備跳到院子外邊去,這樣會更保險些,但是往下邊看了看,她自己估計自己也沒那個能力能毫髮無損的落地,坐在牆頭上,左右爲難,又感覺到手上有些疼痛,舉起手來看了看,指甲裡邊全是泥土和沙子,手指上磨破了皮,血糊糊的和泥沙粘在一處,看得她一陣心酸。
樑伯韜啊樑伯韜,你這個到處惹桃‘花’債的!你惹了桃‘花’債,難道非得讓我來還不可?心裡暗自把那位英俊瀟灑的世子爺咒罵了一通。
晌午時分,太陽有些大,幸虧牆頭這裡還有一課樹,那枝葉還算濃密,遮住了一些陽光,潤璃抱着那牆頭,憂愁無比,不知道是該滾下去還是該跳下去,這時,就聽遠遠的傳來一些聲音,有幾個人說話的聲音,還有腳步紛沓的雜‘亂’之聲。
“我方纔來找喜鵲,卻沒想到見着屋子裡邊有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唬得我馬上出來了,沒敢驚動他們,那‘女’的穿着淺綠‘色’衫子,頭上帶着一支粉‘色’的琉璃簪子……”一個丫鬟說得流利,似乎這真是她親身經歷過的一般,旁邊跟着幾個人,許大夫人,許允馨,樑伯韜,張‘玉’蘭等等。
“你少胡嘬!”許允馨大聲呵斥:“什麼淺綠深綠的白‘色’粉‘色’的,你既然吃了驚嚇,哪還能看得那麼清楚!”嘴裡這邊說着,心裡卻一陣緊張,潤璃正是穿着淺綠衣衫,粉‘色’簪子,莫非她被人欺負了不成?
走到西跨院的‘門’口,喜鵲不知從哪裡躥了出來,拿出鑰匙打開‘門’。許允馨見了便喊了起來:“喜鵲,不是說你病了嗎?”
喜鵲一臉‘迷’茫的說:“誰說我生病了?我這不好好的嗎?”
許允馨聽到這話,就是再遲鈍,也知道潤璃是着了張‘玉’蘭的道兒,可那個來報信說喜鵲病了的丫鬟,分明又是主院裡做粗使活的,她看了看許大夫人,又看了看張‘玉’蘭,瞪着眼睛道:“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害蘇九!”
許允馨話音未落,樑伯韜便推開了她,一步闖進了院子。
“樑伯韜,你這傻子,我在這裡!”潤璃看着樑伯韜飛一般的往那屋子裡走,心裡一急,大叫了起來,院子‘門’口的人一齊往牆頭看了過來,許大夫人和張‘玉’蘭臉上‘露’出了驚嚇的神情,看向潤璃的眼睛裡分分明明寫着“不可思議”這四個字。
樑伯韜見着坐在牆頭的潤璃,提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飛身過去把她抱了下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道:“璃兒,你受驚了!”
潤璃看着樑伯韜那着急的眼神,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幸虧那張公子一絲理智尚存,助我爬上牆頭,否則……”她聲音哽咽,不再說話。
聽到這話,樑伯韜的心像被誰揪了一把,疼的好一陣不能呼吸,他握住潤璃的手道:“璃兒,不會有事的,你若是出事,”他轉身冷冷看着張‘玉’蘭:“你若是有事,我會讓將那人碎屍萬段!”
潤璃的手被樑伯韜一握,痛得呲牙咧嘴:“好痛!”
樑伯韜這才覺得潤璃的手有些粘,放開手一看,那手指已經腫脹起來,血‘肉’模糊的樣子,慘不忍睹,心裡那股怒火不可遏制,“騰”的升了起來,輕輕撫‘摸’了下潤璃的手指:“璃兒,疼嗎?”
潤璃搖搖頭道:“起先疼,可後來疼到麻木,倒不覺得了。”
許允馨也走了過來,拿出帕子細細的幫潤璃揩去泥沙,轉頭看着張‘玉’蘭,一臉憤怒:“張‘玉’蘭,你爲何這般害蘇九?爲了一己‘私’心,竟做出這種事情,我沒想到你這般心如蛇蠍!”
樑伯韜大步朝張‘玉’蘭走了過去,走到跟前,目光凌厲的盯着她,那目光似乎要殺人般,冷冽得如一道劍鋒劈進了張‘玉’蘭的心底:“我從來不打‘女’子,可是你這種賤人,卻讓我沒辦法不下手!”
說罷,從腰間解下軟鞭,猛的一揮,就聽見“嗤”的一聲,張‘玉’蘭頭上的髮髻散‘亂’,梅‘花’簪子已經被‘抽’成了兩截,頭髮頃刻間披了下來,凌‘亂’的搭在肩膀上,有些還遮住了臉,讓她的面目看起來非常虛幻,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張‘玉’蘭拂了一下落在肩膀上的頭髮,一雙眼睛含着淚,楚楚可憐的望着樑伯韜道:“世子爺,那蘇小姐分明就是朝三暮四之人,我只是想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你卻這般不分青紅皁白遷怒於我,‘玉’蘭實在心寒!”
“你心寒?”樑伯韜冷冷一笑:“我今日方纔見識到什麼叫舌如巧簧!”舉起那道軟鞭,他又猛的‘抽’了下去,張‘玉’蘭一聲哀嚎,就見肩頭衣衫已經被‘抽’裂,‘露’出了一段雪白的香肩。
“不要傷了我妹子!”這時就聽到一聲大喊,張‘玉’柱跌跌撞撞從雜屋裡衝了出來,全身上下溼答答的,走起路來,腳下還在一路滴着水。
他飛快的衝到了張‘玉’蘭面前,伸手將她護住,向樑伯韜一抱拳:“這事確實是我妹子做錯了,她鬼‘迷’心竅纔會做出這種不是人做的事情來。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我們兄妹父母早亡,她現在養成這般‘性’子,也是我這個做兄長的疏於管教的原因,還請樑世子重重處置我,不要再爲難我妹子了!”
樑伯韜看了看張‘玉’柱那狼狽的模樣,想到他還算理智,克服了自己的**,把潤璃送到了安全地帶,不由得消了幾分氣,指着張‘玉’蘭道:“那你就趕緊把她帶走好好去管教一番,我以後不想再見到她!”
張‘玉’柱感‘激’的點了點頭,轉身抓住張‘玉’蘭的手道:“‘玉’蘭,跟哥哥走罷。”
張‘玉’蘭看了看樑伯韜那張鐵青的臉,心裡也知道走到這一步,自己已經是無可挽回了,只得跟着張‘玉’柱一步步的挪了出去。
許大夫人站在一旁,心裡無比懊惱,好好的一齣戲沒有看成,那個張‘玉’柱竟是個傻子不成,心裡分明喜歡着這位蘇家九小姐,可卻不知道趁機下手,還竟然把她送到安全地方去了!方纔見他全身溼答答的,顯見是用冷水澆身這纔去火的。
真是想不通,竟然還有這樣的男人,送上‘門’來的腥都不知道偷!蘇大夫人搖了搖頭,心裡不勝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