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誰風露立中宵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該寫點比較萌的話?嗯,說個的哥的故事吧
今天打的去上班,快到目的地了,大概還有10來米的樣子,路邊有人招手攔的士,我對司機說:“我馬上下車,你把他捎上吧!”那位的哥看了那個路人一眼,卻沒有停車的意思,口裡說:“他太胖了,我不愛載他……”
orz,頓時慶幸自己很苗條……
靜謐的春夜是如此美好,美得叫人不忍心破壞它的寧靜。
可是總有那不識趣的人發出些細碎的聲音,讓這美好的春夜變得詭異起來。
潤璃剛剛吩咐了嫣紅去放水,準備沐浴休息,就聽到窗櫺有細碎的啄啵聲,擡頭一看,有個暗淡的影子映在窗戶上,可以明顯的看出他舉起手來,正在斷斷續續的叩擊着窗櫺。
潤璃的心緊張了起來。
前世雖然在謠傳人身安全係數很低的美國生活了十年,但她從來沒有遇到一點不正常的事情,哪怕是在hin她一個人熬夜通宵做實驗也沒有過什麼異常情況。來到這個世間九年了,一直都是安安靜靜,波瀾不驚,怎麼今晚就出現了這種事情?
身邊的絨黃也聽到了這聲音,看到自家姑娘緊張的神色,她大着膽子走到窗戶邊上,用顫抖的聲音問道:“誰在窗戶外面?”
窗戶外的人一愣,然後小聲的說:“我是武靖侯世子,有話和你家姑娘說,你叫她出來。”
“姑娘,是世子爺。”絨黃的心放下了一半,走到潤璃面前:“世子爺叫你出去,他和你有話說。”
潤璃微微一怔,這個樑伯韜,到底準備鬧哪樣呢?
雖然前世條件所限,自己沒有談過戀愛,但是nih裡面mr. anderson和其餘幾個外國帥哥看她的眼神她都懂!沒吃過豬肉也看見過豬跑不是?這兩天,在樑伯韜眼裡,她也看到了這種久違的目光。
自己還差幾天才滿十二歲呢!這樑伯韜莫非是有戀童癖不成?況且自己每天梳妝的時候都在打量,也沒覺得自己長得有多麼漂亮,怎麼他就哪根腦神經發生錯誤,竟然用這種眼光看自己?
窗櫺上的敲擊聲又響起,彷彿外面等的那個人已經有點不耐煩。
想到樑伯韜長大的環境,潤璃覺得他肯定是一個被寵壞的,以自我爲中心的孩子,如果自己不出去,恐怕他一個按捺不住,高聲叫喊起來,那自己就難堪了。
“絨黃,你在房間裡呆着,我出去下就回來。”
潤璃拿起一件散花煙羅披紗披在肩膀上,繫好絲帶,走到房門口,輕輕的打開房門。回頭一望,絨黃正皺着眉毛,一臉兒擔憂的看着自己。她對着絨黃擺了擺手,叫她不用慌亂,然後才邁步走了出去。
門外的人果然是樑伯韜。
他站在走廊上,淡淡的月光灑在他身上,肩膀上有着閃爍的光芒。
那是夜間的露水嗎?他在門外站了多久?
潤璃疑惑的看着樑伯韜,想開口問他,可是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一直在你院子外面的梨花樹上看着你。”樑伯韜輕聲說:“我看着你在院子裡和丫鬟們跳一種奇怪的舞蹈,你們都很開心。我看着教她們學認字兒,我看着你走上繡樓進了房間。因着看不到你了,我沒忍住自己的腳步,就站到你窗戶外面了。”
潤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樑伯韜,前世看的電影裡,當男主角說完這些話,女主角的眼睛裡會適時的涌上一層水霧,然後撲入男主角的懷裡,然後又應景的音樂響起,纏綿悱惻,感動人心。可現在的自己,呆呆的聽着樑伯韜說完那段話以後,沒有半點感動,反而覺得很憂愁:完了,這世子爺魔障了,怎麼辦?
樑伯韜見潤璃只看着他,沒有出言反對,更增加了勇氣,他不由自主向前踏了一步。
——他要做什麼?
潤璃驚駭了。
這該死的世子爺,難道想要用強?
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散花煙羅披紗太長了,拖曳在地上鋪出了一朵潔白的蓓蕾。潤璃的腳踩在了上面,往後退的時候便被絆住了,往一旁斜斜倒去。
這時,一雙手伸了出來,就在電石火光之間,潤璃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擡起頭來,卻看到一張俊朗的臉,月色如水,更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讓他眼裡的柔情濃得化不開一般,鋪天蓋地朝潤璃襲來。
潤璃用手推開他,站直了身體。
“世子爺。”她聲音冰冷。
“璃兒……”樑伯韜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個冷得似乎能讓人結冰的小女子,心裡脈脈的溫情已經被她這句冷漠的話驚得蕩然無存:“你怎麼了?我不是有意冒犯,我只是怕你摔着了。”
“世子爺可是在京城日日在花叢流連,現兒來了這鄉野之地,把潤璃當成了權且排斥寂寞的女子?”潤璃的眼睛裡透着寒冷:“如若是這樣,杭州府千紅院是世子爺應該去的地方,那裡鶯鶯燕燕衆多,世子爺總能遇到一個可心的。”
聽到這話,樑伯韜突然怒了,他不再畏懼冰冷的潤璃,走上前來,捏住潤璃的手:“蘇潤璃,你不要貶低了小爺,也不用貶低了你自己!”低頭看着潤璃,那一雙大眼睛裡波光流轉,那兩片紅脣灩灩有光,心裡不禁又柔軟起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璃兒!”
“可我蘇潤璃有自知之明,我這樣的家世是絕對配不上侯府的,世子爺還是不要平白空拋一片心,到時候反而不美。再說,世子爺只是此時覺得我和平常的大家閨秀不同而已,如若多接觸幾次,世子爺定也會覺得我不過如此而已,所以世子爺還是放手罷。”潤璃看着樑伯韜的眼睛,裡面分明看到了堅定,執著,可是她沒法做出迴應,她想要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那是樑伯韜永遠也給不了的。
“璃兒,你要相信我。”樑伯韜握緊了潤璃的手:“我不會放手的。”
“不放手?”潤璃嗤嗤一笑:“你的親事你自己能做主嗎?我不希望到時候因爲我,你和侯爺、夫人鬧翻了,到時候那可是我的罪過。”
“璃兒,不會的,我母親從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即算我父親有他的考量,我還可以求娶你爲平妻。”原來璃兒是爲他着想,怕自己和家裡人鬧翻,樑伯韜心裡一陣溫暖,用眼睛盯住潤璃,手也放鬆了些,潤璃趁機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世子爺,人不能只考慮自己,如若你因爲我和你的父親母親鬧翻,那你置孝順二字於何處?我也深知以你世子之尊,以後定然是侯爺之貴,絕不會少平妻側室。而要做我的夫君,卻是連納妾都不會允許的,所以你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好說的。”潤璃的眼睛輕蔑的掃過樑伯韜那懵懂而驚慌的臉:“世子爺難道以爲我很稀罕做你的平妻?”
夜空裡的月亮變成了一種奇異的黃色,邊緣帶着慘淡的暗紅,就像一個將好未好的疤痕牢牢的烙印在人的心上,感覺溼嗒嗒的,沉甸甸的壓得人心慌。
潤璃堅定的眼神清亮亮的,如寒星般盯得他的心裡發疼。
樑伯韜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知道自己有一種從所未有的恐慌。
以前在京城,他從不肯高看那些京城貴女一眼,對於他身後的那些追隨者,他也根本懶得對她們假以顏色,他從來沒想過她們心裡的感受,也不想去知道她們的感覺,而現在他卻深深體會到了那種被人拒絕的滋味。
怎麼辦?感覺那麼飄忽,手腳都有點發軟。
原來有一個喜歡的人會那麼辛苦,就像現在,深夜時分想看到明天金色的陽光似乎是太遙遠。
“世子爺,你值得一個更好的女子喜歡,她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你趕快回煙波閣去歇息罷,明日你還得趕路呢。”潤璃看到樑伯韜臉上蒼白的顏色,突然有點懊悔自己言辭的尖銳,又突然懷念起前世那個百折不撓的mr. anderson,要是他在這裡,把他那無敵遲鈍神功傳授給樑伯韜,那該多好。
“璃兒,不管你怎麼想,但我還是……喜歡你。”許是聽到潤璃的聲音放柔和了,樑伯韜又回過神來,從自己的腰帶上取下一把小匕首塞到潤璃手裡:“璃兒,這個送給你,從小父親就給我配在身上了,是把很好防身的武器。”
莫名其妙手裡就多了個東西,潤璃無意識的舉起這把匕首對着月光瞅了下,刀鞘是烏金鑄成,鐫刻着古樸的花紋和大篆,刀柄上鑲嵌着各色寶石,在月光的映襯下發着柔和的光彩。抽出匕首,一道寒光傾瀉而出,發出冷冽的氣息。
匕首的上面,刻着兩個字:虞城。
“虞城?”潤璃喃喃念着。
“那是我的字。”樑伯韜聽着潤璃念出這兩個字來,竟如空谷黃鶯般動聽,心裡不勝歡喜:“璃兒,你可有字?”
“怡心。”不自覺的,前世的名字從潤璃口裡念出——原來自己還記得過去,還記得以前的一切!
“怡心,你要加油哦!”耳畔是母親溫柔的聲音。
母親,我在這裡很好,你現在還好嗎?淚水不可抑制的流了出來,滴落在披紗上,滴落在少年的手上。
看着她突如其來的柔弱,淚水在睫毛上盈盈欲涕,樑伯韜果斷的伸手抱住了潤璃,在她耳邊輕聲說:“怡心,我會盡力說服我父母的,你不用擔心什麼,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我不會讓你難過的!”
聽到這句話,潤璃突然清醒過來,掙脫了樑伯韜的懷抱:“世子爺,剛剛是我失態了,請勿多想,夜深人靜,世子爺該回去歇息了,這把匕首,潤璃受之有愧,還請世子爺收回。”
樑伯韜眉毛擰在了一處,猛的瞪大了眼睛,用力把潤璃遞過來的匕首又塞回她手中:“這是送你的,你就拿着,我不許你把它再還給我!璃兒,你且記着今晚我說的話,不要忘了!我在京城裡等着你回來!”
話音剛落,他縱身一躍,身影飄過含芳小築的院牆,只看見幾朵潔白的梨花簌簌從枝頭飄零,而斯人已經茫茫,無跡可尋。
潤璃對着空空的走廊,一種莫名的虛幻感抓住了她的心,剛剛的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只有手裡尚有餘溫的那把匕首提醒着她,樑伯韜確實來過,他送了這把匕首給她,而且還明明白白告訴她,他以後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