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卉看了半個小時,問了不少問題,最終放下筆,按了按額頭感慨道:“咱們好像一不小心又進入了一個巨鯊出沒的海域,可咱們還只是小蝦米呀。”
袁定洋和薛貴都在苦笑,環境確實惡劣。
不過,薛貴還是有信心的,說道:“小蝦米倒不至於,小海臀應該勉強算得上。”
“小海臀聰明嘛,大腦開發比例比人還高,我們不怕這些巨鯊。”
袁定洋也補充道:“都是華夏企業,不看僧面看佛面,華夏化工應該會和我們聯手吧。”
汪卉反問道:“您怎麼知道華夏化工就不會在我們成長起來之前,一口吃了我們?”
袁定洋攤攤手:“楊總是諾獎得主,而且我們是私人企業,楊總不是說了嗎,沒有人能逼他做不喜歡的事情。”
汪卉道:“話雖這麼說,但你看他半個月都沒回來了,在中京搞應酬呢,你以爲他喜歡做報告,喝酒吃飯嗎?他還不是被逼着做一些不喜歡的事。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你們調查的常院士,和這個華夏化工有沒有關係?”
這個兩人查不出來,他們只知道,常院士和黑農集團關係密切,但華夏化工和黑農集團的聯繫就不太清楚了。
頭疼,巨型大白鯊在遊蕩,旁邊還有潛伏的食人鯊,種子行業真亂。
汪卉將資料本合起來:“行,東西我再看看,等楊總回來了再和他做報告。”
“好的,我們做事去了。”
兩人退下,袁定洋去處理從瑞典帶回來的優良種子。
薛貴重新整理銷售團隊,就像打仗前的準備一樣。
他們的規模連華夏化工的一根小指頭都不如,但是部隊小,也有小的打法,他們靈活,機動性強,可以深挖牆,廣積糧,善用電子商務,只留精幹的銷售團隊,不養閒人,節約成本。
重大的事情還是要交給楊順來決定,他在中京待了半個月,好不容易纔脫身,回到紅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要進入各種生產中。
好不容易緩過勁了吧,陸佳麗的電話又打過來,汪卉接的。
陸佳麗說道:“汪總,農業部的大領導過兩天要帶談判團過來,參觀你們的植化所。”
“又參觀,我的天哪,這些領導們都不用上班的嗎?一天到晚參觀參觀,煩都煩死了。”
汪卉小小地抱怨一句,陸佳麗咯咯笑着:“你恰好沒明白,參觀就是領導們的工作之一。”
“參觀就參觀吧。”汪卉懶得和這些人計較,但她注意到一個詞,很奇怪問道:“帶談判團過來幹嘛?誰想和我們談判?”
陸佳麗有點躊躇,說道:“是華夏化工,他們想與你們合作。”
華夏化工!
大白鯊!
汪卉是個很冷靜的人,平常溫柔文雅,很難情緒波動的,但今天聽見這句話,一下子就生氣了,冷冷地說道:“合作免談!”
大白鯊在華夏海域遊蕩,周圍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它就是深海霸主。
想擴展領域可以,有本事主動出擊啊,去和歐洲大白鯊,鎂國大白鯊鬥去,咬其他外人呀。
天天盯着自己海域裡的小海臀幹嘛?
這就是汪卉最生氣的地方。
陸佳麗大概猜到汪卉生氣的原因,勸道:“我也難做呀汪總,各方利益相關,你們還是見見吧。”
汪卉愣住:“你們也參與進來了?”
陸佳麗頭疼:“我們是糧食戰略辦公室,別看我是處長,在中京連只小螞蟻都算不上,能一指頭碾死我們的人太多了。我已經幫你擋下了一大部分騷擾者,但華夏化工,還有頂頭上司農業部,我們是真的扛不住,廟小,菩薩太多,太大。汪總,你就行行好,幫幫忙吧?”
汪卉也沒轍了,陸佳麗人還不錯,陸老又是首長身邊的智囊團首席,都還挺照顧楊順的。
還能怎麼辦?
要來就來唄,多幾雙筷子的事,隨便敷衍着打發走算了,扮黑臉的只有她,還有誰?
過了兩天,中京的訪問團到了。
這段時間接近過年,學生們放寒假,加上氣候暖和,陽光明媚,這幾天景區生意很好,客流量非常多,導遊都派出去不少,賺年前的最後一波。
另外老苗要移民,和楊順做生意交接,老苗公司裡一部分混吃等死的員工被辭退,許多產業都要談判,選信得過的人管理,楊順忙得不可開交。
而且楊順要給各種藥物存貨,員工們要趕研發進度,爲春節假期做準備。
諸多原因加起來,導致植化所上上下下忙得要命,招待有點怠慢。
早上10點半左右,紅楓市政府辦公廳的接待官員將大部隊帶到景區,被擋在植化所的大門入口。
辦公廳一個秘書長下車,來到門衛處套近乎,遞煙過去:“陳班長,我是市長辦公廳的小趙啊,我上個月還見過您。”
武警陳班長拒絕吸菸,指了指崗亭旁貼着的NoSmoking標識,板着臉說道“我認識您,但沒有通行證,不能進入。”
趙秘書長道:“我們真的和楊總打過招呼,是楊總要我們進去的……”
“對不起,我沒有接到上面的指示。”
“我真沒騙你,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
“對不起,我沒有楊總的電話,也沒資格打擾他。趙秘書長,您也別爲難我這個小人物,我也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您是最清楚不過了,對吧?”
陳班長故意撩開迷彩服的外套,露出腰間的手銬和槍套,啥也不說了。
趙秘書長太明白不過,這個崗亭是真正的武警站崗,常年駐守5個守衛,總共30人,24小時守衛,外加巡邏敏感位置。
就算闖過了外崗,裡面還有暗哨和內崗,還有一個班的帶狗持槍警衛守護,並且在景區街道派出所,有一個隊的特警駐守,接到報警後5分鐘內就能趕到現場,保護植化所。
他只能退回考斯特車上,無奈說道:“門衛不肯通融,我們進不去。”
一車人傻眼,幾人很生氣:“還有這種單位?”
“搞的比我們中楠海還要嚴格了呀?有沒有搞錯!”
“小陸,你們是怎麼協調的?”
陸佳麗被領導點名,連忙站起來說道:“對不起,我來給汪總打個電話問問。”
她拿出手機聯繫汪卉,一個40來歲的老總陰陽怪氣說道:“別聯繫這個總,那個總了,你就直接聯繫楊順,他說的算。”
另一個領導也說道:“你聯繫楊順,小陸,把電話給我,讓我來說。”
陸佳麗哪裡敢給楊順打電話,但領導逼迫不過,她只能找到楊順的通訊號碼打過去,可惜對方一直處於不在服務區的狀態,要麼是在封閉的實驗室,要麼就是設置了免打擾。
“楊總沒接,我還是給汪總打吧。”
陸佳麗心裡還是挺委屈的,我只是一個負責介紹和協調的小處長,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自由,都要聽你們的,真憋屈。
還好汪卉接通,但她也很忙,說她現在也不在植化所,植化所裡沒有負責人,只能讓陸佳麗帶着大家去售票大廳休息一下,她馬上趕回來。
這下沒轍了。
陸佳麗向大家說明此事,果然聽到不少暗哼,以及嗤聲,必然對植化所不滿。
衆人被迫原路返回,回到鬧哄哄的景區售票大廳二樓,也就是上次開新聞發佈會的地方,休息了一個小時,還沒能見到正主。
這個訪問團規格很高,都是級別很高的官員,部長等級,也有相關企業的老總,上市公司的,央企的,二十幾個人在樓上等的有點不耐煩,他們走哪裡不是衆人擁簇,被人恭維,好生招待?這真是頭一次被擋在大門外,不讓進的。
那個40歲左右的男子在樓梯處看了看,搖着頭回來,在人羣中坐下,唉聲嘆氣:“這個楊順耍大牌吧,不是提前跟他打過招呼的嗎,難道他比日李萬姬的首長還要忙?”
旁邊幾人笑了:“祝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坐下來,喝杯茶,這茶真的很不錯。”
“人家年前確實有點忙,體諒一下嘛。”
“分分鐘賺錢幾百萬的。”
祝總就不愛聽這種話:“難道我們就不忙嗎?我們的時間就不是錢?”
幸好景區這邊都是漂亮的工作人員,薛貴還把自己的侄女薛丹浵也派上了,小薛的一顰一笑確實養眼,聲音也很好聽,總算是把煩躁的團隊安撫下來。
到了中午,汪卉才匆匆忙忙過來,見面後先道歉,安排大家吃飯,親自和薛貴一起,陪好客人。
在包房裡坐下後,迅速上菜。
汪卉主動端起一杯紅酒,笑着說道:“很抱歉,楊總沒能陪着大家,主要是技術部正在緊要攻關,所有的技術人員都在工廠那邊,可能下午都不能過來。我已經在景區酒店給大家開好房間了,大家吃完飯先休息一下。”
別的領導還沒說話,那個距離最近的祝總突然開口,笑眯眯說說:“下午楊總不能陪,汪總你陪我們也行呀。”
這話說的,很有歧義,讓汪卉陪他們休息?
也不知道這位祝總是故意這麼說,還是無心之言。
但場上一下子氣氛就變了,楊順這邊的員工差點炸毛,薛貴臉上的笑容凝固,其他人生了一肚子的火,拳頭都捏起來了。
特麼的,年前所有人忙的都像個陀螺,跑的腳不沾地,你們這幫人說來訪問就來訪問,徵求過我們的意見嗎?
來了還要招待,還特麼擺個大爺樣子,還調戲他們最尊重的老闆娘?
活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