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C華夏疾控中心拿到了張天琦夫婦的血液樣本,再加上港島幾個死者的樣本對比,準備找到這種病毒,並且試着培養,尋找病毒的弱點,想辦法摧毀它。
大樓的二層會議室,疾控中心所有的領導們聚集在一起開會,通報最新情況。
情況很嚴峻,胡建方面情況危急,小漁村100多個村民參加喪禮,有30幾人感染,死亡率高達50%,這比2003年的死亡率還要高好幾倍。
“流行傳染病學裡面有一個重要概念,叫傳染速度,如果一個人的傳染值在1以內,那麼這種傳染病會慢慢消失,如果超過1,就必須進行控制。我們從胡建得到的消息,以及港島疾控中心提供的數據,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次的傳染值絕對超過1。”
“具體超過多少,有沒有具體範圍?”
“樣本太少,不好估算,按照天花,霍亂,禽流感等歷史數據推測,這次大約是1.5-3,甚至更高。也就是說,1個人感染3個人,3個感染9個,9個感染27個,27個再到81個,或許用不了一個月,就有接近500萬個感染病人,死亡率50%,死一半。”
聽到傳染病教授的解釋,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一個月就死兩百多萬人,這比戰爭還恐怖。
“你們研究出治療方案沒有?”
“各種抗病毒的藥物都在使用,金剛烷胺,阿昔洛韋,利巴韋林,常規抗病毒藥物都試過,但效果有限。或許鎂國歐洲有一些醫藥公司開發有特效藥,不過我們國內暫時沒有,我們已經和世界衛生組織WHO聯繫過,希望他們出面與國際醫藥公司聯繫。”
“疫苗呢?”
“暫時還沒有,一款疫苗的研發,人體實驗,確認效果,再到生產,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教授剛剛說完,一個助理走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着什麼,教授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等助理走出去後,教授看着各位領導,長吁一口氣。
他沉重說道:“剛剛樓上研發部的同事說,這種病毒變異速度極快,攻擊性非常強,細胞表面呈現特殊的糖蛋白,它根本就不受控制,我們投入的各種動物細胞都被它殺死。換句話說,它的培養以及研究,可能需要半年以上的時間。”
在座的領導一陣喧譁,如果再等半年,豈不是全人類要死一半?
領導們問道:“這種病毒真的沒有辦法解決嗎?”
教授很遺憾地搖頭:“暫時沒有。”
有人想起來:“唉我記得楊順好像是病毒專家,他不是用病毒治療好了癌症嗎?”
“如果我們把楊教授叫來,能不能加快研發進度?”
教授說道:“有可能,我們應該把全國最頂級的病毒專家都集中起來,加快疫苗研發。另外恕我直言,胡建那邊不能隱瞞下去了,如果再不控制,國內被感染的更多,絕對比2003年更恐怖。”
大領導終於下定決心:“我這就去向首長彙報,這次疾控警報提升到9級,你們先讓胡建方面做好準備,聯繫軍區,準備接管城市。”
衆人心情相當沉重,10級是全城封鎖及宵禁,軍方完全接管,9級和2003年的那場差不多,現在必須派出大量醫護人員和軍警,全城搜索被感染的患者,一刻都耽誤不起。
疾控中心的領導向首長彙報時,楊順正在北太平洋上空。
幸運的是,苗芳菲一家人都沒有發現感染的跡象,考慮到苗福惠和苗福澤可能會被抽血化驗,楊順讓苗芳菲不要急着去舊金山衛生局檢查,等他到了再做決定。
國內的電話打過來,楊順接了,是首長身邊的秘書,問他正在哪裡。
楊順道:“我有個朋友在舊金山,可能與全球第一例死亡病人張天琦有近距離接觸,我要過去看看。”
秘書用的是外放,身邊的首長和疾控中心領導一聽楊順要去舊金山,還是聯繫張天琦的直接接觸者,大驚失色,連忙制止道:“楊教授,你是要去舊金山嗎?別衝動,快回來,那裡太危險。”
楊順道:“首長,已經遲了,我還有一個小時就到舊金山,而且飛機快沒油了,想返航也返不了。您放心,我知道嚴重性,我聯繫了世界衛生組織WHO的人,他們會在舊金山機場接我,向我提供科研設備。”
“不不,你不要和WHO的人合作。我建議,你在舊金山加滿油後立刻返航。我們國內也有大量的血清樣本可以供你研究,何必在鎂國做這些事?那裡太危險了。”
“楊教授,回來吧,這次傳染病的傳染值在1.5-3左右,死亡率超過50%,太危險了。”
“舊金山爆發的疫情更嚴重,小心你也被傳染上。”
幾人苦口婆心勸了好久,楊順最終說道:“那我把舊金山的朋友接回來,你們放心,我們都不會帶着病毒的,麻煩你們到時候在紅楓的機場做準備,對我們徹底消毒。”
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棄苗芳菲一家人的。
接到楊順再次打來的電話,苗家人有些慌亂,連行李都沒有收拾,只帶了證件和隨身物品,迅速開車來到機場。
見面後,五個人全部戴着口罩,不敢與楊順親密接觸,擔心傳染給他。
但楊順並不在乎,他抱起兩個孩子,稍稍用感知檢查,血液中沒有任何問題,雙胞胎健康的很。
太好了,不愧是他的兒子。
老苗有點緊張:“小楊,舊金山這邊新聞裡又報道了,說死亡人數超過55人,其中還包括一名警察和四名醫生護士,大概有700多個疑似病例,好多醫院都不敢收人了。”
苗母也是愁眉苦臉:“唐人街餐館自從查出病毒感染後,基本上都關門了,我們怎麼辦啊?”
楊順安撫大家,帶大家進入飛機:“咱們先回國避一避,別管其他的。芳菲,藥品公司的業務交給員工,如果大家恐慌情緒很嚴重的話,就給大家放假,錢不重要,命重要。”
“現在就走?那護照和手續呢?”
“別管那些,大使館會幫我們搞定,我們要爭分奪秒。”
灣流正在加油,大約一個小時後就能起飛。
WHO的人聽說楊順不留下來幫忙,雖然感到遺憾,但也無可奈何,雙方約好每天發郵件聯繫,互相通知最新的病情和研究進度,WHO留下一臺快速檢測儀後離開。
楊順讓護士幫三個大人抽血,在儀器上檢測,又一個個牽着手安撫,小心檢查他們的身體,發現都沒病毒感染,這才鬆了口氣。
“放心吧,那個張天琦說不定是在與福惠福澤合影之後才被感染的,也可能是在港島感染的,你們所有人都很健康。”
楊順這麼說着,衆人總算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舒緩下來。
孩子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聽說要回國長住,又可以和文淵哥哥,德德哥哥一起玩了,反而覺得很興奮,跟着空姐和機長,帶去參觀駕駛艙。
老苗兩口子拿出手機,看到舊金山相關的新聞報告。
舊金山動物園已經徹底封門了,他們死了七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靈長類研究中心的領導,所有的員工都顫顫巍巍,生怕下一個死亡的就是自己,靈長類研究中心的技術員更是嚇得班都不敢上,開車逃離了舊金山,躲到其他城市,同時也把潛在的病毒帶了出去。
作爲傳染病的源頭,張天琦和湯姆幾乎是同時傳染的,湯姆體質稍微好一點,病毒潛伏期長几天,再加上張天琦先死亡,所以舊金山衛生局弄錯了調查方向,以爲張天琦纔是唯一的病毒源,忽視了湯姆。
這導致他們確定舊金山動物園纔是最早發生傳染的區域時,事情已經兜不住了,病毒已經全面爆發。
那天晚上張天琦和湯姆待過的酒吧被警方披露出來,給兩人倒酒的酒保,以及酒保的兩個同事,酒吧老闆,幾人都被查出來病毒感染,正在醫院搶救,舊金山衛生局呼籲這幾天進過這間酒吧的市民去衛生局接受檢查。
民衆們一片譁然,酒吧的酒保和老闆都被感染,豈不是這幾天所有喝酒的客人都完蛋了?幾天傳染下來,那何止成千上百啊!
半個小時前,這家酒吧被憤怒的民衆砸了個稀巴爛,舊金山警方不得不派出防暴部隊控制,可警方也不敢近距離靠近,只敢遠距離釋放催淚瓦斯彈,驅趕騷亂的人羣。
看到三個年輕人咆哮着衝向持盾警嚓,警長連忙讓部隊分開,幾個全副防護服的白大褂站出來,提起滅火器一樣的東西,用泡沫和液體將三個年輕人噴了一身,年輕人全部倒地,發出痛苦的哀嚎,遠距離拍攝的記者也皺眉,說現場聞到了刺鼻的消毒劑氣味。
苗母捂着嘴,不敢相信:“天哪,舊金山都亂成這樣了嗎?”
視頻上,那些施暴者毫不在乎,他們很氣憤,惱怒,對着鏡頭擤鼻涕,用力吐口水,做着下流動作,大聲叫着:“有本事就來抓我呀,要死一起死!”
“都被感染了,都去死吧!”
“舔我的鐵棒!”
兩老面面相覷,舊金山,徹底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