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一家人很感激楊順,蟾蜍在收購,工廠的貨源又增多了,連親戚也跟着沾光,真是絕世好外甥。
李雲川原本只經營一個地方菜的小酒樓,得到姐姐和姐夫注資後,準備把旁邊的一個新樓盤的售樓處整體租下來,裝修設計成能同時容納500人進餐的酒店,增加的特色菜就是蟾蜍宴。
爲了證明自己的實力,李老闆在自己的老酒樓裡親自下廚,提前準備了一桌,請來楊順,陳浩,還有林業局的幾個領導過來品嚐。
爲了幫老百姓們解決實際困難,這些領導也是拼了,集體赴宴,一個勁暗示自己,吃的是可愛的青蛙,或者肥胖的牛蛙。
普通菜端了半桌上來,接下來蟾蜍宴大戲開始。
第一道開胃菜是涼拌蟾蛙,李雲川介紹是麻辣酸甜鹹鮮香,地道的川味菜,有點像怪味兔。
大家看過去,盤子裡的肉和普通牛蛙沒什麼兩樣,去了頭,幾乎是同樣的體型。
這下沒有什麼心理陰影了。
陳浩當然要力挺自己的小舅子,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大別客氣,這些都是我們廠裡自己餵養的,今天早上我親手捉回來,保證純天然餵養,沒有打任何激素和藥物。”
說完,他第一個伸筷子,夾起一塊,放入嘴裡嚼起來,嗯嗯啊啊,豎起大拇指。
楊順也仔細觀看,紅油紅辣子,黃姜綠蔥白蒜,暗棕色的豆瓣醬,上面還點綴着香菜,空氣中散發出酸味和醬香味,非常沁香。
一口吃下去,味道真的極好,蛙肉鮮嫩,口感非常爽滑,比牛蛙還要美味。
見楊順都很滿意,其他領導也放下矜持,跟着伸筷。
果然,吃下去後,全都讚不絕口。
“真沒想到,這個蟾……蛙,這個牛蛙,味道相當不錯!”
“可以呀李老闆,手藝不錯嘛。”
“這不就是牛蛙嘛?”
“不不,比牛蛙還要嫩一點,很香,牛蛙很多都是飼養的,這個散養的感覺更好吃。”
李雲川也很得意,介紹道:“小店就是我本人在做川鄂湘三個菜系,另外我還請了一個粵東大廚,接下來還請各位領導繼續品嚐。”
他轉身端過來第二道,椒鹽酥蛙。
“將帶骨的嫩肉淋上我們本地的土雞蛋,裹上面包糠,油炸一遍,外酥裡嫩,保證比肯打雞的香酥雞腿還好吃。”
李雲川殷勤地幫大家一人分一個,只分到一半,前面就有人迫不及待吃下去,立刻喊起來:“嗯,又酥又嫩,李老闆,能不能再來一盤?”
還有人不敢信:“是不是呀老王,真這麼好吃?我也嚐嚐。喲,確實好吃,麥香味十足,蛙肉更是滑嫩有彈性,椒鹽的味道剛剛好,這道菜保證孩子們最愛吃。”
“嗯嗯,好吃,香的很。”
“這油也不錯,一點異味都沒有。”
李雲川樂得滿臉通紅,一個勁拱手:“感謝大家的讚譽,這將來就是小店的招牌菜之一,而且選擇的都是未成年的小蛙,嚴格處理加工,讓小朋友們吃着放心,吃着健康。”
其他的菜也跟着上,吊爐燒蛙是燒烤類,焦黃的顏色就讓人口水橫流,視覺效果滿分,炭燒全蛙有一種碳烤全羊的感覺,端上來滿滿的碳香。
香滷蛙是給大家下酒的,採用粵式滷水精製而成,據李雲川說,這鍋滷水50年沒斷過火,從粵東帶到紅楓來,都是在貨車車廂裡繼續熬煮。
果然,即使是最挑剔的老饕,也對這濃郁的滷味讚不絕口,入口後回味甘甜,香濃撲鼻。
李老闆有經驗,知道肯定不夠大家吃,直接上了三盆,介紹道:“滷蛙也是將來小店的招牌菜,還提供外賣,我已經爲各位準備好了外帶食盒,可以和家人同享。”
滿滿的大食盒,估計裡面裝了十來斤重的乾貨,沒辦法,廠裡的蟾蜍太多了。
這又吃又帶還有送,這麼上道的企業家,誰還不滿意?
今天請大家來,講個口碑,有楊順和陳浩在,要是能把高校和政府的一些商務餐招攬過來,李雲川想不發財都難,他怎麼可能小氣?
陳副局長笑道:“李老闆我跟你講,你夏天賣這個,生意絕對火爆,大排檔除了小龍蝦,肯定就數你們的滷蛙最俏皮!”
紅楓夏天很熱,晚上市民們宵夜就愛光着膀子吃大排檔,喝冰啤酒,最開始的那盤涼菜和這盆滷蛙,絕對比鴨脖和酸辣毛豆更受歡迎。
最後端上來一大盆,粵式蟾蜍粥。
上面飄着一層綠色碎葉,裡面用蟾蜍骨熬的濃湯,白粥是真正的泰國香米,火候正好,熱氣散發出來,米香和蛙肉香瀰漫了整個房間。
這個是最誇張的,喝過的沒一個說不好,全部被鮮甜的滋味折服,這是老少咸宜的養生粥,楊順連着喝了三大碗,什麼矜持都不要了。
李雲川又拿出中醫的那一套說辭,和大家介紹蟾蜍養生的知識,就差把蟾蜍宴誇成包治百病了。
實際上,蟾蜍藥用價值就在於它的皮膚和毒液,去掉這些,也就是普通的蛙類罷了,當成吸引顧客的噱頭還是可以的。
蟾蜍宴的試吃大獲成功,陳家人有信心辦好新酒店,開發新業務。
林業局的生產證也很快頒發下來,陳浩爲了安全起見,還幫李雲川設計了一套儀器設備,放在後廚,專門檢測殘留毒液的程度,儘可能多給食材上幾道安全鎖。
新的雲川酒店還在裝修,第一個重量級宴席就是承接楊順的婚宴。
楊中華和老汪約定好,預定在10月1日舉行婚禮,正好在雲川酒店裝修完之後,還有三個多月的準備時間。
幾個老人的意思是大肆操辦,將所有的親朋好友,市政府的一些官員朋友,還有國內外大企業的朋友都請來,大家一起熱鬧。
但汪卉否定了,她說道:“現在楊順的定位是偶像科學家,當名人固然好,但個人形象還是需要注意,私人生活最好不要公之於衆。我們還是低調點,只請一些親朋好友過來祝福就行了。”
幾個老人不同意,但汪卉和她姐姐一樣固執,在這件事上面不允許有不同意見,她打算把自己老公包裝好,經營成一個了不起的,能讓後世傳誦千年的科學家。
汪母只能嘆氣,摸着小女兒的頭髮,愛憐道:“行吧卉卉,只要你不覺得委屈就行,到時候讓你姐姐從國外回來參加婚禮。”
說起汪芸,汪卉有點奇怪,她這幾天忙着和林業局談合約,一直沒能和汪芸同時在線,只給姐姐留了言,說自己要結婚。
這種大事,應該立刻打電話過來道喜吧,可汪芸好幾天都沒回信。
“芳菲她爸媽都回來半個月了,怎麼她也沒聯繫我?”
汪卉拿出電話,給苗芳菲撥打過去,手機關機,奇怪下給苗母打過去問,原來苗芳菲還在徳國。
苗母解釋道:“她在柏林外國人管理機構換了工作簽證,沒跟着我們回來,她就住在你姐姐家。”
汪卉哦了一聲,沒注意苗母欲言又止的語調,只是說道:“那我問問姐姐。”
姐姐的電話終於有人接,是苗芳菲。
聽見汪卉的聲音,苗芳菲小聲又緊張地說道:“我在醫院陪着芸姐,正在做檢查。”
汪卉心一驚:“做什麼檢查?我姐怎麼了?”
苗芳菲支支吾吾,在汪卉的追問下還是說出實情:“芸姐她懷孕兩個多月了,今天有點見紅。”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汪卉急了,旁邊的汪母聽見不對勁,連忙湊過來,七嘴八舌問了好多,苗芳菲實在擋不住,全交代了。
汪芸是今天早上突然肚子疼,有點見紅,嚇得和苗芳菲一起趕往醫院檢查,懷孕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尤其是初次懷孕,容易流產。
醫生問到了汪芸的過往病情,得知她幾年前得過白血病,身體一直不是太好,這幾年又努力工作,東奔西走,工作壓力大,於是給她安排了許多檢查,先住院休息保胎。
汪家人是最着急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隔了十萬八千里遠,想幫忙都幫不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苗芳菲也傻眼:“芸姐她還沒和你們說?哎呀,等一下,醫生叫病人家屬,我先去聽一聽,待會兒給你們回過來。”
掛斷電話,苗芳菲用生疏的德語和護士說着,去找主治醫生。
國內這邊,老汪兩口子急得不行,一個勁問怎麼辦。
汪卉冷靜下來,先給楊順打電話:“姐姐在柏林住院了,說是懷孕三個月動紅,正在保胎。我想買飛往柏林最快的機票,這段時間就不能幫你了,你想辦法先撐着公司。”
楊順直接愣住了,足足十秒鐘沒說話,最後道:“你在家嗎?我來找你商量。”
等他趕往汪家的路上,苗芳菲在醫生辦公室裡聽着,差點暈過去。
這位女醫生用英文講述了一個讓她無法想象的事實,汪芸是人工受孕,手術也是在柏林其他醫院做的,精夜來源不清楚,現在這個胎兒暫時保住了,但考慮到汪芸的身體並不是特別健康,還是存在有一定的流產風險。
所以,醫院希望汪芸的直系親屬能夠出面,或者男方,而且考慮到汪芸是外國人,還需要外管局出示一系列證明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