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靜翻了個白眼,繼續挑挑揀揀糾結着帶哪些行李過去。莊月辰看着她把東西放進去拿出來,拿出來又放進去,一直如此反覆地重複着,收拾了半天行李箱還是不多不少。
“這麼說的話,今年就只有你陪小姨過生日了?”
“嗯是啊。”莫靜盯着行李箱發呆,“你現在肯定是走不了,月星又帶了個定時炸彈,只有我最安全了。”
“歐遠呢?”
“最近歐遠哥好忙的,又要時刻關注着峰益那邊的進展又要處理一大堆公事,好幾次開會都直接開到了飯點哦,沒有時間吃飯呢。”莫靜嘀嘀咕咕地說着,說了半天沒聽到迴應,一擡頭就見莊月辰正用一種極度的“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着她,莫靜心虛地嘿嘿一笑,立刻乖乖閉嘴。
“你明天怎麼去機場?”莊月辰都懶得說她了,抱着胳膊問:“誰送你去?”
“我自己開車去啊。”莫靜說的理所當然,“反正我的車留在家裡也沒人用,開過去丟在機場唄,回來的時候還省得你們去接了。”
“嘖嘖。”莊月辰再次搖頭,“傻啊,那麼好的機會那麼好的藉口,正好讓歐遠送你去嘛。”
“呃……對了,韓奕哥去哪兒了?”莫靜乾笑了一聲。
“見未婚妻去了。”莊月辰眨眨眼,笑眯眯地回答。
莫靜嘴角抽了抽,無語地看她,“姐,你心怎麼能寬到這種地步?”
“那要看對誰了,對你跟歐遠我就很上心啊。”
“算了,你還是繼續說韓奕哥的未婚妻吧。”
莊月辰白了她一眼,丟下繼續糾結行李的莫靜,轉身回房間去了。
李舒芸約了韓奕在公司對面的咖啡館見面,結束了跟賀敏敏的交談之後,李舒芸沒回辦公室直接出了公司大樓先到了咖啡館裡。似乎已經養成習慣了,每次見面都是她先到。以前基本上每次見面都在畫廊對面的咖啡館,每一次都是她先到然後打電話給韓奕或者直接去畫廊找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等待韓奕了。
不過韓奕從不會讓她等待太久,這一次也一樣。可這次,李舒芸卻並不希望韓奕那麼快地來。
李舒芸看着進門之後快走了幾步坐到眼前的韓奕,苦笑了一下,“說起來,這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結果卻是爲了跟我斷絕關係麼?”
“說斷絕關係太嚴重了。”韓奕笑了笑,態度一如既往地溫和,摸出口袋裡的藍色絲絨小盒子放到桌上,輕輕地退到李舒芸的面前,“抱歉。”
李舒芸這次沒掩飾,放在桌子上手直接握了起來,臉色也有片刻的僵硬。韓奕推過來的盒子她太眼熟了,那是她一個人挑選了很久的訂婚戒指,可韓奕卻只戴了半個小時。現在,他整個盒子退了回來。
“真的要這樣麼?”李舒芸看着韓奕,咬牙問。
“抱歉。”韓奕神色平靜得有些殘忍。
李舒芸擡手握住絲絨盒子,慢慢握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不甘心地問:“韓奕,你真的就從未爲我着想過麼?哪怕是有一點點顧忌一下我的感受?”
“如果在不對月辰造成影響的情況下,我很願意爲你着想,作爲朋友。”韓奕沒什麼表情地說着,聳了
聳肩,“可惜,在感情裡,大多數情況下,太過爲別人着想的後果就是傷害到月辰,這一點,我做不到。”
“呵,還是那句話,莊月辰真是幸福得讓人嫉妒。”
“只是旁觀者看來而已。”
“你不用爲她辯解或者開脫,如果我說,若是我和莊月辰換了位置,雖然我不知道莊月辰都經歷了一些什麼,但是願意付上比她多上十倍的代價來換取你的感情,你怎麼想?會感動麼?”李舒芸一瞬不瞬地看着韓奕,說得有些決絕。
“如果你和月辰真的異位而處,你所說的情況也不是我願意看到的。”韓奕搖搖頭,“舒芸,你或許從未真的認識過我,那個真的我。”
“或許吧。”李舒芸無所謂地說,把戒指盒放進包裡,“就這樣吧,我想這次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韓奕點頭,也不再多說。
“這次我來買單吧,好像喝了那麼多次咖啡都是你買的單。”李舒芸苦笑了一下。
“好,謝謝。”韓奕微笑。
李舒芸站起來,拿起戒指盒,想到不久之前賀敏敏的話,突然冷笑了一聲,眯起眼睛看着韓奕,“真希望以後的某一刻,你會爲你現在的決定後悔。”
韓奕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我現在這樣做,就是爲了不後悔。”
“誰知道呢,以後的事情可說不準。”李舒芸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沒說再見就轉身離去。
韓奕輕輕地嘆了口氣,並沒有逗留太久也離開了咖啡館。
回去之後,韓奕不放心,還特地打電話給邱逸強調了一遍,讓他不要再搭理賀敏敏的任何請求了。說實話,這次韓奕真的是被賀敏敏激怒了。他對於那場訂婚宴真的是無比的矛盾,首先,因爲訂婚宴他才能和莊月辰重逢。可偏偏又是因爲那個形式給莊月辰造成了太多莫須有的傷害。韓奕怪不到任何人的身上,只能自責,不幸的是,賀敏敏又在這個時候把他的自責擴大了一倍。
韓奕直接回了闔家苑,到了之後聽說莫靜第二天要飛洛杉磯,就主動請纓要送她去機場。莫靜一看有免費勞動力幫她搬箱子也不錯,剛想點頭同意,結果歐遠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說有準備好的生日禮物要莫靜帶給歐倩,他今晚回別墅,明天一早先送她去機場。莫靜一聽歐遠要送她,立刻撇了韓奕一個勁點腦袋。
韓奕無語,摸了摸鼻子心想早知道不開這個口了,這種被嫌棄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結果,賀敏敏似乎只是開了個頭,莊月辰的畫展不知道是產生了什麼效應,突然之間好像有點名氣的雜誌社報社都開始做美術館畫展的專題了,美術館館長也打電話來要求把畫展的時間延長。
韓奕先答應館長畫展的時間延長一個月,然後答應自己合作的雜誌社主編會提供給他們莊月辰所有作品的照片,但是包括自己混的這家雜誌社在內的所有采訪邀約都一併幫莊月辰拒絕了。本以爲這件事情就這樣平息了,沒想到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
幾天之後,DA雜誌在最新的期刊上登載了關於這次美術館畫展的專題報導,只不過跟其他雜誌社不同的是,DA獨樹一幟只用了寥寥幾句帶過了作品本身,而是用大篇幅的文字報導了那位神秘的
作畫者的私人生活。
報導出來之後,相關的幾人都沒有第一時間看到,等別墅裡的人看到雜誌的時候已經是期刊出來的兩天後了,而且還是莊月星最先看到的。
在現在這個網絡時代,已經很少有人會去買報紙或者雜誌了,不過報刊亭倒是沒有完全被取締。這天下午,莊月星拉着李舒俊去商場買換季的衣服,出來的時候,李舒俊讓莊月星在路邊等,自己去停車場取車。
莊月星在路邊等了一會兒覺得太陽有些刺眼,就往報刊亭旁邊挪了兩步,目光隨意地在一堆雜誌裡看了看。
報刊亭的上面並排掛了幾本雜誌,其中一本上面封面上就是醒目的標題:空降天才畫家卻不走尋常路插足別人感情當小三!
莊月星微微皺眉,看到天才畫家幾個字立刻就想到了她姐姐,雖然上面沒寫名字沒有照片,但莊月星還是不自覺地拿過了雜誌翻了起來。其他內容先沒看,莊月星一眼看到了上面被標出來的英文名字,Eileen。
莊月星頓時火冒三丈,Eileen不就是她姐麼?天才畫家,英文名字又叫Eileen,不是她姐是誰?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月星——”李舒俊把車停到莊月星面前,按下車窗叫了她一聲。
莊月星從兜裡摸出零錢丟在報刊亭前,抓着雜誌上了車。
“去揚帆集團。”莊月星頭也不擡低頭繼續翻着雜誌,語氣不善地說。
“不是說直接回家的麼?怎麼了?”李舒俊一愣。
“氣死我了!”莊月星一把把雜誌丟進李舒俊懷裡,摸出手機給歐遠打電話。
李舒俊好奇地翻開雜誌,低頭看彩頁上的內容,讀了幾句之後猛地抽了口冷氣,趕緊翻到封面看看是哪家不要命的雜誌社。
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啊,不想活了吧,敢這樣誹謗莊月辰。報導中寫這次美術館展出的畫都來自一個低調的天才畫家,美術館對這位天才藝術家的信息保密,大衆只能從寥寥幾幅素描作品裡知道作畫的人有個英文名字叫Eileen。除了這些基本信息之外,報導裡詳細地描寫了這個Eileen插足了別人的感情,是個名副其實的第三者。並且報導聲稱這些信息已經得到了知情人士的確認,全都屬實。
李舒俊還沒看完,就聽旁邊莊月星已經接通了電話。
“喂,哥!我要氣死了!!”電話一接通,莊月星就對着電話那邊的歐遠嚷嚷。
“怎麼了?李舒俊欺負你了?”
李舒俊隔着手機都能聽到歐遠的調侃,看了一眼莊月星難看的臉色,暗暗擦了把冷汗,心說比我欺負她要嚴重多了,感覺現在的莊月星分分鐘都能手撕了寫這篇報導的人。
“哎呀不是!是我姐姐!”莊月星一拍李舒俊的胳膊,示意他趕緊開車。
“你姐欺負你了?”
李舒俊咬着牙纔沒讓自己在這個時候笑出來了,不得不承認,歐遠總是能在不合適的時機發揮出他的幽默感。
李舒俊在發動車子之前瞄了莊月星一眼,果然她的臉色已經憋得通紅,恨不得下一秒就撲出去咬人似的。
“不是啦!”莊月星衝着電話吼,“我說我姐姐被人欺負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