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長空飛到別的地方去,免得它在天空中暴露自己。劉柯靜靜的坐在石頭後面閉目養神,過了一會,他的耳朵一動,站起來向東南望去,只見黃沙滾滾,一隻馬隊正向着這裡疾行而來,很快“隆隆”的馬蹄聲入耳,約摸有二三百匹馬,就算一人三馬也有百十號人,嘿!還真是興師動衆!
收回目光,劉柯再次試了試手中的角弓,就這樣靠在了巨石上,聽着馬蹄聲逐漸靠近。兩百丈!一百五十丈!一百丈!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劉柯雙腳站定,“轟!”一肩膀靠在那塊一人多高的巨石上,立在峽谷邊沿本就有些頭重腳輕的巨石頓時搖晃起來,一頭栽進峽谷裡。
“轟……轟……”巨石在峽谷的石壁上撞擊,以無可抵擋的姿態衝向了爲通過峽谷而減速的馬隊。雜亂的馬蹄聲中,巨石滾落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聞,波斯明教教衆擡頭看去,霎時間變了臉色,齊齊勒住馬。不少人手勁太大,勒得馬匹人立起來!“轟隆隆!”走在前面的幾個善於跟蹤痕跡的教中高手一夾馬腹竄出去,巨石從他們身後滾過去,撞向對面的石壁,然後在山谷中滾蕩。由於地形原因向着後面的大隊人馬滾去,有的人馬術高超,駕馭馬匹從滾動的巨石邊竄出,有的則直接棄馬越過巨石,躲閃不及的馬匹則被巨石撞死!
“敵襲!”嘶吼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繃繃繃……”連綿不絕的弓弦聲,聽聲音就知道有一隊弓箭手在射箭,首先中箭的就是前面的幾個追蹤高手,直接被弓箭射下馬背。
波斯明教的教衆滾鞍落馬,取下馬鞍旁的弓箭,就要還擊,一擡頭!哪有什麼一隊弓箭手,他們只看到一個人在峽谷頂上潑灑着箭雨,箭枝的黑影幾乎連成一條線。衆人待要瞄準,卻見那人在峽谷頂上縱躍如飛,根本無法瞄準,而那人手中的弓箭卻沒停,峽谷中的人羣不時有人中箭倒地,箭枝全部透體而出,顯示出恐怖的弓力!
“仰射!覆蓋!”常勝王大聲命令,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嗖嗖……”箭枝向着峽谷頂上覆蓋過去,劉柯一下撲出在地上宛若靈狐般翻滾,已是出了箭雨的覆蓋範圍,消失在峽谷中人羣的視線裡。
常勝王一揮手,六位寶樹王和雲月二使上前,以鐵盾遮住頭頂向峽谷頂上爬去,峽谷中衆人一部分引弓不發,隨時準備射殺冒頭的劉柯,另一部分則舉盾遮住弓箭手。整個隊伍只是在開始時有些慌亂,此刻則是分工明確,除了受傷的人和馬發出的聲音沒有人出聲,保持着靜默。
“這次波斯明教派出來應該是精銳了,不賴嘛!跟明教五行旗差不多,屬於軍隊的範疇了。”劉柯已經發現了人羣中手持聖火令的雲月二使,自然確定這是波斯明教的人馬,只是不知道他們怎麼追上來的。
劉柯突然站起來,眼睛一掃之下就發現了正在向谷頂爬來的幾道人影,手中弓箭已經射出,“咚咚咚!”常勝王等人只感覺盾牌宛若被大錘敲擊,功力較弱的雲月二使和平等王等人已經被這股力量敲下去,只剩下常勝王一個人在那。而掉下去的幾人都是高手,身在半空也保持盾牌遮在上方,不給劉柯射殺的機會。
“嗖嗖嗖……”箭雨射來,劉柯連忙躲開,心中盤算這樣下去始終會讓那幾個人爬上來,三十六計走爲上策。正要下山的劉柯忽然聽到背後風聲大作,身子一擰一轉,已經躲開來物轉過身來,原來是常勝王趁機爬了上來,一把將手中的鐵盾向着劉柯擲出,同時從腰後抽出兩把短劍撲了上來。
劉柯身形急退,抽出腰間長鞭一抽,道道黑影籠罩向常勝王,常勝王揮劍去擋,卻一下擋了個空,明明是抽向他右肩,一擋之下卻擊在了他的頸後,幸好他穿着編織精良的鎖子甲,戴着鐵頭盔,又功力深厚,纔沒被鞭梢的勁力抽暈。然而捱了這一下常勝王卻是眼睛一亮,這是聖火令上一招“須右乃後”,卻是被劉柯用在鞭法上,但常勝王浸淫此功數十年一眼就認了出來。不由心想:“此人果然是木刺夷傳人,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那鐵牌在我們手中前來搶奪,但是鐵牌只是象徵意義,功法在木刺夷教派中還有流傳,不值得爲此付出性命,所以最後關頭他纔會拋出鐵牌脫身。”
竟是肯定了劉柯的身份,由此可以看出,有些事情不需要本人解釋,敵人會自行腦補,把所有事情替你想好。
而劉柯之所以原樣照搬聖火令招式,是因爲他現在可沒有小張同學身具九陽神功、挪移乾坤、以及武當派太極拳三大神功的牛氣,聖火令一看之下就能深明其理,並以此反制敵人,對付常勝王劉柯只能以詭異對詭異!
兩個人一個是多年浸淫聖火令武學,一個是野路子自學而成,都是毫不在意什麼招式正不正規,隨心而發,每每出人意料,從不可思議之角度殺出。然而雙方又都是同一路數,一時間這詭異招數竟然奈何不得對方。一追一逃之間,但常勝王終究是習練此道時間更長,用的更爲熟練,慢慢縮短着雙距離。
突然劉柯一抖長鞭,長鞭筆直一刺,這一下猶如交戰雙方都選擇派出小股人馬互相襲擾,雙方都已經習慣,突然有一方派出大軍橫推過去,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面對突然不使詭異招數,中宮直進的劉柯,常勝王也是如此,急忙雙劍交叉與胸前,“當”的一下雙劍被拍在胸前,立足不穩,連退好幾步才消去這股力道。劉柯則抓出箭囊中的箭枝一把甩出,這一下用上了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箭枝飛出後籠罩了常勝王周身,威力竟不比一般弓箭射出弱。
劉柯打聲呼哨轉頭就跑,幾下躍下石壁,趕上狂奔的逐敵,一把抓住馬鞍飛身上馬,這個過程逐敵速度竟沒有絲毫減慢。
常勝王雙劍舞成光團護住全身,將所有箭枝格飛,再去看時正好看到劉柯飛身上馬,疾步上前就將手中兩把短劍接連甩出,“嗚……”破空聲大作,劉柯本就注意着常勝王,在他做出甩飛短劍的動作時就拔出摧鋒劍,劍鋒前探,接住短劍,一引一送,長劍在身周劃了一個圓,短劍就原路返回。此時摧鋒劍恰好又接住第二把短劍,如法炮製,將兩把短劍“送還”原主人。
常勝王身法詭異的向旁邊一滾,“當、當”接連兩聲,短劍劍身大半沒入岩石之中,威力竟和常勝王平常用出來一般,“牽引挪移,果然是乾坤大挪移!”常勝王地位尊崇,被人逼得打滾,也不惱怒,只是目光炙熱:此人我教勢在必得!
有了這一耽擱,逐敵已經竄出十丈,常勝王連兵器都來不及拔出,趕到山下時,只能遠遠的看着劉柯背影,施展身法追向劉柯,卻不知逐敵這些年來被劉柯洗筋伐髓,已是當世一等一的駿馬,速度何其之快!常勝王只能看着劉柯的背影越來越小,無奈的在沿路留下記號,希望教中人馬快點追上來。
等剩下的五位寶樹王和雲月二使爬上谷頂時,只能看着遠方的兩人一馬遠去,唯恐常勝王一人有失,五位寶樹王留下雲月二使指揮人馬,五人則是順着一路的痕跡追上去。
一羣人打馬狂奔,馬累了就躍上跟前的另一匹馬,這些人的馬都是上好的阿拉伯駿馬,速度非凡。一人三馬換乘之下,追了段時間就追上了平等王和掌火王,接着齊心王和功德王,再後面是鎮惡王,最後纔是常勝王,而劉柯已是不見蹤影。這時衆人已經換了第三匹馬,這第三匹馬也累的喘着粗氣。
劉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下,只留下一串步幅極大的馬蹄印。雖然修煉了一部分乾坤大挪移,開發出一部分人體潛力,但常勝王仍然累的一根手指頭都不願再動,心中想到:“想不到他還有一匹宛如傳說中天馬一般的坐騎。這下麻煩了!難道要失去這次機會?”
漸漸的天色變暗,常勝王等人恢復了一些功力,他們卻不休息,而是趁着月光照耀追擊。這些人都是波斯明教特別訓練的高手,就算三天三夜不睡也能保持精神旺盛,這是波斯明教秘傳的法門,曾多次仗此法拖垮敵人。月夜中馬隊也不點火把就這樣沉默的走在荒漠中,常勝王不相信這個木刺夷國的哈昔新也會這種秘法,他只是一人一馬在這種追擊下無法休息總會累的,早晚會追上他,從他那裡掏出乾坤大挪移,如今蒙古人的伊爾汗國四分五裂,教派中興在望!
正當常勝王還在想着將來摩尼教國度的輝煌時,隊伍後面忽然傳來慘叫,衆人回頭看去,只見幾個人影被拋飛,而後便是在隊伍最後鎮守的平等王和掌火王的呼喝聲,兩人追逐着一個黑影出了隊伍,過了一會兩人從另一個方向返回,來到常勝王身邊搖搖頭,“追丟了,他的速度很快,而且非常詭異,不同於我們的身法,很少在地面上留下痕跡。”
“看來,木刺夷的這一代山老又創造出了新的武技,在整個波斯之地呈現亂象後,他們也是蠢蠢欲動,想要重現刺殺陰影。”常勝王說道。誰能想到幾十年前看到蒙古人席捲一切的勢頭,波斯明教還想着表現自己的價值,希望以投靠蒙古人換取教派能重新行走在陽光之下。才幾十年過去,整個蒙古人構建的史無前例的帝國就要崩潰了,而他們則開始謀劃在這場動亂中分一杯羹,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