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記憶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論你攤開還是緊握,終究還是會從指縫一滴一滴流淌乾淨,可是葉凡卻現自己的記憶卻像一個密封罐子的水,無論怎樣都流不出來,永遠的保存在那個密封罐子,時間久了,僅僅會變質而已。
寂寞的人總是會用心的記住他生命出現過的每一個人,於是葉凡總是意猶未盡地在每個星光隕落的晚上一遍一遍數着屬於他的寂寞。
回到天倫王朝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天倫王朝佔地面積到底有多大葉凡沒有一個詳細的認知,只是根據他的目測要比他生活了二十年的葉家村大上幾圈。
天倫王朝的門面裝修豪華,透明的玻璃罩可以讓外面的路人對裡面的各種名貴紅酒一覽無遺,鑲着霓虹燈的偌大招牌即使在沒有亮燈的時候依舊光彩照人,很是奪目。步入天倫王朝的大廳,觸目可及的是佔地面積上百平凡米的大廳,各類豪華的裝飾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在王歡,王志翔等人的引路下,葉凡跟隨着他們來到一個大包廂,裡面的低音炮散放着震耳欲聾卻漏*點豪邁的音樂。
此時包廂裡已經有不少員工坐在沙上,葉凡這個陌生的面孔突兀的加入,倒是引起那些員工的微微一瞥眼,但……僅此而已。
一個個千嬌百媚的女孩談笑風生,葉凡當時就覺得在這裡工作也算得上是一種享受,可比在葉家村整天面對臉黃肌瘦的黃臉婆好太多了,興許還能在這裡選個媳婦回家讓那羣不開眼的傢伙看看,哥在大城市裡也能討到漂亮娘們,只是不曉得這些還比較嫩的女孩子的屁股和**有沒有村頭黃寡婦的那麼壯觀。
澎湃的音樂停止,包廂裡一下子靜了下來,隨即二三十個員工又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王嬋更是手舞足蹈的將剛纔與城管大打一場的事蹟說了出來。
那個神秘的蒙面大俠被她吹的天花亂墜,已經在所有女性員工的心形成了一個英俊瀟灑,俠骨柔情,視拯救萬千女性與水深火熱爲己任的高大英雄形象。末了還不忘對大家提起葉凡報警將她心目的大英雄嚇跑的無恥行爲。
片刻後,一個穿着職業白領裝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的年齡雖然已經過了三十,但是看上去卻仍舊風韻猶存,如同一顆熟透了的蘋果,又好看味道又好,葉凡不由得多看了女人幾眼。
此時所有的員工不由得都站起身來打了個招呼:“於經理好。”葉凡也隨波逐流的喊了一句,他的聲音卻彷如空洞,沒人聽得到。
於經理看上去是個很精明的女人,將過去的工作分析的很透徹,旋即又口若懸河的將未來的工作做了一個詳細的安排。於經理的安排告一段落後。身爲天倫皇朝公主之花且最受於經理器重的王歡便起身將今天的招聘事宜做了個簡短的彙報。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彙報,今天不過就招到葉凡一個少爺而已。
於經理在衆多員工之苦苦搜尋,卻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新員工的身影,只能出聲道:“新來的員工在哪?”
葉凡等了片刻,似乎沒有其他的新員工,想想應該是在叫自己,便動身穿過人牆的阻隔,走到於經理面前,道:“於經理你好,我是新來的員工。”
“跟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於經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葉凡的整體形象,眉宇之的神色卻有些不滿意,但出於現在天倫王朝重新開張之際急缺人手,便也只能將就一下。
葉凡轉過頭面對着三十來個年輕的員工,說道:“我姓葉單名凡。”
經過王嬋和劉潺等人方纔口若懸河的講述,所有的員工都已經知道在面對數十個勢如猛虎的城管王志翔,劉潺,劉海瑞等人悍不畏死而葉凡臨陣脫逃的事蹟。
對於這個王嬋心目有色心沒色膽的葉凡,第一印象便已經跌入了谷底。
於經理有些不明所以,用非常官方的話語對葉凡說:“試用期爲一個月,工資八百,一個月後只要半數以上的員工對你滿意,那麼你就可以轉爲正式員工,月工資一千二,公司有獎金分紅,客人的小費全數由你自己分配,偌半數以上的員工對你不滿意,那麼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你的試用期到此結束……”
“我明白了。”葉凡淡淡的說,明白是明白,但就現在這種情況,要讓這三十來個人半數以上對自己滿意,比讓他們相信自己就是蒙面人還難。
“那好,下午六點半開始上班。”於經理看了看手腕上精緻的手錶,說道:“大家自由活動吧。”
葉凡見劉潺那邊還有空位置,便走過去彎腰準備坐下,劉潺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大腿一伸,將足夠容納兩三個人的位置全部霸佔,不屑一顧的說道:“不好意思,這裡已經有人坐了,哥們還是找別的位置吧。”
葉凡的屁股就要坐下,只得在數十人嘲笑的目光將屁股提起來,回頭看着劉潺微微撇嘴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也沒有說話,又朝劉海瑞那邊的空位置走過去。可人還沒走過去,劉海瑞和樂小寶以及被城管打的一張俊臉現在還火辣辣的揭飛宇三人像似約定了好一般同時將自己身邊的空位佔據。
葉凡尷尬的站在包廂央,坐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坐在包廂的三十多位員工見葉凡出糗的樣子,不由得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似乎與在葉家村沒有任何區別,葉凡從始至終都是被排擠在一個人的世界,以前還有方琪的陪伴,現在葉凡的世界,惟獨剩下他一個人獨自品嚐着無孔不入滲入皮膚的寂寞。
“小凡,過來,我們擠一下。”王志翔坐在一張單人凳子上,小小的凳子坐一個人都有些狹窄。
葉凡知道王志翔是在爲自己解圍,只是朝王志翔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不用了,我站着就可以了。”轉身獨自走向那個連明亮的燈光都不屑企及的包廂角落,神色黯然的靠在牆壁上。
如同一隻受了傷無人問津的野獸,躲在山洞裡靜靜的舔着自己的傷口。不需要關注,不需要安慰,看着歡聲笑語的同事們,那種快樂,與他無關。
王歡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被她招聘過來此時卻靠在最角落裡的那個年輕人,眼神流露出的那種惆悵黯然讓她心裡好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