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公會的酒館,還是像以前一樣充滿活力,到處是放蕩不羈毫無顧忌的吵嚷和喧鬧,煙霧和酒精的氣味蔓延。
但是這一切在周陽眼裡,只不過是表象,在他們後面,其實有看不見的陰雲籠罩,這些看起來自由的人們,只要幕後的那隻手翻一下手掌,這一切都不可能再繼續。
周陽和以前一樣,要了一杯酒,坐在角落裡的桌子上慢慢的喝。
吳小暄今天穿的很漂亮,一頭捲髮在腦後挽起來,充滿了第五大區那裡的異族風情,她在櫃檯裡忙碌着,眼睛時不時的朝這邊瞟一眼,露出甜美的微笑,搞得整個酒館有一半的男人都在忿忿的盯着周陽。
周陽安靜的喝着酒,心想下次要再晚一點來才合適。
直到凌晨時分,所有的客人都離開了,周陽幫吳小暄把最後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客人“送”出門,酒館關門打烊。
“想我了?”吳小暄坐到周陽旁邊,挽起他的胳膊。
周陽沒有接話,只是笑笑便問起了正事兒:“記得上次你說過,可以和獵人公會幕後的主人聯繫?”
“對啊。”吳小暄毫不在意的答道,“不過只是單向的,我傳訊息給他,至於他是誰,在哪裡,回不回消息,我就不知道咯。”
“你幫我傳個消息。”
“上次你說了一半就匆匆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吳小暄擔心的問道,“要我傳什麼消息?儘管說。”
“幫我告訴他,自由先遣軍,對獵人公會宣戰。”周陽臉上掛着微笑。
“啊?”吳小暄愣了一下。
“你沒聽錯,自由先遣軍要對獵人公會宣戰。我希望戰鬥僅限於上層,不要捲入太多的人,如果他同意或者有異議,可以隨時用他的方式找我。”微笑始終掛在周陽的臉上,平靜的聲音下,聽不出任何情緒。
“嗯……那我們豈不是要變成敵人?”吳小暄說道。
“對。”
“敵人就敵人吧,反正我也不會打架,也沒我什麼事兒。”吳小暄有點無奈的支着下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傳消息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吧?”周陽看着她的側臉。
“不會啊。”
“那就好。”周陽說,“你這裡照常營業就好,我只對你們獵人公會背後的人感興趣。”
他從口袋裡拿出鄭老爺子給他的紅石吊墜,當時只不過是隨意裝在兜裡而已,這麼一隻肯定不夠他送的,不過隨機送出去也無妨。
“送給你。”他給吳小暄戴上,“如果幕後那隻黑手想找你的麻煩,這個也許管用。”
“不會的啊。”吳小暄不解的看着他,“傳訊息是獵人酒館應該做的,幹嘛會找我的麻煩?”
“比如說,拿你威脅我。”
“哎?那豈不是說,我在你心裡非常重要咯?”吳小暄眼睛閃閃發光,比起自身的安危和吊墜裡的秘密,自己在周陽心裡的地位更讓她開心。
周陽只是回以曖昧的微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他心裡重要的人太多了。
之所以把紅石吊墜給了吳小暄,只是因爲,她是離獵人公會最近的人。
更何況,要保護所有自己在意的人,當然要靠自己去打敗敵人解決危機,他纔不會指望一個物品爲他擋住風險。
……
果然,不久之後,一封信就送到了周陽手裡,普普通通的信封和信紙,只是沒有寫寄件人的地址。
但是周陽知道這是來自獵人公會的信息。
“還以爲會用多麼不可思議的方式聯繫我呢,原來也這麼俗氣……”周陽拿出信封裡那張白色的普通A4紙,上面寫着一個時間和一個座標。
時間是三天之後。
座標是第一大區某處荒野,無論離哪個地表生存區或者獵人公會據點,都非常遠,甚至連地下城的入口都不在可以波及到的範圍。
看起來是精心選定的地方,應了周陽的要求,避免了對普通階層和非能力者的波及,把對戰僅限於上層。
這意味着獵人公會的應戰。
白紙上再沒有任何別的內容。
至於雙方都帶多少人,帶多少熱武器,先談判還是直接開戰,都沒有約定,也不需要約定。周陽想,這種層面上的戰鬥,一切都是無法事先約定與預測的。
周陽叫來了阿樂,“開會開會!”
“啊?”阿樂難以置信,“今天刮的什麼風?咱們已經好幾個月沒開過會了。”
“有那麼久嗎?”
“有……”
“那就少廢話,去叫大家!”
周陽這次並不準備全部出動,凌衣和凌風留在這裡處理各種事務,劉一明和韓光這兩個大閒人當然是要帶上的,還有,自然不能少了小白。
戰力出動的多少,和輸贏並沒有太大關係,何況,周陽並不想跟獵人公會以死相搏。
戰鬥越是上升層次,輸贏就越是在一念之間,也就越會考慮把損失降到可控的範圍內,就好像高手之間在棋盤上的對弈,誰也不會等到自己的棋子被吃乾淨才發現敗局。
“連老伯也叫來吧。”周陽補充道。
土著總是戰場上的變數。
會議上,周陽把對獵人公會的開戰,目前獵人公會的詳細信息,以及人員的安排都講了一遍,當然,他省略了軍神進化的部分以及鬼刃的秘密。
“沒有什麼意見的話,就這麼定了。”周陽用這句話作爲總結。
劉一明打了個哈欠,韓光在桌子底下打着遊戲,凌衣和凌風一絲不苟的點頭,阿樂一臉無所謂,顯然大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開會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