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暗夜中白光一閃,畫出犀利的弧線。
那是鬼刃的刀尖高速劃開空氣時產生的能量。
郭凡說過,熱武器是不管用的。
如果說靠慣性飛行的子彈,可以被它的力場扭曲緩衝或改變方向,那麼一直承受力和方向控制的刀,應該可以給它造成傷害。
這也是能力者最擅長的方式,而且用來對付它這種行動遲緩的目標格外有效。
鬼刃毫不費力的切開了它的身體外層,卻被體內厚厚的營養組織擋住,沒能一刀剖開腹腔,就像個一口咬不到餡兒的包子。
隨之,被切開的地方哧哧的冒着水汽,像凝膠狀物質一樣,傷口緩緩合攏,恢復原樣。
“嘖。”周陽落在剛纔的岩石上,這種身體的再生速度,看來很難通過鬼刃這種方式把它完全消滅。
怪物向周陽伸出一隻左手。
他的手有細長靈活的五指,每根手指都猶如觸角,每個觸角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微型觸角。
每個觸角的尖端,都有小小的毒囊,捕食用的神經毒素從裡面散發出來,只需要稍稍接近目標,就已足夠讓一般的獵物瞬間失去意識,連一聲尖叫都發不出來。
無數細小的觸角把周陽包裹起來,舉到眼前。
那顆沒有五官的圓圓的腦袋,像電影裡面的寄生獸一樣,忽然從中間翻開,噁心的蠕動着!
那裡就是它的進食口。
然而它舉着周陽,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這玩意兒能吃還是不能吃。
在它看來,手裡的這個東西雖然會動,但並不是個活躍的蛋白質。
“看來你還只是個低等的腔腸動物。”周陽說道,“不要以爲模仿了人類的體型就可以稱霸陸地!”
話音剛落,鬼刃劃出一圈刀光,直接齊腕砍斷了怪物的這隻左手。
至於神經毒素,對他早已沒有任何作用。
周陽脫身的同時,從腰間摘下一顆燃燒彈,扔到那隻怪腳下。
他猜,這些怪物應該會怕火。
無論是人類還是什麼生物,總會害怕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
燃燒彈在大怪物的腳下爆炸,比他低一半的熙熙攘攘的小怪物正好被囊括在攻擊範圍之內。
隨着爆炸聲和明亮的火光驟起,燃燒劑覆蓋在它們身上,燃起撲不滅的火焰。
大小怪物忽然之間陷入了恐慌,匆匆忙忙的盡數退回海平面之下。
周陽站在岩石上,看着漆黑的海平面重新恢復有節奏的波濤洶涌,將鬼刃收回刀鞘。
雖然他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但卻沒有找到它們的致命弱點。接下來就是回去探討一下怎麼應對,目前暫時可以用燃燒彈阻止它們的攻擊,但是能夠擋住多久或者多少數量,還是個問題。
他在轉身離去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那深不可測的大海。
也許,他這次看到的怪物只是冰山一角,也許,在那無法探測的海洋之中,還有它們的老巢,那裡有着更高級的生命和智慧。
這個世界從來就是不斷的刷新着人類的認知。
……
當週陽慢悠悠的開車回到新源建設營地,已經是晨光大亮。
郭凡從一大早開始就着急的守在門口,看見周陽的車回來了,連忙迎上去。
“頭兒,你可回來了!”
“有什麼情況嗎?”周陽跳下車來,把車鑰匙順手扔給門口的衛兵。
“都挺好的,昨晚上一切正常,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郭凡應着,撓了撓頭,“不過……”
“不過什麼?”
“機甲兵團也派人來了……他們要全部人集合開戰略會議,你回來的正好,五分鐘之前剛剛開始……”
“我去看看。”周陽說道,徑直向會議室走去。
還沒推門進去,他就聽見了一個慷慨激昂的聲音。
“……這正是我們機甲兵團成立的初衷!我們將大力發揚我們的科技優勢,以堅定的信心,頑強的意志,果斷的決策,堅決打贏這場戰爭!不負重託,不辱使命,不辜負聯盟羣衆寄予我們的厚望!相信我們一定能夠萬衆一心,戰勝困難……”
“嘭”的一聲,周陽都沒敲門,直接就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所有的人都擡頭朝門口看去,包括坐在角落的韓光,劉一明和阿樂,劉一明大大的哈欠都憋了回去。
“我不贊成機甲軍團參戰。”周陽說道。
頓時全場竊竊私語,打瞌睡的都清醒了。
“哎,這個年輕的同志,咱們一會兒再詳談。”講臺上那人擺着手,示意周陽不要現在說話,“總之呢,這次的事件,將交由我們機甲兵團全權負責,我們將堅決貫徹三個原則……”
“停。”周陽說。
又一次被打斷,講臺上面那個穿着西裝革履的老頭兒心裡十分不爽,礙於面子又沒辦法直接吵架,雖然這個年輕人從來不管聯盟的事兒,但是在職位上,那還是要比自己高的。
“這人是誰?”周陽問旁邊的阿樂。
“額,什麼什麼……代表。”阿樂說。
旁邊傳來一片鬨笑。
“這位代表,你去過機甲兵團的營地嗎?”周陽向講臺上的老頭兒問到。
機甲兵團的營地,他簡直不能再熟悉了,連哪兒有老鼠洞都一清二楚,可是從來沒在營地裡見到過這個人。
“那我沒去過……”
“你參與過機甲的設計,瞭解機甲的結構嗎?”
“那沒有……”
“你知道在強烈的輻射和電磁波亂流下,機甲的電子系統元件會被燒燬嗎?”
“這個……我們堅信有得辦法解決……”
“是。因爲考慮到機甲有可能會在惡劣環境下運行的問題,機甲設置有防護輻射和穩定電磁波的系統。”
“你看,我說的沒錯……”
“那你知道這些系統可以承壓的上限嗎?”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
“人體危害極限數值的32倍,超過這個數值防護系統也無能爲力。”周陽說到,“別問我怎麼會知道,我的隊員也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因爲反正你也不用上戰場。”
“你……”講臺上的老人氣得半死還強裝微笑,“這個小同志,你過來一下,咱們單獨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