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已經入夜,圓頂教堂的大廳裡流出柔和的燈光和時不時的歡聲笑語,與這破敗骯髒的地下城環境顯得極爲不和諧。
八個人熱鬧的圍坐在一起,幾乎聊到深夜。
雖然沒有火鍋和啤酒,只有壓縮食品和不怎麼幹淨的白開水,還有蘇萌萌帶來的幾塊巧克力。
大家七嘴八舌的講述了各自的經歷之後,開始對目前的情況進行分析,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我覺得殷茵的觀點是對的,不能沒有聖輝教會。”蘇萌萌說,“這些信徒並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不需要讓他們知道事實,也不用講什麼道理,只要幫他們的生活變好就行了。”
“是的,真相只會造成他們的恐慌。”殷茵說,“但是,聖輝教會現在幾乎完全掌握在主教們手裡,主教們的勢力和威望都很大,怎麼辦?”
“我們再做一次七使徒好了!把他們的信徒都搶過來,再把那些貪婪成性的主教們都清剿了。”蘇萌萌理直氣壯的說道,“這有什麼難的,反正小白會法術。”
小白趴在殷茵腿上,舒服到直打瞌睡。
“小白,行嗎?”殷茵摸着小白兔軟軟的毛問道,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會說話的萌物一直粘着她,明明是第一次見。
不過小白可不這麼認爲,在黎明軍校它就見過殷茵了。
“行哇!”小白很開心,它當聖物還沒玩過癮呢。
“你也夠奇怪的。”周陽用懷疑的目光瞥着小白,“這可是要打敗你們巴拉巴拉族啊,你幫我們不算叛徒嗎?不會受到懲罰嗎?”
“不會哇!”小白毫不在意,“不是說過了嘛,我們又不是同一個系統。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
“真的嗎?”周陽皺皺眉頭,不太理解。
“怎麼跟你這個學渣解釋嘞。”小白帶着鄙視的口氣開始高談闊論,“打個比方,這就好像你們人類,明明喊着減肥減肥,可還是要吃肉,明明都痛風了,可還是要喝酒,是一個道理。”
“這什麼奇葩的比喻……”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小白得意。
“那所謂主神到底是什麼?”
“那是我們的擴張系統。”
“這個聽你說過,可是擴張系統又是什麼?”
“哎,就是系統啦,系統你可懂?你們人類身體裡有血液循環系統,神經系統,消化系統,免疫系統……”
“停停停!”周陽扶額,“好,那麼換一個問題,怎麼才能消滅它?”
“無法消滅哇!它並沒有實體,而是承載着種族擴張意志的一種社會屬性,你可以認爲它是一個集合體,對各種核心的控制構成了它的行動力。如果想要它消亡,除非我們整個種族都不復存在。然而我們都在極寒之地,那是你們人類不可能到達的地方。”
“嘖,那怎麼解除它對核心的控制?”
“無法解除哇!”小白得意的繼續解釋,“就好像你們人類的血液循環系統,你跟血液細胞說喂站住不要流動啦,會管用嗎。”
“好吧好吧。”周陽放棄了交流,“最後一個問題,植入了人類體內的核心,怎麼樣才能取出來?”
“建議你不要嘗試取出來。”小白說,“擴張系統如果發現有具備行動力的核心生物外逃或者產生威脅,可能會發出自毀指令,將核心和它所攜帶的行爲能力一併毀滅。”
“嘖。”周陽皺起眉頭,想到了那天在冰原祭壇裡胸腔整個炸開的兩個使徒。
殷茵思考着,問道:“那就是說,如果主神發現我的行爲對它產生了威脅,就會殺死我嗎?”
“會噠!”
“喂,小白,有什麼辦法嗎?!”周陽緊張的站起來。
小白卻一臉舒暢,事不關己的攤開一雙短短的前爪,“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沒心沒肺的態度讓周陽非常不爽,上前一步就拎起它,猶豫着是狂砸在牆上還是一腳開出窗外,反正它都不會有事。
“哇哇哇~”小白四條小短腿兒亂蹬,居然還不現原形還在賣萌。
“好啦好啦。”殷茵拉住周陽的胳膊,把小白接過來,“別鬧啦,總會有辦法的。”
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薩米主教坐在門外,半公開的聽着屋子裡傳來的談話,殷茵曾經讓他進來一起,他只是擺擺手說道:“我這老頭子就不跟你們年輕人一起湊熱鬧了。”
他坐在臺階上,用顫抖的手點燃了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是他剛纔看見周陽和劉一明抽菸的時候討來的,很久都沒抽菸了,只吸了一口他就咳嗽起來。
屋裡殷茵的聲音繼續傳來:“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先建立起你們七使徒的威望,將信徒們的精神寄託轉移到主神不能控制的地方,然後開始奪回工廠,供給地下城能源,改善生活環境,這樣七使徒的威望將達到頂峰,同時暗中追蹤在外面的所謂新人類,估計勢力不小,所以要找到證據利用媒體曝光。差不多的時候,就該對那些被核心控制的主教們進行全面的決戰了……”
大家默默的點頭,更擔心的是她身體裡的核心。
殷茵卻波瀾不驚,安靜的捋着小白的絨毛。
良久,她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幸虧萌萌聰明,弄了個什麼七使徒出來。這樣就不用擔心了,如果這裡的主教都被毀滅了,包括我,那麼你們就可以很輕鬆的拯救整個第六大區了。”
“一定會有辦法的!”周陽嚴肅的說道,“彆着急,這些事情我們去做,你等等,等我找到辦法……”
“嗯。”殷茵微笑點頭。
薩米主教把菸頭掐滅在臺階上,起身離開。
這時屋裡,小白忽然奇怪的“咦”了一聲,嗖的一下跳起來,趴到殷茵胸前,腦袋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