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飛行高度緩緩下降,螺旋槳帶起的旋風將地面上的雜草吹起一圈圈波紋。
“看來運氣不怎麼好?”樑立慵懶的坐在座位上,眯起眼睛,朝坐在他對面的銀髮老人笑道。
“是啊。”銀髮老人也意味深長的笑道,“不知道待會兒運氣怎麼樣?”
那個年輕的保鏢坐在他旁邊,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膚色很白,一頭金色短髮,整個人顯得乾淨清秀,據說同樣出身於聯盟第五大區。
其他兩個保鏢一個面相兇惡,坐在媒體那些人旁邊,一個四方臉的中年人,坐在樑立對面。
忽然,暗中銀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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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臉保鏢不易察覺的手腕一抖,一隻小小薄薄的飛刀以不亞於子彈的速度,朝樑立的眉心極速飛去!
“鐺”的一聲,飛刀穿過樑立的額頭,釘進堅固的金屬椅背裡。
然而,它穿過的只是個殘影。
殘影消失,樑立人早已不在座位,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安全帶。方臉保鏢微微皺起眉頭,竟然沒有看清他是怎麼脫身的。
緊接着又是一道殘影,樑立從還沒落地的機艙內跳出,回頭隨意一揮手,嵌進椅背裡的飛刀輕輕顫抖了一下,嗖的鑽了出來,在空中極速調轉方向,幾乎和來時的速度一樣,轉而朝首相的眉心刺去!
而在首相眼前十公分處,那柄飛刀竟然像忽然遇到了屏障一般,停在空中顫抖着,吱吱作響,隨即被自身的動能擠壓的彎曲起來。
“啪”,小飛刀墜落在地,堅固的特殊材料竟然已經被折損得面部全非。
滿機艙裡的人這纔回過神來,都嚇得目瞪口呆。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一切根本沒有用到半秒鐘,他們只看到樑師長空空如也的座位,金屬椅背上鋒利的刻痕,以及地板上躺着的那柄彎曲的飛刀。
即便沒有看到過程,也知道發生了不得了的變故,與此無關的所有人都臉色蒼白僵住,大氣都不敢出。
“想要命的都老實點!”那個長相兇惡的保鏢甩下一句話,立刻跳出機艙,尾隨樑立而去,四方臉緊隨其後。
機艙裡只剩下笑眯眯的聯盟首相,面無表情的女秘書,和長相清秀的保鏢小哥。
……
周陽悄無聲息的調整着隱藏位置,儘量將兩邊的狀況都收入眼中。
耳機裡忽然傳來明顯的電流乾擾聲,黑鬼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來:“……能聽見嗎……”
“能。”周陽壓低聲音,“不太清楚,但是能聽到。”
雖然干擾的噪音很大,但是完全聽的清楚,難道她就在這附近?
周陽環視四周,一片毫無生氣的荒野,枯藤老樹,碎石黃土,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找到她。
“待命!”黑鬼簡短的命令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樑立將兩個追出來的保鏢引到直升機視野之外的距離,停下腳步,轉身,赤手空拳的面對着他們手中那兩把明晃晃的尖刀。
那可不是普通的刀,能被聯盟首相的保鏢拿在手裡的,一定是頂級品質。
樑立嘴角露出微笑,一雙修長的眼睛裡紅光幽然閃現。他身上從來不帶武器,因爲所有的東西都能成爲他的武器。
他慵懶隨意的朝前方伸開雙手,兩個保鏢手裡的刀竟然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瞬間嗖的一聲脫手,以極快的速度飛進他的手中,一手一支。
在刀入手的那一霎那,樑立已經開始移動,身影化作一陣疾風,向對面兩人橫掃過去。
“臥槽!”周陽看傻了,憑空抓來敵人的兩把刀!如果自己某一天不得不跟他對戰,會有多少勝率?
三雙紅色的眼睛在寒冷死寂的荒野中留下混亂的軌跡。
樑師長的短距離移動看起來簡直像瞬移魔法一般,因爲起步時竟然完全看不到蓄力動作。
藉助移動的優勢,還有憑空抓來的兩把高品質武器,只見他招招狠手,兩個人光是保命就已經盡了全力,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這裡似乎完全不需要自己幫忙。
“看什麼熱鬧!去那邊盯着目標!”耳機裡傳來黑鬼的聲音。
“好嘞,大嬸。”
……
直升機在荒野上停穩,關閉了發動機,機艙內靜得可怕,所有的人連喘氣都小心翼翼。
銀髮老人慈祥的微笑起來,指着那個抱着攝像機的年輕攝影師,“你!”又指了指中央區防務部長,“你!你們兩個出來。其他人呆在飛機裡。”
兩個人解開安全帶,跟着首相下了飛機,女秘書和那個年輕的保鏢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離開飛機,剛走沒兩步,走在最後的保鏢突然掏出手槍,面無表情的朝着飛機的燃油箱來了一槍,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趴下。”
攝影師和防務部長乖乖的趕緊趴在地上。
燃油箱迅速起火,還在機艙裡的人,包括飛行員,剛剛露出一臉驚愕的表情,就被爆炸的火光衝散淹沒。
爆炸的巨響迴盪在空曠的荒野,在鉛雲密佈的天空和破敗荒蕪的地表之間迴響。
一朵黑雲騰空而起,漸漸被寒風吹散。
聯盟軍用直升機使用的高能燃油,爆炸時的高溫足以不留痕跡的毀滅一切物證,屍骨無存。
爆炸形成的熱風帶着金屬和血肉的殘片席捲而來。
爆炸過後,荒野重新變得寒冷刺骨,兩個人唯唯諾諾的應着,普通人在這種絕對壓倒性力量下如此無力,縱使是防務部長,也只能像寒風中的枯葉一般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