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鐘過去了,兩秒鐘過去了……
時間在朱晏看來變得不可思議,長得像一個世紀。
刀光依舊在兩人之間飛舞,朱晏的長劍雖然質地比寧非塵的軟劍厚實,但是在開啓了高速切割模式的鬼刃咄咄逼人的攻勢之下,也發出快要斷裂的哀鳴。
快到極限了,但是對方的攻勢卻始終沒有減緩,反倒更加猛烈,反觀對方的表情,也沒有半點痛苦的意思。
爲什麼?!
快速和準確的判斷,是每個首領必備的能力。毒素早已過了毒發時間卻依然沒有起效,朱晏相信不是自己的問題。
他既然知道這次的刺殺目標是誰,自然研究過自由先遣軍的所謂進化配方,裡面的生化抗性,曾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是根據外面的傳聞,配方的成功率非常低,怎麼會人人都有抗性?!
“撤!”朱晏的一聲高喊,響徹全場。
三個職業殺手無人戀戰,整齊劃一的身形一閃,迅速脫離戰局,以最大的速度向遠方逃去。
既然一時看不到取勝的希望,就最大限度的避免傷亡。
殺手從來不以陰險狡猾而卑劣,也不以退避逃跑爲恥辱。
……
轉眼之間,三個人影已經閃電般的消失在視野之內。
劉一明和韓光無奈的收刀入鞘。
劉一明才懶得追,韓光倒是想去見識一下週陽說的八卦陣,無奈自己勢單力薄,只好作罷。
他手臂上的傷口,本來就不起眼,現在已經基本癒合。
他本不想用什麼稀奇古怪的配方的,也就是順便試一試,把自己的血樣留在了化驗室。但是結果研究所那個小姑娘興奮的跑來說,他和生化抗性的匹配度特別高,就像打疫苗一樣一勞永逸。
那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其實他不知道這個能力的基因片段取自周陽,如果知道,他一定會彆扭的糾結萬分,然後選擇堅決不用。
其他兩個敵人,卓家兄妹也都停了手,快速退避到安全距離。
朱雀的三個人一撤,形勢已經很明顯,他們完全失去了取勝的可能。
兩個人唔哩哇啦的說着土著語。
“老伯,他倆在說啥?”劉一明湊過來問道。
“額這個……我也聽不懂。”老伯尷尬的說,“土著語好幾百種,又不是所有的土著都講同一種話。”
老伯看起來有些狼狽,扶正了歪掉的破帽子。
也不知道什麼原理,那頂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跑的破帽子,竟然能在這種高速的戰鬥中粘在他頭上保持不掉。
從來沒人見過他摘下這頂帽子。
阿樂曾經想惡作劇的摘掉他的帽子,不但沒成功,還只換得他一雙小眼睛裡惡狠狠的目光,像要吃人似的。從此以後阿樂就說那個帽子是封印,拿掉它的話,老伯是會人設突變的。
老伯鬆了口氣,覺得荒野的風有點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的緣故。
他本以爲卓勇這種力量型的選手自己對付起來得心應手,但是他實力確實太強,若不是對方適時撤退,恐怕自己還真扛不住這種猛烈的攻擊。單說那把被他舞得呼呼生風的大刀,每次都會捲起激烈的能量的漩渦,即使躲閃過刀鋒,巨大的衝擊力也讓人幾乎站不住腳。
如果不是敵人,真是個不錯的戰力。尤其是在團隊中,更能發揮他的作用。
“走吧。”周陽平淡的聲音在荒野的風中響起。
然後他自顧自的轉身,悠閒的朝來時的方向走去,就好像只是在街邊看了場熱鬧一樣。
“好嘞。”劉一明無論是打架還是撤退,都是迫不及待。
老伯和韓光倒是愣了一下,心想這麼好的局面,這兩個敵人即使不殺了,也要抓起來嘛。不過既然周陽沒有這個意思,也無所謂了。
韓光無奈的聳聳肩,轉身跟上。
老伯朝卓勇微微點頭示意,表示佩服,也默默的轉身遠去了。
留下卓家兄妹兩個人,呆呆的愣在清晨的荒野裡,看着緩緩遠去的四個身影消失在還未散去的晨霧中。
剛纔他們用土著語的對話是這樣的意思:
“現在是四對二,局勢非常不利。如果他們想殺咱們,咱們一定逃不掉。”卓勇說道,“如果他們衝過來,我用一招雷霆一擊掩護你,你趕緊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不行!”卓慧板着通紅的小臉。
“小妹,聽話。”
“不行就是不行……”
然後,兩個人就聽到了平平淡淡的一聲“走吧”,詫異的擡頭看去。
周陽嘴角似乎掛着微笑,不知爲何看不太真切,這句話似乎是對自己人說的,但是在他們倆聽起來,更像是對他們說的,你們走吧。
作爲一個出身貧困的富有戰鬥精神的土著民族,他們不明白那些文明人爲什麼臨陣逃脫,也不明白這些文明人爲什麼在絕對優勢下放過敵人。
四個人影很快便消失在薄霧之中。
這場戰鬥前前後後,只用了不到兩分鐘。
勝敗分明,卻沒有一個傷亡。
灰濛濛的晨光中,周陽走得很慢,似乎一邊走一邊在沉思。
韓光則是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疑惑的問道:“哎,小白呢?”
“不用管它,讓它玩兒去吧。”周陽微笑道。
……
朱雀的三個人,此時已經結束了急速奔行模式,到達了八卦陣的第一個接應點。
“哎,你是不知道,他孃的有個特神奇的玩意兒……”孟白剛纔用了最快的速度才能跟的上他們倆,一身的肥肉有些吃不消,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朱晏眉頭緊皺,一言不發。這次的失敗,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爲憑這三個人,怎麼都可以一戰,但是卻敗的如此束手無策。雖然保住了隊員,但他的心裡非常不爽。
“哎?”寧非塵一回頭,驚訝的喊道,“大白,你頭上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