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廉貞還朝了!
這樣的人,在離開宮廷幾年之後卻突然還朝了,必然是要引起一陣大風波的。若是旁人,想來早就被押送到了大理寺,與那蛇蟲鼠蟻去談談心了。
可陸廉貞是誰?他便是走到了大理寺門口,這大理寺倒也未必真敢開門,便是開了門,這大理寺卿也不敢將人壓進去,便是真將人壓進去了,也是要好茶好酒的伺候着,不敢怠慢一句。
所以雖然有人會在他身後極小聲地嘀咕兩句,卻沒人敢真正大聲說什麼。
且……
“這是紫玉人蔘!這竟是紫玉人蔘!”看着放在那玉盒裡被切成片的紫玉人蔘,花遙幾乎驚叫出聲。
那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好藥材,傳說中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若是常年服用,據說有能讓人不老的功效,只是這人蔘極難遇見,乃是有市無價的好藥材。
“敢問陸大人,這藥,你是從哪裡來的?”花遙從未見過陸廉貞,可大約也聽過對方威名,這藥的來路她需問清楚,若是對方回答是搶來的,她也不會意外。
只是對方的回答卻是……
“你莫不是以爲我是搶來的?這世上可還有什麼東西,是我陸廉貞弄不到的?”他也沒說這人蔘來歷,只是淡淡地看着花遙,反問出這樣一句話。
他本是個清秀高挑的男人。他的五官若是分開來,每一樣都是精雕細琢的產物——他的眼睛雖然不大,卻燦若星辰,他的鼻子挺直,他的嘴脣是不薄不厚的紅潤,他的眉是如劍一樣的毫不修飾的英挺,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如玉質一樣的白皙。
每一樣,都是讓人無可挑剔的俊美。
這是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卻只是一張清秀的臉孔而已,這張臉孔非但清秀,甚至讓人有些過目就忘——所以他才成了天下第一的殺手。因爲他有着一張讓人容易忘記的臉。
但同樣的,他也是最失敗的殺手——被人稱作天下第一的殺手,豈不是失敗的很嗎?所以,他很少殺人,真的很少殺人,他更喜歡操控的感覺,就像做出了一隻漂亮精緻的傀儡,在它的四肢上繫上若有似無的線。要那傀儡動就動,要它不動就不動——操控一切的感覺永遠是那麼讓人執迷……
“原來你去外面這樣久,倒不是因爲厭惡了這個國家或是厭惡我,而是爲了我去尋找這紫玉人蔘……”帝君說完這話,哈哈大笑起來。
“人都說我是帝君最忠誠的狗,狗,是不會背叛主人的。”陸廉貞一回頭,臉上露出一個乖張的表情,這樣說着。他將自己比作狗,卻沒有用任何不適當的語氣,彷彿自己真是帝君手下的一條忠犬一樣。
帝君又是哈哈大笑起來:“狗?我可從不認爲廉貞你是一條狗,人不都說了?你乃是我的左膀右臂,沒了你,我便是沒了自己的手臂——那該有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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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帝君笑,陸廉貞也笑,卻只有花遙在一旁不明就以。
可消息,還是傳得很快……
陸廉貞出宮竟是爲帝君尋來了紫玉人蔘,想來他不是怕,也不是背棄了帝君,只是爲帝君尋來了救命的藥材而已。
無論這件事情是與不是,至少也能堵了那些臣子的口。雖然有些人有懷疑,可那紫玉人蔘卻終究還是在花遙手上,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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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靖榕將一片紫玉人蔘拿在手上。
自那次逼宮事件之後,她似乎真的成了花遙的助手,可以隨意進出帝君住所,那侍人也彷彿看不到一樣。
——她終究算是帝君的恩人,她若是想要殺了帝君,那時便可動手了,又何必費上這一番波折。
這一片紫玉人蔘晶瑩剔透,看起來是紫色的,可放在燭光下卻是一點帶着紅色的紫,又是有些半透明的樣子,倒彷彿真的一塊紫玉一樣。
“陸大人好本事,這紫玉人蔘至少長了百年以上,而要找到長了百年的紫玉人蔘,卻彷彿比登天還難。”花遙讚歎道。
她將那人蔘一片片搗碎,變成彷彿玉沙一樣的藥粉,再將那藥粉放在水中慢慢融化,再是將那水慢慢煮沸,撩出殘渣,最後再過濾一遍,只見那藥水泛着一點淡淡的紫,又散發這一點似藥非藥的香氣,端是好聞的很。
“你幫我將帝君扶起來。”花遙說道。
靖榕小心翼翼將帝君扶起,卻沒想到花遙並非是要將那紫玉人蔘的藥水餵給帝君,而是撩開了帝君的被子,將那火熱的藥水擦在帝君的腳心,手心。又以紫玉人蔘的藥渣敷在帝君手心腳心上。再將一枚紫玉人蔘的參片壓在帝君舌根下,這纔算是大功告成。
因是花遙聚精會神地做着,所以臉上略略有了一些薄汗。
見靖榕看着自己,花遙給了她一個虛弱的笑,她開口解釋道:“這紫玉人蔘藥力強勁,藥效霸道,不能單單吃下,否則會對身體損害的深,先是以藥水擦拭四肢後,藥理微微滲透進身體裡,再以紫玉人蔘一片壓在舌底,待藥效慢慢滲入身體後,才能讓紫玉人蔘慢慢發揮藥效。”
靖榕也是聽陸廉貞說過的,這紫玉人蔘乃是一味極好的藥材,服用一點,便有強健身體的功效,只是藥性霸道,若是使用不慎,便可讓人暴斃而亡。
想來這紫玉人蔘遇到了花遙,便彷彿好刀遇到了好刀客,可以將它發揮出最好的作用。
“這人蔘來的也極是時候。”花遙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對靖榕這樣說道,“古來便有用人蔘吊命的法子,更何況這紫玉人蔘又是人間極品,用來吊命,到反而是大材小用了。”
可吊着帝君的命,便是龍肝鳳髓也不算是什麼大材小用。
“你的意思是……”靖榕看着花遙,臉上現出一些快樂的神彩來。
花遙看着靖榕,也是對她微微一笑,如此說道:“你說的沒錯,大約帝君不會走的這麼快了……”
那實在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