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級的海況也沒能阻止漁船在風浪中漁船出港,“赤日丸”在夜色的重幕下悄悄地起航了,這意味着接下來的十天裡船員們吃喝拉撒睡都得在洞穴裡,就像鼴鼠一樣見不得光,只要天氣條件允許,每人每天只有有限的一小時外出曬太陽的短暫時間,這是爲了促進血液循環和新陳代謝,增強人體對鈣和磷的吸收從而保證健康的體質,這些都是在組長嚴格監控下才能享用的奢侈。{www/.?手、打吧.首.發}這樣的海況下出海船員們時刻面臨着危險,3米高的大浪足以讓人體會到什麼叫“遠洋搏命”,呼嘯的海風夾雜在孤單的馬達轟鳴聲中,聽起來格外恐怖,海浪一聲聲打在甲板、船身、甚至船頂上,海水傾泄而下,撲向船員,衝進房間……一陣陣大浪打上作業甲板,如暴風雨一般。船長指揮着船員們加固甲板上的淡水桶,穿着悶熱雨衣的船員忙上忙下,全身都被海水和汗水浸透,又溼又黏。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除了暈船嘔吐,船員們只剩下無聊。
艙室裡,忙碌後的船員們待在各自的臥鋪中打發着時光,還沒到島上,西澤德永就迫不及待的在自己的PSP上播放着AV小電影,不一會就聽見女優一陣又一陣呻吟聲攪動着上鋪小川洋史心神不寧,不一會小川就朝下扔下一團沾着的粘稠紙團,德永瞧見了,出言不遜道:“你小子太噁心了,你既然能噴出來,難道就不能再把它嚥下去麼?”
洋史一聽就來火了,他躍下牀鋪,一把揪起德永,警告道:“你少他媽說風涼話,一上船你就放這個,你這麼亢奮莫非把抑制你腸胃病的十五味黑藥丸錯吃了偉哥了?”
血氣方剛的德永自然不願示弱,他指着洋史說:“你小子趕緊給我閉嘴,並且我強烈要求你向我道歉,否則馬上就會有暴力事件發生的!”
“這個我比較同意,只是誰是暴力事件的受害者值得期待,我想那絕不是我!”
“你小子在我這從來就沒有佔到過便宜!”
就在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島野英樹趕過來把兩人分了開來。
“西澤是有些過分,一上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幹什麼?那麼難耐飢渴的話乾脆就不用出海來就是!還有你小川,自己寬慰也就是了,何必多此一舉搞得這麼噁心,大夥都已經吐無可吐了,你想着法子噁心大家是何居心?!你們要是再不結束紛爭,只要組長來了一句話,我一人就把你們兩人扔進波濤洶涌的浪濤裡喂鯊魚!”
德永和洋史知道他們惹不起作風剽悍的英樹,只得不情願的相互擊掌以示和好,隨後疲倦的洋史上鋪後悶頭大睡,德永則老老實實玩他的遊戲,再也不敢造次了。
現場散發的味道讓英樹難以忍受,他出了艙室後,便在遇上了負責管理這批隊員的組長池上真二郎,真二郎依靠在艙室邊吸着香菸。
“組長,剛剛折騰了一下,你先回艙室休息一下,這種海況下恐怕比平日要遲幾個小時到達。”
“島野你呢?你也該好好休息,到了尖閣列島還要耗費體力搬運衆多的物品上島。”
“剛纔西澤和小川差點動起手來,被我阻止後,我一時也沒有了睡意,就想着出來透透氣。”
“他們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紀,平日言語不和衝撞也是有的,這大概就是要得知上島後誘發的焦慮症吧。也的確難爲他們了,十天的時間他們都有些接受不了,記得我沒加入香川會前經常跟隨父親出海打漁,記得一次遠洋出海長達整整兩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之後的時間裡相互之間聊天已經聊到了‘默默無語兩相望’的境界,往往長時間相彼此望無語,那個情景已不是能用寂寞來形容得了的,感覺大家一下子都失去了魂魄。”
“組長,今晚海況下是不宜出港的,爲什麼你不向大姐頭諫言呢?”
“一則工程到了攻堅的最後時刻停頓不得;二則不如約去島上輪換上一批隊員,我想他們說不定會跳進海里想游回基地。這些人大都很年輕,他們沒吃過苦頭,過去帝國引以爲傲的武士道精神在他們這一代也蕩然無存。不知道這是他們的福氣?還是日本的隱憂?也許是時代變化的快了,我們都老了吧?”
“組長不要太悲觀,每個時代都會有各自時代的特徵,而時代的特定環境下又會造就一個時代年輕人的價值觀,只要引導得當,他們還是大有可爲的。”
“島野如此的樂觀豁達讓我汗顏不已,是啊,現在的年輕人也是有思想的,一成不變的套用自己的觀念是不妥當的,年輕人有自己的世界觀,看到他們缺點的同時也要肯定他們的優點,這個我的確疏忽了。”
“組長還是先去休息,我去駕駛室陪陪八田君去。”
“這個甚好,今夜海況讓八田君有夠受的,你去陪陪他也好,但是你還有個任務一定要做到,就是讓八田君少喝些酒。”
“組長,我知道了!”
告別真二郎後,英樹直奔駕駛室。
“我是海燕!
在風頭浪尖上自由舞蹈
在風雨雷電中自由穿梭……
無畏上天賦予我的考驗
哪怕前路是一片重幕重重的黑暗
衝破天際循跡光明而上
去找尋屬於我的天堂!
然後歸於平靜
這是我最後的歸屬
不相信宿命
而是爲了這一世理想……”
駕駛室裡,船長八田剛一邊高聲激昂地朗誦着蹩腳的無名詩句,一邊大口的喝着燒酒,據說這是八田剛對付惡劣海況時特有的好法子。
“八田君好雅興,風浪中豪飲配上詩句,這纔是前輩風範!”
八田剛看見英樹,大方遞過燒酒,大咧咧地說:“島野君,給!”
英樹拿起酒瓶大方的喝了幾口,然後才還給八田剛。
八田剛又灌了兩口酒:“島野君不去休息,到位這裡來做什麼?”
“呵呵,剛剛西澤和小川差點動起手來,勸完架後反而沒了睡意,於是就想着找八田君聊聊。”
“今夜的島野君有些奇怪,平日你都不願接近我這個滿身酒氣的大酒鬼,爲何今夜顯得這麼熱絡?”
“八田君話的讓我汗顏不已,如果之前失禮的話,這個請八田君體諒。”
“算了,還不是這個不靠譜的計劃搞得大家大家又累又緊張。”
“工程進行了一多半的時間了,再熬熬就過去了,到那時我一定與八田君一醉方休!”
“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想到我又多了一位酒友,我會很高興的。該死的,衛星通訊怎麼沒有了?”
八田剛一邊查看情況,一邊咒罵着。
“八田君,怎麼了?”
“大概是風浪讓天線接觸不好。”
“八田君,我去試試吧?”
“不行!這樣太危險。”
“我小心點就是。”
“如果島野君要堅持,那就請你多加小心。”
“瞭解!”
英樹出去之後,搗鼓了半天,不一會他再進到駕駛室,只見他哭喪個臉手裡拿着一截電纜:“八田君,對不起。剛纔一個浪頭過後,我失去平衡,失手扯斷了通信電纜。”
“島野君,不說我說你,你也太毛躁了!”八田剛頗有些無奈,“沒了就沒了,反正也是同樣航線和任務,大家都能輕車熟路了,幸好也只是通信電纜,這個沒啥大礙的。”
“那麼,這就有勞八田君辛勞了。”
八田剛拿起一瓶燒酒扔給英樹:“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留下來陪我喝酒。”
英樹拿着酒瓶笑道:“這個沒問題。”
“你們這些人沒能看住一個人,這就是你們對我的交代?依我看你們在這裡悠閒的很,悠閒磨滅你們的激情,懶惰已在你們骨子裡生了根,以你們這樣的狀態還回東京做什麼?依我看應該把你們永遠放逐在這裡!”
美智子手裡拿着一張易容的硅膠面具對着手下一干人等大發雷霆,原本被被綁的楊文豐卻突然變了個面色驚恐的男人。
後藤牧齋吃了一驚:“這……這不是島野英樹麼?那……那個中川……中國的諜報員哪去了?”
美智子把硅膠面具扔在後藤牧齋腳下:“他這麼費盡心機,就是要冒名頂替登上‘赤日丸’!”
“大姐頭,我這就呼叫‘赤日丸’,讓他們擒住那個冒名頂替的中國諜報員!”
美智子嘆了口氣:“他心思縝密非比尋常之人,但凡你想到他都能知道,等你採取行動時就以遲了,他要選擇進擊時,是不會留給你反擊的機會。”
“大姐頭,雖然未曾親眼所見,但是這段時間也聽聞過他崛起的新傳奇,可是他是人不是神,我不信他能預知一切!”
“他呀,是個驚世之才,就連駿太郎這樣孤傲的人都妒忌他的才能……你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你去吧,看看能否能夠印證我的說法。”
“哈伊!”
等後藤牧齋離去後,美智子一把揪出菊美,然後狠狠的給了她一記耳光:“你這個賤婢越來越放肆,他能輕易地逃脫怎能少得了你幫襯,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罷了,知道他是中國的諜報員還死心塌地的助他逃脫,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爲嗎?你這是投敵叛國,會受最嚴厲懲處的!”
菊美忽然笑了:“我做的了我喜歡做的事,而小姐總是爲了愚蠢目的放棄自己喜歡的事物,無論面臨怎樣的懲處我都不後悔。比起你們所做的事,該受懲罰的是你們!”
“你受那個男人毒害很深,眼中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有些事你未看清事實的本質,你還是個孩子,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還太稚嫩了。”
“也許在你眼裡我還很稚嫩,可是我心裡積壓了許久的與自己心智不相符的仇恨,也許這股仇恨即將要爆發的時候了!”
“押下去,把這個賤婢押下去!”
手下見大姐頭髮火,立刻上來兩人押解着菊美出去了。
“大姐頭,果然如您所料,我聯繫不上‘赤日丸’!”
後藤牧齋急匆匆趕來稟報。
“唉……爲什麼我們要惹上這個煞星呢……”
“美智子,我來了!”
說話間有一人急匆匆趕來。
“駿太郎!”
美智子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駿太郎。
駿太郎說:“我查出中川真實身份後,就立刻趕了過來。”
美智子不敢與駿太郎的眼神交集:“對不起,是我大意了,讓……讓他溜掉了……”
“這,這怎麼可能?他不是被你擒住了嗎?”
“就是這樣,可……可也讓他溜掉了……”
“他此刻在哪裡,只要此刻還滯留在座間味島,我們就一定能抓捕到他!”
“駿太郎,事情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他已經登上了‘赤日丸’,而我們已經聯繫不上‘赤日丸’了。”
“巴嘎!”駿太郎把火狠狠的發泄在牆壁上,“那我就啓用備用方案,我會親自乘機阻截他的!”
“駿太郎,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你跟我走吧,趁事態還沒有惡化到無法收拾時提前有所決斷,給我們留條後路吧!”
“不行!現在還來得及進行阻截,勝負還很難斷定。”
美智子欲言又止,只因駿太郎瞳孔裡散射着熾熱的火焰讓她幾乎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