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捕了,不要試圖做出對警方威脅的舉動!如若妨礙執法,我們有權進行火力壓制!”
兩名警察舉槍對着男人的背影,一邊謹慎的前行,走得近了,看到的是一場血腥的獵殺,當見一個未死之人手裡捧着一個血淋淋的器官張着嘴卻無法說出求救的話來時,眼前令人作嘔的現場讓他們屏住呼吸。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一切又是我做的嗎?這兩個月幾乎每個星期都要發作一次……難道我這是病入膏肓了麼?”
男人一掃剛纔的木訥,失魂落魄的模樣與剛纔殺戮時兇殘大相徑庭,對於死去的人他自然不會感到愧疚,更多的是基於自身病症的考慮,在他眼裡,在乎的人只有老大和自己,雖然上帝之手也有許多頂尖的高手,自傲的他卻很少與他們交集。
“你,給我轉過身來!”
男人看着被鮮血指甲,然後慢慢轉過身軀。兩名警察看着眼前這個並不魁偉的男人有些意外,倒下的兩個男人從身形上遠比這個男人強壯,爲什麼倒下的是他們而不是他?
警察自然不知道男人的真實身份,如果知道正是這一羣高手組成的組織曾經全殲一百多人的正規軍的話,他們自然不會這麼大意了。
一個警察去查看傷者,另一個警察立刻向救護中心呼叫救援,接着就像警局報告現場,正常程序結束後,警察拿出手銬準備拘捕男人時,男人很認真地說:“你不能拘捕我。”
“爲什麼?就因爲你不是黑人?”警察最氣惱這些外國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你的命運由不得我們,你最好耐心的聽法院的宣判吧,你要是伏法的話,這裡的監獄就是現實的地獄,那時候你就會明白在這片土地上驕橫後的下場!”
男人說:“我不怕下地獄,只是我現在不能下地獄……”
“哼哼,你還是害怕了……”
“不是害怕,而是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你既然這麼執着於你的任務,可是你怎麼度過眼前困境?”
“只要警官你放我走,我相信你會等到拿退休津貼的那一天,否則……”
“否則你會殺了我?”警官看着自己手裡的手槍,“這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威脅,既然你這麼執着,就不需要等到司法審判的那一天,我現在就可以代勞,一顆一美元的子彈就可以替納稅人省下之後司法程序中產生的費用。”
“你這是恫嚇,這不該是警察所遵循的正義。”
“看到你殺人手段的殘忍,我們就是當場擊斃你也不會引起異議的。”
查看傷者的警察非常惱怒,要不是顧忌對方是個外國人,他早就動用私刑讓其嚐嚐傲慢必須付出的代價,他最恨外國遊客在別國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他把心裡的想法成了現實中的行動,他用警棍對着男人來了一記重擊,男人居然沒有反抗,每次病發後他都非常的虛弱,這並不是體力上的,更多的是精神層面上的,這種壓迫的約束讓他在迷茫中無所適從,就像一個在叢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他一直在調整自己,想從被心魔糾纏中救贖自己,這種重塑就如同浴火重生,結局也許是美好的,可是過程卻是在冰與火的冷熱互換中飽受着痛不欲生的煎熬。
不一會大批車隊趕到,警察先行押着男人趕往警局,一路警笛呼嘯着疾馳在公路上,私家車要麼避讓,要麼緊急讓道。
警車突然沒駛向警局,不一會便關閉警燈駛進還未完工的“長城公寓”小區,這裡只有少量的中國籍工人在做工程收尾,中國工人看見一輛警車自然很奇怪,可好奇歸好奇,但謹小慎微的他們只是遠遠地看着,有個別簽證過期的放下手頭的活悄悄溜了。
兩輛路虎早就在等着,見到警車到來後,路虎車裡下來了四名白種人的彪形大漢,警車裡的警察見到來人後相視一笑,他們徑自來到彪形大漢前。
“威爾遜先生,你們要的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我們該是移交的時候了。”
一個右手少了一個小指的男人正是威爾遜,他向手下示意了一下,兩名手下立刻把車中的男人押了出來,一個手下用一個激光掃描儀對着男人的面部做了個面部掃描,掃描的結果立刻呈現在手上一個微型電腦上,經過仔細對比後,手下把比對結果告訴了威爾遜。
得知結果的威爾遜很是滿意,他從衣兜裡掏出一疊鈔票遞給其中一個警察:“你要了你要的,可是你們怎麼向上司交代呢?”
接過錢的警察笑答:“這很簡單,我們可以隨便編個故事,懲處是免不了的,可是比起我們各獲得的一萬美元,那些都不重要。”
威爾遜把兩萬美元的現鈔遞給了警察,這個警察立刻把一半分給了同伴,他們這才心滿意足地把警車悄悄駛出了小區。
威爾遜走進看了看男人,然後吩咐手下把嫌疑人帶上車,然後兩輛路虎風馳電掣駛離了小區。兩輛路虎離開小區後,驅車趕到內羅畢東部工業區的一間倉庫,警車進了倉庫後,大門便被迅速關上。這件秘密倉庫空空蕩蕩,只有一些監視器材和座椅。
倉庫裡有三名人值守,其中有兩名女性。這些人神情嚴謹,動作幹練,一看便是職業人士。到了自己的地盤這些人無需在隱藏什麼,男人被安置在椅子上後,身後立刻站着兩名大漢立刻手持MP5站立在男人兩旁。
威爾遜坐在男人的對面,立刻有個手下在威爾遜身邊架起了攝錄器材,他們要對即將舉行的審訊做全程攝錄,威爾遜特意給男人準備了一杯紅茶。
“諾丁·西德克,馬來西亞籍,曾在最精銳的PAC(PasukanAturCepat,隸屬10Para空降部隊,是馬來西亞軍方在1998年成立的一支重拳頭部隊,可在24小時內空降到本國任何地方,是馬來西亞武裝部隊中最精銳的一支快速反應部隊。)服役,五年前馬來西亞內政部部長的父親被恐怖分子綁架,在之後的檳城極樂寺解救行動中你所在的PAC小隊與恐怖分子發生了交火,結果你在戰鬥中誤擊人質,部長的父親死在了你的手裡……事件後審查時你成了行動失敗的替罪羊,你被軍事法庭判決十年,在監獄服刑時你過得並不如意,你被黑白兩道加以迫害,在飽受凌虐後你患上了Amok,在一次病發送醫救治時你才逃了出來。之後你就從人們的視野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不到你竟然逃匿到了東非加入了上帝之手!”
威爾遜簡明扼要的交代了男人的身份,諾丁有些意外,這不是他有什麼不適,而是多年沒人提及他的身份,這讓他感覺有些陌生和不自在。
“你們的使用的車輛是路虎,而且話語間都帶着濃重的鼻音,這就是所謂的倫敦腔吧?雖然這個車庫只是一個臨時的辦公地,可你們都沒忘鋪上地毯;還有你們舉止穩重有條理,不像美國牛仔那樣的雷厲風行;還有,剛剛一杯紅茶里加了牛奶和糖,這是英國茶的典型口味;愛看書大概是英國的國民性,也許還與英國的天氣有關吧。英倫三島地偏北國,鮮有陽光眷顧,經常細雨霏霏。爲雲雨所欺,所以英國人的性格都比較矜持、內向,只好與書本交流,你們值守人員的桌面上放着一本狄更斯的《荒涼山莊》,綜上所述,你們應該是英國人,我沒說錯吧?”
“你的判斷很犀利,看來你清醒時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威爾遜沒有否認諾丁的推斷,“既然我們都是專業人士,就用不着拐彎抹角,你是上帝之手的殺手之一,綽號‘毒箭’。我們這次來與你的上帝之手無關,而是讓你作爲我們的內應,幫我們軍情六處剷除叛徒!”
“怎麼,一個‘絕情主婦’就讓老牌特工的堡壘崩塌了?”
“都這個時候了,大家都沒必要遮遮掩掩各自的意圖,只要你給我們提供詹姆斯·海倫的下落,這十萬英鎊就是你的!”
威爾遜的手下拿出十萬英鎊的現鈔擺在諾丁面前,諾丁自然明白對方這是先禮後兵,這筆錢不是那麼好拿到手的,收了就得出賣同伴,不收就得面臨着酷刑的折磨……
“你們以爲我會出賣同伴嗎?”
“我們不做這樣的猜想。”
“那你們要怎麼做?”
“我們會用你無法推脫的手段,那樣我們就不會顧忌什麼的了……”
“你們有什麼手段?我很好奇?”
“那你知不知道我們是怎麼找上你的?”
“請說……”諾丁突然猶豫了一下,他當然不能讓對手看到自己的破綻,“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的女友和兒子定居在新西蘭,你也經常與他們保持聯繫,這一切都被新西蘭政府通訊安全局所掌控,當我們得知這一情況後,一直追蹤這條線索,最後終於找到了你。”
“真是煞費苦心了。一個女人就能把軍情六處攪得天翻地覆,真不知道今天哪來的自信?”
“你既然知道我們和她之間的恩怨,爲了搞清她的下落我們會不擇手段!所以你的抵抗將毫無意義,或許會傷害到其他的人。”
諾丁冷笑着:“你們不應該拿我至親的人來威脅我,只要我現在殺光你們,再讓女友和兒子逃到鄰國去就是了。”
“你很狂!
“惹急了我沒什麼我不敢的!”
“來人,行刑!”
威爾遜立刻下令,他沒時間再與這個頑固的分子糾纏,因爲詹姆斯·海倫就是讓軍情六處難堪的一顆毒瘤,一日不給予剷除,軍情六處就會成爲諜報界嘲弄的對象,這樣煞費苦心地維持着舊帝國的臉面,可日不落帝國的餘暉早已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