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爲就地跪倒,同時看到,鬼子的腰裡,竟然佩着一把軍刀。
不過刀柄是銅製的,看來是個尉官。
正好!
方不爲頓時大喜。
“衝鋒……”方不爲模仿着鬼子指揮官的聲音,用日語吼了一句。
關大山被嚇了一跳。
“聽腳步聲,用三八大蓋打……”方不爲低聲說道。
“好!”關大山反應了過來,背貼着方不爲。
聽到“指揮官”衝鋒的指令,二十多號鬼子全都爬了起來,衝方不爲之前藏身的房屋衝去。
只聽腳步聲,方不爲就知道鬼子既便是在衝鋒,也非常有序,並非一窩蜂的往上衝。
“叭!”方不爲端起槍,衝着最近的腳步聲扣動了扳機。
隨着一聲慘叫,附近的鬼子嚇了一跳。
是誰開的槍?
方不爲又開了一槍,又有一個鬼子中槍倒地。
一陣風吹來,吹散了炸藥包炸起的煙塵。
所有的鬼子都看到,兩個臉被薰的如同鍋底,渾身上下都被泥裹出來的人,正端着兩杆三八大蓋,在向自己瞄準。
不是自己人,而是敵人。
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站起來,放心開槍!”方不爲吼了一聲,又開了一槍。
有點偏了,打到了一個鬼子的大腿上。
鬼子一聲慘嚎,跪倒的同時,扣下了三八大蓋的扳機。
“嗖”的一聲,一顆子彈從方不爲的耳邊擦過,方不爲嚇了一跳。
“啊……”方不爲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子彈沒打中他,卻打到了他身後的一個鬼子。
“蠢貨,不要開槍……”一個鬼子吼道。
方不爲順聲一看,頓時大喜。
雖然沒配刀,但腰裡有手槍。
他毫不猶豫的開了槍。
鬼子軍官順聲就倒。
關大山同樣不停的開着槍。
五發子彈,最多也就是五秒的時間,鬼子邊裝着子彈邊衝了上來。
一個鬼子大吼一聲,端着槍就向方不爲衝來。
方不爲一個弓步,槍頭一磕,碰飛了鬼子的刺刀,然後往前輕輕一送,刀尖便扎進了鬼子的脖子。
刀一收,鬼子的脖子裡便彪出了一股血箭。
形意拳,六合槍之鳳凰點頭。
聽到身後也傳來“嗤”的一聲輕響,方不爲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冷笑。
“右轉!”方不爲輕喝一聲,往右踏出一步,順便一劈,右側的三把刺刀全部被他磕偏。
關大山也是差不多的動作。
兩人配合的極其默契。
關大山是葉興中的老鄉,是不是也是地下黨,方不爲還不知道,但也是練過八極拳的。
要是身手不好,也不會被葉興中挑出來給方不爲當警衛。
八極拳也練六合大槍。
“嗤……噗……轉……嗤……噗……轉……”
突刺,平刺,挑刺的聲音,夾雜着鬼子身體噴着血的“嗤嗤”聲和慘叫聲,在方不爲聽來是如此的美妙動聽。
兩個都是一米八還多的身高,臂長更長,比起一米六的鬼子,方不爲的槍至少長了近半米。
他幾乎將三分之二的鬼子攔了下來。
兩個人都是武術好手,從不把力使老,一觸即退,動作飛速異常。
轉眼之間,兩人的四周就躺下了七八個鬼子。
腳下磕磕絆絆,外圈衝上來的鬼子行動很是不便,越發讓方不爲和關大山遊刃有餘。
兩個人就像是被泡進血池撈出來的一樣,渾身上下都被血染透了。
鬼子小隊的指揮官遠遠的躲在後面,盯着犧牲的士兵,日本指揮官牙齒咬的格格直響。
他身邊就站着兩個步兵,個個端着槍,瞄着方不爲和關大山,卻再不敢開槍了。
一人開了一槍,沒打到方不爲和關大山,卻把自己人撂倒了兩個。
“玉碎……”
又有一個鬼子大聲喊道。
最少有十個鬼子同時一聲大吼,端着刺刀衝了上來。
關大山的眼睛在瞬間變成了身紅色:今天怕是得交待到這裡了……
念頭還沒落,關大山感覺腰裡一空,隨即就聽到了背後後傳來的槍聲。
方不爲右手端槍,直指前方,右手往關大山的腰裡一摸,摸出了快慢機,然後一扣扳機,順着手槍的後座力,槍口往左一擺,掃了大半圈。
隨着槍聲,衝上來的十個鬼子倒下了一半。
方不爲冷笑一聲:老子敢開槍,你敢麼?
“換彈匣……”方不爲把快慢機往關大山的腰裡一插,同時又往右滑了一步。
“嗤嗤嗤”三聲,剩下的三個鬼子一個接一個的捂着脖子,但血液依然從指頭縫裡噴了出來。
方不爲猛的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張歷史照片:鬼子的軍刀揮過,一箇中國女人雙手捂着脖子,血液從雙手間噴了出來。
看我怎麼替你們報仇……
方不爲在心裡默默的唸叨了一句。
“人呢,你的人呢……”吳求建拿着望遠鏡,看着已經染成血人的方不爲和關大山,大聲怒吼道。
他的旁邊站着一上高大的漢子,同樣拿着望遠鏡。
桂軍一七四師一零零六團三營營長高賀昌。
一七四師屬同爲桂軍整編而來的二十九軍團,二十九軍團自南翔以東駐防,一零零六團緊挨着五二三團。
不過一零零六團的陣地向北,五二三團的陣地向東。
和早間開始,一七四師的陣地也受到了日本轟炸機和步兵炮的猛烈轟炸,但沒有遭受重炮。
等炮擊停了之後,師長王贊兵驚訝的發現,自己陣地前方沒一個鬼子衝過來,反倒是側後方的五二三團打的炮火震天。
他當即就猜到,肯定是五二三團前幾天打了鬼子的擔克和飛機後,鬼子今天壓重兵來報復了。
一七四師只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
王贊兵當即決定派兵支援。
但他也怕鬼子聲東擊西,不敢多派,只派了兩個營。
等高賀昌帶着兩個營趕來時,五二三團的最後一道防線已被鬼子衝開了三個缺口。
來的太及時了。
吳求建當即把高賀昌帶來的一個營做爲預備隊,把另外一個營一分爲三,分別去堵三個缺口。
還是高賀昌發現,其中的一個缺口,竟然是兩個兵守下來的。
看到方不爲和關大山僅僅只有兩個人,卻依然向密密麻麻的鬼子發起了反衝鋒,高賀昌只覺熱血往上一涌,瞬間鼻子一酸,熱淚涌出了眼眶!
只解沙場爲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