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激將法

奕宏坐在馬車內暗暗地思忖着現而今朝中的形式:五哥那邊已卸了手中的一切政務,一心在府中爲靖懿太妃守孝三年;自己一向對朝中政事不聞不問,若是此時站出來插手個什麼,反而給旁人落下口實。眼下,手握兵權的七額駙、以及在朝中掌握衆多要員的康王依然是兩股不可小覷的勢力。皇兄也曾不止一次的跟自己提起過這些事情,意在削減外戚手中的勢力,但凡事也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就欲速則不達了。

“爺,前面就到了,咱們是將馬車停在村外、還是直接駛進去?”隔着簾子,傳來沈瑞的聲音。

奕宏長長地舒了口氣,吩咐他:“就停在村口,若是太過招搖反而不利於我們行事。”

“屬下明白了。”沈瑞應了是,將馬車駛向進村口的一顆老槐樹下。

待馬車停穩後,奕宏下了馬車,看着眼前還算整齊的屋舍,只是最北角的一戶似乎不久前遭遇過烈火的洗劫,僅殘留下一些未燒燬的漆黑牆壁與斷了的木架,“知道她們在那戶人家落的腳嗎?”奕宏問。

將馬拴好,沈瑞又將打聽到的情況重新說與了一遍給奕宏聽:“屬下都打聽清楚了,那個姑娘現在正借宿在村上一戶朱姓人家。”沈瑞邊說指着一戶冒着炊煙的小屋舍,“爺,您看,就是那家了。”

奕宏看了眼那戶人家,隨即帶着沈瑞朝着那邊走去。

自林伯去世後,阿碧便一直少言寡語,奕宓本打算安頓好阿碧就動身回城裡找自己的五哥和六哥幫忙。可眼下阿碧仍是這樣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阿碧,眼下能做的也只有暫緩行程。

阿奴在火房內幫着二嬸一起準備午飯,奕宓則寸步不離的跟着阿碧,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再幹出個什麼傻事來,只會讓她覺得更對不起林伯的在天之靈。

走了一會兒,奕宏與沈瑞已到了朱家院外,恰巧阿奴幫二嬸端了新做好的魚羹走出來,沈瑞客氣地走進院子裡,問:“這位姑娘,請問這是朱老伯家嗎?”

阿奴尋着聲音看去,手中的湯碗應聲摔在了地下,已經忘了接下來自己該說什麼。

奕宓聽見動靜也走了出來,訓着阿奴:“怎麼做事還是這般毛手毛腳的,連個魚羹都端不住。”邊說邊找着掃帚準備清理撒了一地的魚羹。

見阿奴還傻愣在那裡,奕宓擡頭沒好氣地瞧了她一眼,卻發現阿奴驚慌地指着自己的前方,奕宓不禁有些疑惑地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亦是驚訝地喚了聲:“六哥?”

“王……”阿奴斷斷續續地不敢說下去。

朱伯聽奕宓在院子裡訓斥阿碧正準備出來勸說兩句,當他走出來時發現院子裡多了兩位氣宇軒昂的男子。一時也弄不清他們二人的來意,暗暗的打量了一下見他們也不是什麼不善之輩,這才抱拳與他們打着招呼:“不知二位公子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朱伯,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我和阿奴先出去一會兒,你們先吃飯,不必等我們了。”奕宓只想帶着突然到訪的客人儘快離開朱家。

還未等房內的楊晟銘等人反映過來,奕宓已帶着奕宏離開了朱家。

村口的老槐樹下,奕宓沉默不語背對着奕宏,阿奴也是怯生生地垂下頭不敢說話。

“不在宮裡好好待着爲什麼要私自跑出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

皇兄與額娘他們有多擔心你的安慰?”奕宏見奕宓果真偷偷的溜出宮來,語氣極爲嚴厲地訓斥她。

奕宓並沒有答話,片刻之後哇地一聲撲到了奕宏的懷裡,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伏在奕宏的懷裡哭道:“六哥!”

奕宏倒是被她這樣的舉動給嚇着了,只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溫柔的安撫她:“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慢慢告訴六哥,六哥一定幫你出氣。”

聽了奕宏說要幫自己出氣,奕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捶着奕宏的胸膛嗔道,“六哥最會哄人呢。”奕宓拭去殘留的淚珠,重拾了笑容。

“還能笑,那一定是沒事了。”奕宏寵溺地颳了下奕宓的鼻尖,又說:“你還沒回答六哥的問題了,爲什麼一個人偷偷的溜了出來?”

“都是因爲皇額娘與皇兄非得給我選額附,我一時氣不過,所以就帶着阿奴偷偷的跑了出來。憑什麼我的人生要別人替我掌握,我不要。”提到出走的原因,奕宓顯得有些不依不饒起來。

“不喜歡皇兄與皇額孃的指婚就可以由着性子胡來?你是皇家的金枝玉葉,萬一在外面有個什麼好歹,你可細心的想過這其中的後果。”見奕宓又耍起了小孩子脾氣,奕宏也不惱,只慢慢的開解她。

奕宓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只絞着衣襟不說話,“六哥再問你一個事,應天府的知府倒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爲什麼你是去找七姑父而不是來找六哥幫忙?”見奕宓意識到自己的錯處,奕宏也就沒再追問下去,將話題扯到了應天府知府被處斬的事情上。

奕宓一聽他近乎興師問罪的口氣,一時也惱了,小姐脾氣頓時又上來了:“我原以爲六哥是真心出來找我的,沒想到竟是替皇兄與皇額娘找我興師問罪來了,那我跟你什麼好說的。”說罷,氣呼呼的叫了阿奴就要走。

“若真是皇兄派我來的,你以爲就只有我和沈瑞二人前來嗎?”奕宏朗聲說道,“六哥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榮安姑姑是怎樣一個人你不會不知道,萬一她去皇額娘那邊告你一狀,你以爲皇額娘會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榮安姑姑那邊。”

“公主,奴婢也覺着六爺他沒別的意思。再怎麼說,六爺也是您異母同胞的親哥哥,照理說也沒有幫額附大人而不幫您的道理啊!”阿奴也從旁附和着。

奕宏身後的沈瑞亦站了出來,“六爺確實不知道公主離宮的消息。只是聽了屬下所形容的女子與公主的容貌十分相似,這才帶了屬下前來看個究竟。六爺是真心關心公主的安慰呢。”

“說白了,你還是不相信六哥對不對?”奕宏見理虧的奕宓不出聲,替她說出了難以啓齒的話。

“我沒有!”奕宓負氣地說。

“公主……”阿奴拉長了聲音喊道。

“我當初那樣偷跑出來,皇額娘肯定恨死我了,皇兄也一定不會原諒我的。”奕宓將自己所顧慮的都說了出來,又看了眼奕宏,似有許多的不滿與抱怨:“六哥一向閒散慣了,歷來不過問朝中的事情,我怎敢壞了六哥的規矩。”

“你這丫頭,還是和從前一樣的伶牙俐齒。”奕宏終於揚起了俊秀的嘴角,笑着說:“回去收拾一下,今日就跟六哥回去。早些回去,也省得皇兄與皇額娘他們爲你操心了。”

一想到還沉浸在喪父之痛中的阿碧,奕宓那裡能安心回宮,於是和奕宏商量說:“六哥,可不可以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跟你回去?”

“處理事情?”奕宏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這個妹妹。

“恩!”奕宓點了點頭,一臉的自責:“這事說起來全都賴我。若不是我私自離宮,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發生,阿碧也就不會成孤兒。”

一旁的阿奴也附和着:“說起來都是那應天府的知府縱容自己的妹夫、外甥胡作非爲:先是搶親不成,後來竟做出了殺人放火的勾當。若不是公主仗義出手,這對甥舅父子還不知道要橫行鄉里多久呢。”

“你找姑父就是爲了替百姓除害?”聽了阿奴的一番話,奕宏這才明白奕宓之前爲什麼會去找鄂爾濟幫忙。

奕宓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奕宏見她靦腆地回答,拍了拍奕宓的肩膀,欣慰地說:“一段日子沒見,六哥的宓兒果然懂事了許多,相信皇兄與皇額娘知道你是爲了解決百姓的疾苦才那麼做的話,也斷然不會有怪罪你的意思。”

“這個事情六哥答應你,等你爲你的朋友安頓好一切後,六哥再送你回宮如何?”奕宏爽快地答應着奕宓的要求。

奕宓聽後歡快地跳了起來,拉着奕宏的手甜甜道:“我就知道六哥最疼我了,六哥最好呢!”了卻了一樁心事,奕宓多日愁悶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快些回去吧。與那家主人把話說清了,先把你的朋友帶到六哥南城的別苑安頓下來,再好的酬謝一下那家主人與他的家眷,日後等你出宮來看六哥的時候也能順便的看看他們。六哥能爲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奕宏牽過奕宓的手字字句句的叮囑着。

奕宓忽然停住了,見他如此熱心於阿碧的事情,於是警告着自己這位風流倜儻的六哥:“有件事情我可得跟六哥你說清楚了:可不許你欺負人家阿碧姑娘。我可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她既然是我的義妹同樣也是六哥你的妹妹,可沒有哥哥欺負妹妹的呢。”

“瞧你說的,六哥是那樣的人嘛!”奕宏訕訕道。

兄妹二人有說有笑的回到了朱家,朱伯一家都巴巴的等着他們回來開飯,奕宓見了全家人都在等自己,忙上前給衆人賠了不是。朱伯也說了不礙事,命了二嬸添碗筷的添碗筷,又招呼了奕宓兄妹、楊晟銘和阿碧一一的坐下吃飯。

吃完了飯,阿奴與阿碧幫着二嬸一起收拾了碗筷,奕宏則在廳內客氣地向朱伯道謝說:“這些日子給老人家您添了不少麻煩。舍妹從小在家中被長輩們嬌縱慣了,若是因她言語不周、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還望您多多見諒纔是。”

“公子言重了。只是我們小門小戶的人家,禮數上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也望二位多多包涵。”朱伯見奕宏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不凡的氣度,觀他談吐與穿着也猜到他們必是非富即貴人家的子弟,所以言語上也十分的周全。

“朱伯,今日除了要感謝這些日子以來您對我們的照顧,我這裡還有一事求您。”奕宓邊說邊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楊晟銘,繼續道:“林伯過世後,阿碧和我們就一直由您照顧着,您的恩情奕宓定會牢牢的記在心裡。所以我和六哥商量着,準備先將阿碧姑娘和楊大哥安頓在我六哥的府上住着,畢盡您的日子過得也不寬裕。除此之外,我六哥在鎮上子恰巧有個鋪子,六哥說權當是酬謝朱伯您這些日子以來對我們的照顧,還望您安心的收下才是。”

“你們太客氣了,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再說我照顧阿碧那孩子並不是希望得到什麼酬謝。我與老林頭本就是三十幾年的故交,按理說照顧他的孩子也是應該的。”朱伯一直是個熱心腸的人,當初願意接納阿碧與奕宓也是一番好意,根本就沒想過要他們回報什麼。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六哥的別苑再好也不是我家,而我林阿碧的家就在這個村子裡,永遠都在這裡。”突然出現的阿碧斬釘截鐵地拒絕奕宓道。

對於突然出現的阿碧,奕宓與奕宏吃驚地看着眼前反應如此強烈的她,倒是旁觀的朱伯出來打了個圓場:“阿碧,人家奕姑娘也是一番好意,你不願意說出來就行,怎麼能跟奕姑娘這樣說話了。”

“好意?”阿碧冷冷地重複這兩個字,反駁道:“若不是這所謂的一番好意,我阿爹會死嗎?我才稀罕的她的好意呢,除非我阿爹再能活過來,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奕宏看阿碧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覺得甚是好笑,嘴角一揚,故意說:“姑娘這麼說無非就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而已。舍妹害你失去了父親自然是我們有錯在先,可姑娘你如此盛氣凌人無非是覺得我們對你有所虧欠,卻又不能對你置之不理。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婦孺皆知的道理,姑娘用這個說事不是爲難我們又是什麼。”

阿碧見有人出來幫奕宓說話,心中更是不服,便回了奕宏一句:“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你是她的兄長,自然是幫她說話的呢。”

奕宏不禁朗聲笑了起來,連連搖頭道:“姑娘當真是有趣之人。你口口聲聲說在下是強詞奪理,幫親不幫理,那姑娘又何曾不是強詞奪理呢?朱伯府上的境況你也看見了,你卻還要留在這裡給朱伯添麻煩,難道你的做法就對嗎?”

細細聽了,奕宓這才聽出了這話裡的深意:原來六哥是想用激將法來逼阿碧跟自己走。反正他們都是同樣的目的,至於用什麼法子,倒也不是重點。

楊晟銘似乎也聽出了奕宏的弦外之音,奕宓見楊晟銘似乎也察覺了,只直直地看着他、大有警告的意味。

“你們也別爭了。”見談話突然陷入了僵局,朱伯作爲林伯生前的舊識亦是此時最有權力說話的人:“阿碧雖說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絕不會虧待了這孩子,只要她願意,我這裡永遠都是她的家。反正她也不願意跟你們回去,不如就讓她留在我這裡吧。”

聽朱伯這麼一說,阿碧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朱伯家的情況她不是不知道,況且她和楊大哥這樣白吃白喝的待在朱伯的家裡怎麼也說不過去。而奕宓他們就不同了,與其留在這裡給朱伯一家添麻煩,倒不如去他們那裡好好的折騰一下。

“既然阿碧姑娘的決定如此堅決,咱們還是不要再勉強她好了,省得再落下個強人所難的罪名。”見阿碧猶豫了起來,奕宏又趁熱打鐵的加了句。

“朱伯,那我先進去收拾收拾。”阿碧低聲說了句,隨即羞紅了跑進了房裡。

奕宏得意地看了眼奕宓,朱伯看着阿碧跑進房內的身影不禁搖頭笑了笑,說:“阿碧這孩子打小就是個倔脾氣,今後在府上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你們多擔待些纔是。”

“朱伯您儘管放心就是,我和六哥一定會把阿碧當親妹妹去疼愛的,絕不會讓她受半分的委屈。”奕宓見阿碧終於願意跟自己回去,誠懇的向朱伯保證着。

“有姑娘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朱伯亦是一臉的欣慰,見阿碧也願意與他們回去,所以就未再多做挽留。

林大牛臨終之前曾央求楊晟銘要好好的照顧阿碧,既然阿碧選擇了去奕宓六哥的別苑暫住,他也沒有不去的理由,於是也回房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也隨奕宓他們一起離開了朱家。

二嬸是從小看着阿碧長大的,她對阿碧的感情一點也不亞於自己的孩子,於是拉着阿碧的手仔細的叮囑了諸多事宜後,才依依不捨的送了阿碧他們到村口。

臨走前,奕宏讓隨行的沈瑞稍後帶朱伯去看鎮上的鋪子,自己則帶着奕宓與阿碧等人駕着馬車往自己位於南城的別苑去了。

車內,阿碧與楊晟銘並排坐着,奕宓與阿奴則坐在他們的對面,四人各懷心事的坐着,誰也沒打破車內的沉默。

從樂平鎮趕到南城已是申時,雖說奕宏不經常到這南城的別苑裡住,但料理院子的管家可是每日都派人精心的打掃着院裡院外。

馬車在別苑外停了下來,守在門口的小廝見是榮王府的馬車忙上前迎着主人,見跳下來的正是榮親王奕宏,正要行禮卻看見奕宏對他使了眼色。

見車上有人,小廝忙上前撩起了車簾,楊晟銘跳下馬車後小心的扶了阿碧下馬車,看着眼前氣婉約氣派的別苑,阿碧也知曉奕宓他們絕非尋常人家的子弟。

此時阿奴也扶了奕宓走下馬車,從別苑內出來的管家已經走到奕宏等人的身邊,一一見禮道道:“小的見過六爺、小姐。”

“差人去後院打掃兩間上等的廂房來,再帶楊公子與林姑娘下去沐浴更衣,告訴他們務必精心的伺候。”奕宏吩咐着身邊的管家。

“是!”那管家應了是,便引了奕宏等人先進了別苑,另外又命了兩個丫頭和小廝分別帶楊晟銘與阿碧下去。

待奕宏與奕宓在正廳坐下後,管家帶人奉上了茶點,回稟道:“照着爺的吩咐,晚膳已經預備好了,只等楊公子與林姑娘沐浴更衣後便可開膳。”

“往後楊公子與林姑娘會暫時住在別苑,飲食起居上你們務必精心的伺候着,不可有半分的怠慢。別苑的書齋裡有許多我珍藏的孤本,楊公子是個讀書人,你明日帶他過去瞧瞧。若是他們有什麼要求也儘量的滿足就是,不必日日去王府回稟。”奕宏用茶蓋剔着茶麪上浮動的茶沫,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是他們問起我們在京城都做什麼生意,你們就說是城裡做綢緞買賣的即可。”

“小的明白。”管家垂首應了話。

奕宓也不望叮囑管家幾句:“林姑娘向來無拘無束慣了,稍後你派丫頭給她的時候儘量挑年紀與她相仿的。另外,讓府裡的嬤嬤們教她些基本的禮儀,也不要強求她,若是她感興趣的話再繼續教下去。”

“小的遵命。”管家再次應了是。

正當奕宏兄妹二人嘮叨個沒完的時候,沐浴更衣後的楊晟銘與阿碧已重新換了乾淨的衣物由小廝們領着到了飯廳。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阿碧換上了藕色繡大朵馬蹄蓮的裙衫,在燈火通明的大廳內

愈發顯得清麗秀美,讓奕宏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楊晟銘換上了天青色暗花古錢紋長衫,髮辮重新梳理後靜靜地垂於身後,原本溫和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儒雅的氣息。

奕宏客氣地招呼他們入座後,便示意身後服侍用膳的家丁、婢女分別爲他們佈菜。楊晟銘禮貌地謝過了奕宏的盛情款待,方纔與阿碧同用了些飯菜。

晚膳過後,管家帶人端上了茶水果品。奕宏作爲主人,極爲誠懇地讓

楊晟銘與阿碧只管安心的住下,有什麼事儘可以找管家。總之,零零散散交待了諸多事宜後,天色已不早了,奕宏也命管家帶楊晟銘與阿碧回房歇息,自己也和奕宓各自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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