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故人

許是正處正月裡的緣故,宮中也平靜的一如往常。六宮衆人也都識趣,平日就算再怎麼明爭暗鬥,也都會在此時消停不少,各宮也都本本分分的每日前往慈寧宮定省。轉眼便到了二月二,龍擡頭的日子。

開了春以後,天氣也比從前暖和了許多,胎運已近四個月的沐婉芙也趁着春日裡的大好日頭帶着寶娟與春兒在御花園中稍稍走動了一番。

還未走到碧螺亭,遠遠地便聽見了陣陣鶯聲燕語,沐婉芙扶着寶娟的手拾階而下,朝碧螺亭去了。

“真不怕你們笑話,我每天晚膳的時候就讓膳房給我熬那麼一小碗用玉米麪兒做的糊糊,外加一碟兒酸黃瓜,吃了至少有大半年,這腰才能瘦了這麼一圈兒。”珍妃邊嗑着瓜子,邊向衆人傳授自己的心德。

馮昭儀卻聽得津津有味,將信將疑地追問着:“是不是真的啊!這從前還沒生大妞兒的時候,我還算有些腰身兒;可如今哪,你們看看我現在這腰身,哪裡還有當年的風采呢!”馮昭儀的話一出,倒是把在座的幾人都給逗樂了。

“馮姐姐這肯定是笑談了,只怕是姐姐對自己的要求太高呢,就姐姐這身段兒別說在宮裡了,就算那宮外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也未必能像姐姐這樣、保養得這麼得宜,叫誰看了不羨慕啊!”沐婉芙走到亭子外,接了馮昭儀下面的話茬兒。

珍妃與馮昭儀見沐婉芙來了後,都起身攙扶了她到亭子裡的石凳前坐下,“禧妹妹可真是稀客啊,可有些日子沒見着你了,如今這身子還好嗎?”珍妃親暱地拉了沐婉芙的手笑着問。

“妹妹見過二位姐姐!”雖說珍妃有意親近自己,可沐婉芙還是按着規矩朝她與馮昭儀行了禮,“煩勞二位姐姐與幾位妹妹們掛念了,妹妹這身子骨還湊合着,只是近來沒什麼食慾,其他一切還算安好。”沐婉芙語氣平淡地說着,待身後的春兒奉上了絨墊子後,才緩緩坐了下來。

“咱們都是自家姐妹,淑媛妹妹你無需多禮。”馮昭儀亦是一臉的笑意,隨即理了理袖口。

亭子裡的另外兩人,皆帶着自己的侍女起身向沐婉芙請安道:“臣妾給淑媛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免了,都起來吧!”沐婉芙溫和地掃了她們一眼,也叫了起來。

這人多了,珍妃的話匣子自然也打開了,示意了身後的雙成去給沐婉芙上茶,又追問着:“姐姐在這對嘴問一句,妹妹近來是喜歡酸一些的食物多,還是辣一點的食物多?”

沐婉芙聽了珍妃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馮昭儀見後忙笑着補充道:“民間有句老話:酸兒辣女!這喜歡吃酸東西的有多半都是個男孩兒,而喜歡吃辣東西多一些的八成兒就是個丫頭了。想當初我懷大妞兒的時候,要是哪頓沒了朝天椒,我連膳食進得都不香呢。”

沐婉芙這才恍然大悟,掩嘴笑了笑,含含糊糊地答了句:“妹妹也說不準就是,有時候喜歡辣的,有時候又喜歡酸的。可話又說回來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從自個兒身子掉下來的肉不是。”

珍妃的侍女雙成捧了茶盞畢恭畢敬地遞給了沐婉芙身旁的寶娟,沐婉芙微微側身對她笑了笑,方纔接了茶盞呈給了沐婉芙。

雙成拿着漆盤福了福身子,便往珍妃身邊去了。在她轉身的間隙,沐婉芙若隱若現地瞧見了她手背上的紅色胎記,不由的想起了進宮之初,在御花園裡撞見的那個看不見臉的宮女。

一個小小的宮女哪裡敢私自謀害宮中身懷龍種的妃嬪,如果有人知曉當初蓉妃的‘身孕’只是個繡花枕頭的話,怕也不會那麼用心了吧!

“珍妃姐姐,當初你懷二阿哥的時候可是喜歡吃酸的東西多一些,所以才生下了咱們二阿哥啊?”沐婉芙又隨口問了句。

珍妃不禁想起了當年產子的風波,眸光中閃過悠悠的黯淡之色,而站在珍妃身後的雙成替自己的主子代爲答了句話:“我家主子當年若不是遭奸人所害,二阿哥如今也就不會體弱多病了。”

“好好的還提這些做什麼,都是些沉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呢,況且那個奴才也得了應有的報應;我呀,早不記得了!”珍妃端起了手邊的茶水似是漫不經心地答着話,話鋒一轉,又抱怨起了自己宮裡的年例:“還說呢,這每逢節年,咱們手頭兒上的銀子就都不夠使。孃家人進了宮要賞、乾清宮、慈寧宮、坤寧宮前來送東西、傳話的,各個都要打賞;平日裡攢的一些好東西也就指望着這個時候能給自己撐撐場面,可偏偏又恰逢節年,連賞錢也得包雙份兒的,瞧這年過的,我這宮裡下個月都不知道該怎麼打發過日子。”

靜貴人聽後,也跟在後面叨唸了幾句:“珍妃姐姐您是從二品的妃位都說出了此等話來,那妹妹這小小的貴人還怎麼活啊!”

正二品的妃位,一年的年例也就八百兩銀子,這平均攤到每個月、滿打滿算也就六十幾兩的銀子;若遇上太后的千秋節,連打賞宮裡奴才們的銀子都不夠,更別說是貴人呢!也難怪珍妃會有此等抱怨。

話題既然扯到了銀子,自然也就扯到了各宮以及各府內眷們入宮的情形,“還別說,咱們宮裡除了老佛爺的心肝肉兒敏慧公主以外,若正要挑拔尖兒的姑娘那非咱們淑媛姐姐的妹妹:康王府的三小姐婉菁郡主莫屬。那天我都瞧見了,承恩公的夫人與東泰貝勒的眼睛比那天上的星星還亮呢!依妹妹愚見,禧姐姐的孃家恐怕又要與承恩公家結親咯。”順常在自顧自地說着。

馮昭儀瞥了眼慢悠悠理着袖口的沐婉芙,“各位姐妹就別再寒顫我了,我們家婉菁不過就是個黃毛丫頭而已,她有幾斤幾兩我這個做姐姐的還能不知道嘛!況且東泰貝勒如此優異,就算老佛爺與皇后娘娘真要爲他賜婚,也不一定就看上了咱們家的婉菁不是。”

“禧妹妹這話說的也太謙虛了,別說承恩公的府上看着眼熱,就是我那堂弟昇貝勒都在我耳邊叨唸了好幾回呢!”珍妃有意無意地探着沐婉芙的口風。

衆人的話都扯到了這個份兒上,看來也是坤寧宮那邊閃出了什麼風聲,若是承恩公的府上真向康王府提了親,那自己日後還怎麼收拾她們母女。思慮至此,沐婉芙笑着說出了所謂的‘實情’:“沒想到我家婉菁竟有如此好的福氣,怕只怕是要辜負了珍妃姐姐的一番美意呢。”

“禧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珍妃聽後甚爲的不解,與身旁的馮昭儀對視了一眼,反問道:“莫非,姑娘已經許配了人家?”

沐婉芙見她們一再的追問着,面上不禁露出了爲難之色,似有些難言之隱,一時間也不再言語了。

“禧妹妹可是有什麼話,不方便當着咱們姐妹的面說?”馮昭儀也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沐婉芙長長地嘆了口氣,又對衆人道:“既然話都問到了這個份兒上,妹妹也就跟各位姐妹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在座的幾人聽沐婉芙這麼說,也都一一的豎起了耳朵仔仔細細地準備聽她接下來的話,生怕會錯過了似的,沐婉芙也正好想借她們的口把這些話傳到皇后的耳朵裡去,頓了頓,才補充着:“按理說,這也算是家醜一件;可若是不將此事說出來,妹妹也打心眼兒裡覺得對不住皇后娘娘與珍妃姐姐的信任呀!我們家婉菁……我們家婉菁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幾人都面面相覷,也都不再向先前那樣刨根問底兒了。順常在未免衆人尷尬,便將話茬兒扯開了,“聽說銀作局最近又打造了一批新釵飾,趕明兒咱們得去瞧瞧,怕是去晚了就撿不着自己喜歡的東西了。”

不論是宮外還是宮裡的女人,最要緊的便是婦德,尋常人家的女子更是視貞節重於自己的生命,官宦世家的千金小姐們怕是更爲要緊了。沐婉菁還是位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還未出閣就已經失去了完璧之身,想來也不是什麼檢點之人,衆人雖然嘴上都未說什麼;但心裡也都是瞎子吃餃子、心裡有數兒。

“剛剛妹妹不過是說了句閒話而已,還望姐妹們不要記到心裡去纔是。畢竟,此事關乎舍妹的聲譽,就拜託各位了。”沐婉芙扶着寶娟的手,對衆人福了福身子。

馮昭儀等人彼此交換了眼神,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又由珍妃牽頭笑着問右手邊的靜貴人:“那個,咱們剛剛說到了那裡。內務府是不是新呈了一批緞子啊,聽說還都是上好的春綢呢!”

而沐婉芙也正是要藉着她們幾個人的嘴,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有人不是想攀承恩公府上的高枝兒嘛,也不問問她沐婉芙倒底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既然有人這麼喜歡攀高枝兒,她就偏要她從雲端跌倒谷底,永世都休想翻身。

初春的日頭本就短,日頭轉眼便轉向了別處,衆人也都乏了,各自問了安、辭了別也都回了自己的宮裡。

沐婉芙搭着寶娟的手,臉上泛着難以掩飾的喜悅,相信沐婉菁那賤人這次篤定是翻不了身呢!一個已經不是完璧之身的女子,別說是承恩公、鄭親王的熱炕頭她上不去,就怕是小門小戶的人家也絕不敢娶這樣不貞不潔的女子,就算她蓉妃有天大的本事,倒時候也只有乾着急的份兒、一點忙也都幫不上。試問,有那個做姐姐的會拿妹妹的清譽來開玩笑。

“娘娘,您今日的這番話怕是有些不妥吧!”寶娟瞧着沐婉芙滿臉的喜色,冷不丁的澆了她一盆冷水。

沐婉芙忽然停住了腳步,不以爲然地看了她一眼,不悅地說了句:“你也別想那麼多,我敢說這個消息絕有沒人敢亂嚼舌根,你,信不信?”

“不出午時,奴婢敢保證:慈寧宮與坤寧宮絕對會知道這個消息。而郡主日後的婚事,怕是再也不會有着落了。”寶娟一字一句地說。

沐婉芙冷笑了笑,讚許地看了她一眼,“她們三番兩次在本宮的面前玩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任誰看了都會厭煩。我可不想府裡再多個什麼承恩公親家,若是日後衍慶宮真要有個什麼想法,本宮不就成了她們手心兒裡攥着的螞蚱呢,生死仍由他人掌控。”頓了頓,沐婉芙又對寶娟說:“她們越是這樣別出心裁的爲自己謀算,我就偏不讓她們順心。快回去吧,本宮身子有些乏了。”

她們剛走出御花園沒多久,迎面便走來了一名身着石青色補服的俊朗男子,薰貂紅寶石頂戴,眉宇間有四五分的酷似奕瑄,沐婉芙細細地看了兩眼後才認出了那人:此人正是奕瑄的異母同胞兄弟鄭親王奕宸,乃靖懿太妃所出。

“奕宸見過禧淑媛,淑媛娘娘吉祥!”還未等沐婉芙走過來,奕宸便躬了身子向沐婉芙問安道。

從前在府裡的時候,自己總是喜歡跟在他的後面奕宸哥哥長、奕宸哥哥短的喚着,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自從他封王以後,他們見面的機會自然也就少了。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現而今他們的身份已是天壤之別,他是她的小叔子,她則成了他皇兄衆多妃嬪中的一個,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沐婉芙竟覺得自己見了他反而有些不自在的感覺,而這樣的感覺說不清、又道不明。

“王爺請起!”短暫的沉默之後,沐婉芙客氣地喚了他起來,“王爺此次在邊疆平定了大小戰亂,可是爲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本宮不過是六宮之中一個小小的淑媛而已,當不起您如此大禮。”她自謙地說着。

奕宸淡淡地笑了笑,面上永遠都是如春風般的寧和恬淡,讓人從心底泛起一股暖意,“謝娘娘!奕宸也是大月朝的子民,既然都是皇上的臣子,爲朝廷分憂乃是奕宸的本分所在,娘娘您過獎了。”

沐婉芙身後的寶娟領着春兒向奕宸行禮道:“奴婢見鄭親王,王爺吉祥!”

“免了,都起來吧!”奕宸笑着喚了她們二人起來。

“謝王爺!”寶娟與春兒一同謝了恩,才起了身靜靜地立於自己主子的身後。

照着規矩問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沐婉芙又道:“王爺此次進宮可去給老佛爺與太妃請了安,老佛爺與太妃可是十分的掛念王爺呢。”

正當二人說話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他們身後響了起來:“朕剛剛還以爲五弟去了慈寧宮給老佛爺、太妃請安去了,原來是在園子裡遇上了故人啊。”

奕宸與沐婉芙二人皆循着聲音看了過去,隨後齊向那人行禮道:

“臣奕宸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五弟不必多禮,起來吧!”奕瑄淡淡地掃過行禮的奕宸,顧自走到了沐婉芙的身邊,溫柔地扶了她起來:“朕剛剛纔讓他們送了些小玩意兒去你的宮裡,不老實的待在宮裡怎麼就一個人跑了出來,如今身子又不便,爲什麼不好好在宮裡歇着。”奕瑄的言語裡充滿了無限的寵溺與柔情。

“臣妾謝過皇上的關心!”沐婉芙嬌柔地答着話,笑了笑才繼續說:“這不是趁着今日的好日頭,臣妾纔出來逛了兩圈嘛!若是臣妾今日窩在自己宮裡,又怎會在這裡遇上皇上呢。”沐婉芙討巧地答着話。

“朕說不過你,你這丫頭總能找到成千上萬個理由來堵朕的嘴,朕認輸了還不成嘛!”奕瑄寵溺地颳了下沐婉芙的鼻尖,一字一句的說着。

奕宸的面上不禁有些尷尬,而沐婉芙亦是牽強地扯了扯嘴角,只聽奕宸道:“臣還要趕往慈寧宮給老佛爺請安,請恕臣先行告退!”

奕瑄這才意識自己只顧着關心沐婉芙,卻將親兄弟奕宸晾在了一遍,便打趣地說道:“五弟還是快些過去吧,省得待會兒額娘與太妃還要怪罪朕一直將你扣在御書房不讓你去請安,朕可不想白白落下了這個‘惡名’!”

“謝皇上恩典,臣先行告退!”得了奕瑄的準話兒,奕宸跪了安便帶着自己的貼身侍衛先行離開了,兩人徑直往慈寧宮方向去了。

看着那漸漸走遠的背影,沐婉芙忽然有些不捨,“朕差點忘記了,你的額娘從前是太妃的陪嫁侍女,你與老五自然也是十分的熟悉。”

沐婉芙狡黠地看了眼奕瑄,笑着反問他道:“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在亂吃五爺的飛醋?”

“你敢再說一遍!”奕瑄有些不依不饒的說。

沐婉芙卻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回了句:“這有什麼不敢的,臣妾就是覺得皇上亂吃飛醋了。五爺與臣妾打小就相識,況且臣妾一直將他當作兄長來敬重愛戴,又豈會有非分之想呢!依臣妾看,皇上您多慮了。”

“既然愛妃說朕多慮了,那朕姑且就多慮了這一回,若是換作旁人,朕還難得多這個心了。”說罷,便將沐婉芙打橫抱了起來,雖說奕瑄抱着懷了身孕的沐婉芙,但走起路來卻是十分的矯健,“瞧瞧你,懷了孩子還這麼瘦,晚膳,朕就吩咐膳房多給你做些補身子的湯水。”

沐婉芙又羞又急,連連道:“皇上,快放我下來,要是叫皇后娘娘與其他姐妹們看到了像什麼樣子,您還是放我下來吧!”

“她們愛說什麼只管去說好了,朕就是喜歡這樣抱着你!”奕瑄邊說邊走,絲毫沒有要放沐婉芙下來的意思。

“皇上!”沐婉芙低低地喚了句,臉早已紅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而她身後的寶娟與春兒皆是偷偷地笑了笑,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沐婉芙的福泰宮去了。

而衍慶宮裡,卻有人在大發脾氣。

“好你個沐婉芙,髒水竟敢潑倒本宮的身上來了,本宮要不是給你點厲害瞧瞧,那我這蓉妃娘娘豈不是白做了。”蓉妃將博古架上的幾隻青花瓷瓶一起打碎了發狠道。

寶姝卻顫顫巍巍地不敢上前接話,半晌後,才擔憂地說了句:“本來皇后娘娘是有意向主子詢問表小姐的事情,可如今看來,這樁婚事八成是黃了。這禧淑媛還真不是一般的陰險呢!”

“陰險?”蓉妃輕蔑地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寶姝,眸光中閃過一絲決絕地恨意:“既然你非要與本宮一較高下,那本宮就給你送份大禮,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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